作者:流连山竹
以前,他们要么就是一个小官或小吏,甚至是读书人。
什么民啊百姓的,他们见多了穷苦,见惯了以往的状态。
不是他们麻木,是他们已经习惯了那种状态,因为大家都差不多,谁也不会想着别的事情来改变当下的情况。
以前,百姓们见到他们,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而如今呢?
百姓们见到他们,左一口上官,右一口上官的。
更有甚者,连跪下感谢的话都多了起来。
这种情形,他们以前哪里见过?
以前跪下是求饶,现在跪下是感谢,两种一对比,谁都知道该做什么了。
只要稍有一点良心的官吏们,都不想再像以前的状态了,谁不想听好话,听感谢的话?
要不是钟文这个狠辣的刺史大刀阔斧般的实行改革,谁又能做上他们如今的位置?估计还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上待着吧。
“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关于统军府的事,吕林栋,叶家村的围堵可以暂时解除了,由执法队的随时盯着就行了,把府兵们撤下来休整一些时日后,继续分散至各县去狩猎大型野兽。”
“是,刺史。”
“各野兽的肉可以分卖了,钱财之事,由你们统军府暂为保管,至于皮子嘛,找人弄好之后行存着,多了的话,再由商团运送至长安发卖,钱财保管,到明年再来论功行赏。”
钟文的话,也算是给叶家村带去了一丝的曙光了。
至少,从今以后,不再围堵了。
至于大病之事,钟文没说,那说明叶家村大病的名字是去不掉了。
真要是叶家村的人敢再到处宣扬什么,这果子可就不一定好吃了。
“郑之,关于府衙监牢,以及各县监牢之中的那些贪官们,我已是得到了圣上的手谕,此事由我利州自行决定,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钟文转道关于原刺史何正他们那一帮人的事情上来,看着郑之问道。
“回刺史,圣上既然让我利州自行决定,那依着唐律判罚即可,流放的流放,革职永不录用的革职,至于那些家眷们,遣散了即可。”
郑之没注意到钟文看他的眼神,他在听到钟文的问话之时,低头思索了一遍之后,向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当钟文听完郑之的话后,就知道这人已是不在他的信任当中了。
至少,钟文觉得郑之这个官油子,真是够油的了。
革职?流放?
这放在钟文的眼里,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革职之后,还有可能复官,毕竟,这些人的能量,可不是简单的说一说就可以评判的,而且,王内侍可是与着他说过关于太极殿朝议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还有人在为那何正说好话求情,更有甚者,有人向圣上谏言,把何正发配到振州一带去为官的。
振州在哪?在原琼岛。
这叫发配?这叫复官!
钟文不允许这种手上沾有人命的官员,再去别的地方祸害人,哪怕是振州都不行。
“刘参军听令,原何正一系人马,交由你来处置,三天后所有官员,全部处斩,吏员有恶行的,一概处斩,无恶行的发配三千里,家眷有恶行的一并处斩,无恶行的发配三千里,告示我利州百姓知晓,让我利州百姓监斩。”
随着钟文这一道令下达之后,把在场所有的官吏吓得大气不敢喘。
处斩所有的官员,还有一些有恶行的吏员以及原各官吏的家眷们,这可不是一人啊,这可是有着上百人啊。
“是,谨尊刺史之令。”刘参军听见命令,赶紧站了起来应道。
不接不行啊,更何况,他原本并不是这件事情的主事人,而是钟文这个刺史才是,毕竟,要处斩的是原刺史啊。
“刺史不可。”此时,那郑之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起身劝阻道。
“依令行事,利州由我钟文说了算。”钟文冷眼看向郑之。
对于郑之这个别驾,钟文以前还算是有些好感,但对于眼下的利州,却有些不合适了。
一个没有进取之心的别驾,他钟文不想要,而且,还处处劝阻。
就比如成立这利州商团之时,郑之就曾反对过。
官府行商,这在历朝历代是不允许的,而如今钟文却是打破了这个规则,更是让这个规则成了一个笑话。
当郑之听到钟文所说的利州由我钟文说算的话之后,他也知道,此事他拦不住。
