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炎
更是乐进与满宠联手,在益州取得针对賨人的战争获胜的时候。
延德三年年底,乐进就开始筹划对盘踞在三巴之地的大量賨人发起战争,经过法正的劝说,决定缩小打击范围,将賨人分化,一部分予以接纳,一部分予以消灭。
被消灭的那部分在之前的平定益州战争中损失惨重,而将被接纳的那部分,就是没有参加刘璋那一边,选择了中立的那一群賨人。
法正亲自出马,要求他们这些部落投降魏帝国,加入魏军,一起讨伐曾经和魏帝国作对的賨人。
部分賨人接受了法正开出的条件,加入了魏军,成为了魏帝国的一份子,但还是有一些拒不接受,也是被纳入了魏军的打击范围之内。
战争开始之后,乐进率领四万大军进入三巴之地賨人聚居地,在部分賨人的指引和帮助下,魏军进展迅速。
魏军利用猛火油罐这种强大的杀器将賨人设下的障碍物全部摧毁,并且焚烧山林,抵消賨人的山地作战优势,还用震天雷震慑他们的心神,使他们震怖不已,还以为天神下凡。
魏军本身也展现了极为强悍的战斗力,全数歼灭了好几个干预抵抗的賨人部落。
大量賨人面对这样的局面,很快就崩溃了,哭喊着投降了乐进。
但还有一些死不投降,于是被乐进指挥魏军包围,以猛火焚之,最后将他们全部消灭,整个战斗过程持续了一个多月。
剩下的賨人意识到了魏军无法抗拒的强大武力,纷纷臣服,愿意听从魏人的安排,就此停止抵抗,只愿魏军不要继续进攻。
确定了战争的胜利,乐进非常高兴的上表给郭鹏,告知此间战事。
郭鹏也很开心,下令嘉奖乐进和蜀中将士,赐给他们钱财土地和减免赋税的优惠,赐给乐进爵位和食邑的增加,然后下令将三巴之地的賨人全部迁移出三巴之地。
郭鹏正式下诏,宣布将賨人整体迁移到关中,使之在长安附近定居。
给予土地,给予房屋,给予安家所需要的必要生活物资,并且免除最初的赋税三年,准许他们和汉人杂居,允许与汉人通婚。
学说汉话,学识汉字,提倡穿汉人衣物,用汉人生活的方式生活。
面对魏军的强大武力,賨人彻底被征服,不敢违背魏天子郭鹏的命令,于是便拖家带口离开了祖辈生活的地方,整体被安排着迁入了关中之地。
离开了山林,离开了熟悉的地方,賨人的威胁就不复存在了,可以按照正常的统治方法进行统治。
若是不让他们离开这地形险要交通闭塞的祖地,他们迟早还要造反,所以郭某人要一步到位,一口气把賨人的威胁解决掉。
为了进一步钳制賨人,使之彻底归附,郭鹏还下令乐进从賨人群体里征召一万名精锐士兵加入军中,补充蜀中军队的数量。
乐进表示明白,于是一边迁移人口,一边从賨人里征兵。
这样不仅可以扩充魏军战斗力,他们的家眷还都在关中,在魏人的控制下,有了人质,賨人士兵自然不敢作乱。
剽悍的賨人被魏帝国征服之后,蜀中各地士人与豪强算是彻底认识到了魏军不可抗衡的强大武力。
面对这种碾压级别的武力,他们不管有什么小心思小想法,通通都收了起来。
然后乖乖的配合魏军转运粮草,招募壮丁,修缮道路,为了赚取印象分,还大批量的拿出粮草和钱财助军。
魏军在行军过程之中也展现出了极强的纪律性,从不扰民,从不争抢,从不拆毁房屋掳掠民众,王道之师的美名很快传遍全蜀中。
这种美名让魏政权的统治彻底在蜀中扎下了根。
此一时节,魏军先后平定了匪患,平定了各郡属国的蛮人,又平定了三巴之地的賨人,将地方保守和分离主义势力打击的七七八八,蜀中之地也终于出现了大一统的氛围。
在这样的前提下,满宠开始加速推进蜀道修缮工程。
这一次的蜀道修缮可就不仅仅代表入蜀的道路了,而是囊括了包括入蜀道路在内的所有蜀中内地道路。
满宠不仅要在秦岭修路,也要在四川盆地上修路,把道路修的四通八达,方便之后魏军征调蜀中的人力物力对南中发起进击。
郭鹏的权力欲望让他不能容忍被设置了郡县的地方实际上却由地方土豪管理,而他自己收不上税。
这是地方势力对他的挑衅。
南中绝对在帝国极壁之内,本身也有丰富的矿物资源和井盐资源,郭某人对此垂涎三尺,不可能不拿下。
眼下的举动,就是为了进攻南中做准备,魏军在蜀中四处征战年余,终于把各地割据势力纷纷扫平,接下来,就是收获的时候。
用蜀中的人力物力,和魏军完成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军民配合,让魏帝国的统治深入乡村基层,也深入人心。
蜀中的这些残余的士族豪强势力,迟早是要被郭某人扫进历史的垃圾堆的。
就和南郡和南阳郡里的那些士族势力与豪强势力一样。
他们所代表的地方分离主义势力,是郭某人天然的敌人。
当然,他们自己或许还不知道。
时间前进到了延德四年四月。
郭某人仍然在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修路。
修关西的路,修益州的路,修辽东的路,修西域的路,修扬州的路。
各种修,各种投入,各种推进大型工程建设。
然后支持益州和扬州的战争,并且推进移民实边计划,默默的不断加大纸张的供应量,不断的增加政务公务行为之中纸张的使用比例。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从洛阳到地方,对整个魏帝国进行一种润物细无声式的变革。
郭某人正在等待着量变积累直至产生质变的时刻。
他希望这个过程越快越好,越快的话,他的时间也就越来得及。
而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之中,曹操、程昱和田丰又闹起了矛盾。
矛盾还闹得很大,很激烈,让郭某人感觉自己又有机会了。
第984章.九百九十四 田丰数次感受到了来自于程昱的恶意
这一回,这些掌握权力的大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起因是郭某人挑起来的崔渠案。
延德二年六月,郭鹏曾经下令让曹操领衔内阁部分成员与田丰主导的工部对接,商讨从江南修一条运河连接到洛阳的可能性。
曹操和田丰一开始还有所疑虑,觉得郭鹏这样搞是不是有点太凶猛了,全国各项大工程纷纷上马的如今,还要在搞一个那么大的工程,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
而且财政也跟不上啊。
然后郭鹏拿出了他统计了八年的历年入春时间和入冬时间的数据。
根据纵向对比,郭鹏告诉曹操和田丰,天气正在逐渐变冷,延德二年的入春时间和入冬时间比起八年前的数据都有明显波动。
每年入春时间都比上一年更晚,每年入冬时间都比上一年更早。
这就意味着那么多年以来,从春天到冬天的时间不断缩短,这就意味着粮食成长的时间会越变越短。
这样的趋势八年了都不曾改变,这就证明,未来这样的情况有极大可能还会不断恶化。
温度会越来越低,而河北和中原的粮食产量会遭遇大幅度的下降。
粮食的生产和天气寒冷与否有重大联系。
这样的说法把曹操和田丰说的是一愣一愣的,在他们的认知之中,这样的知识非常模糊,不成体系,他们也只是知道天气冷会把粮食冻死。
但是郭鹏说的言之凿凿,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虽然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可是郭鹏只让他们商讨一下可能性,拿个章程出来看看,所以他们也就照着做了。
当时曹操和田丰的关系还