但此时的郑之心中却在计划着,一会离开之后,好写封信,由百骑司的人员赶紧送往长安,要不然,这事不密奏的话,说不定当今的圣上会如何怪罪他呢。
因为,曾经百骑司所传的一封圣旨,就是给他的,由他这个别驾,时刻注意钟文这个刺史的行事,以及各类政务之事。
“我这枚刺史官印,从今天起,暂时由交参谋司掌管,任何府衙出去的政令,由参谋司商议后决定,从明日开始,我将会暂时离开利州,去往京城,我不在的时间,政务均由参谋司决断。”
钟文从一边拿起自己的刺史印玺出来,向着在场的诸多官吏们缓缓的说道。
钟文这个指令,本就是计划好的。
参谋司的组建,也是为了他能从这利州俗事当中脱身,要不然,天天被这政务耽搁了,他钟文到底是不是一位道人都难说了。
不过,此时的郑之,在听见钟文的话后,直接愣在了当场。
在场的众人,明眼都能瞧出,这是刺史要架空别驾了。
别驾是一州的佐官,也是辅佐刺史的佐官,如今这刺史印玺交由参谋司的人掌管,直接摆明了,是要架空他郑之首发
“刺史不可,我乃利州别驾,如刺史要去往京城述职之时,利州之事依律应当由我这个别驾来主政,刺史,你如此行事,可是有违我唐律的。”
郑之站了起来,向着钟文反抗道。
“利州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利州二十多万百姓的,以往的政令已不适合我利州的发展,你比参谋司的人员还懂我利州百姓的情况吗?要是你真比他们懂,这刺史之位,我交于你来坐也无不可。”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事毕回家隐龙泉
此时的钟文,已然没有把郑之放在利州官吏的团队当中了。
至少,目前他是不太可能把这么一个有区别于其他人的别驾,放在利州的最高位,他不想因为郑之的一些不符合利州发展的政令下达后,利州又回到老路上来。
或许,此时的钟文,早已不再是以往的钟文了。
而今的钟文,是站在利州未来的角度上去考虑问题的,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刺史去考虑问题。
“我……”此时的郑之,听完钟文的话,已是哑了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钟文了。
权力,在他的心中,已然占据了很高的位置。
以前,有着何正这个刺史压着他,使得他的权力也只是保留了一点点,而今,又有着一位更为强势的钟文压着他,这使得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何要帮钟文了。
说来,他郑之的办事能力还是不错,只不过,他没有认清楚眼下的形势罢了。
更何况,郑之的那一套老式的做法以及作风,早已是过时了。
如果,他郑之紧跟着钟文这个刺史的脚步往前走的话,说不定钟文会把利州的权力下放到他郑之的手上。
“此事就这么定了,大家都散去吧,该忙的就去忙,从今天开始,你们将需要把百姓放在第一位,如我哪天听说你们有谁敢对百姓有任何的过错,我钟文绝不会饶过他。”
说完话的钟文,随既起了身,把印玺交给参谋司的司长保管。
众官员开始散去,唯独郑之郑别驾,好像还有什么话想与钟文说的一样,一人站在那里。
“郑别驾,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了,那就赶紧去处理公务。”钟文开口向着那位赖着不走的郑之喊道。
“钟刺史,你是想改变整个官场吗?还是觉得你是这利州的刺史,可以随意指派?我是利州的别驾,不是你钟刺史的马前足,你这样做,可有想过你的师傅?可有想过几年前的二村之时?”
郑之大瞪着双眼,顶着钟文叫喊道。
“是,我钟文承你郑别驾这份情,几年前你确实解了我的围,但你要搭上我师傅,这就有些说过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利州往后的路该如何走吗?各县的官吏都是你们选用的吧?敢问我说过什么?你郑之有什么心思,你当我不知道吗?还有,府衙司库中的钱财,你郑之拿了多少去,你当我钟文心里没数吗?”
“郑别驾,如果你想安安稳稳的做这个别驾,那你就好好做下去,我钟文不会说什么,哪怕你在我利州终生养老,我钟文也是该如此的,但请你别把我利州二十多万的百姓搭上,他们的未来,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我身为利州刺史,我必须要为他们负责,这话,你懂了吗?”
钟文所说的话,严然是一副公私两分的做法了。
私是私,公是公。
你郑之真要把私情带进到公事当中,那钟文可不答应,如果要不是钟文还欠着他郑之的人情,说不定早就把郑之这个别驾给架空了,哪里还会让他坐在这里开什么会。
虽说,全利州九成的官吏,基本都是由他郑之选定的,这些人基本都可以说是他郑之的人马。
要不是钟文这种强势的有些过头的手段,那些底下的官吏,说不定阳奉阴违都很正常。
说完话的钟文,看着郑之。
而此时的郑之,却是好像在纠结着什么。
过了许久,郑之这才松了松眉头,叹了一声气,随之离去。
至于郑之有没有想通这其中的问题,钟文不知道。
但从他这一声叹气声当中,可以隐隐猜到一些。
没了权力的郑之,以后将何去何从。
或许,他这个别驾,要么被架空,要么,就听从计划行事,为利州百姓做点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会从此消沉。
参谋司,他插不上手,执法司,他插不上手,就连利州商团,他更是插不上手,就更别提统军府了。
他能插手的,无非是一些辅助性的工作,或者做为利州最高长官的存在。
事后的钟文,却是不再去想这利州如何了。
职权已是分派完毕,他手中的印玺也都交出去了,他能做的,就是收拾东西。
随后,钟文离开了利州,去了塔沟村看望了自己外祖母一家,以及塔沟村的村民们。
“县侯,县侯,这是我娘做的饼子,很香的,很好吃的,我特意拿来给你尝尝。”
当钟文在塔沟村到处看看之时,一个小娃拿着一个饼子走了过来,递给钟文。
“小狗娃,你自己吃吧,我吃过饭了。”钟文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屁娃,感觉有些意思。
年岁不大,到是知道给自己饼子吃,不枉自己对塔沟村的这些村民们好了。
村里的村民也好,小娃也罢,基本没有谁会害怕钟文这个县侯。
毕竟,钟文时而过来之时,总会与着村里的村民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而且,还会从利州带上一些小点心,分给这些小娃们。
虽然不是很贵重,但也是收买人心的一个手法而已,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看过塔沟村之后,钟文又返回了县侯府,背上包袱,骑上叫驴,往着龙泉村而去。
辛苦了几个月,这利州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对于钟文来说,也算是暂时结束了。
而随着天气渐冷,钟文只想待在家里,陪伴着家人,或者待在观里,陪伴着自己的师傅。
或许,时间不一定能伴随着一个人的成长,但经历却是能让钟文渐渐的成长起来。
前世的他,没有过多的勾心斗角,只干着属于他的电工活,最多也就跟几个要好的同事,偶尔去吃吃饭,喝喝酒什么的。
本来,钟文的性子就属于单纯的性子,所见所闻,也只有工厂里的一些事情,所生活的圈子本就这么大,所接触的人,也只有那个圈子里的人。
能知道圈外世界的,也只有通过网络,通过电视电影,通过新闻等才知道一些。
而如今,来到了唐朝时期,他从一个十岁的小娃,成长到了如今快十八岁的年纪。
几年下来的时间,让他慢慢的见识到了不一样的时代,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人情事故。
天黑之时,钟文回到了家中。
“小文,你怎么回来了?在利州那边可还好?还没有吃晚饭吧?阿娘这就去帮你做去。”秀抱着小武,瞧见回到家的大儿子,一脸的心疼。
虽说她并不知道钟文在利州那边干什么了,但也只是偶尔听自己的女儿随口提了那么几句,无非就是关于封地的事情。
“阿娘,来,把小武给我吧。”钟文回应了一声,从自己阿娘的手中接过快一岁的小武。
“哥,哥。”此时的小花,从屋里跑了出来,兴奋的望向钟文。
至于钟木根,如今越发的像个地主老爷了。
自己的儿子回到家,以往肯定会问上一句,而今,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声不吭。
“阿爹,你们可还好?”钟文开口向着自己的阿爹问道。
“在村里有啥好不好的,不都是这样嘛。”钟木根看了看自己这个大儿子,回应道。
家中无事就好,钟文也可以放下些心来。
就如自己的阿爹所说的那样,在村子里本来就是如此,也没有所谓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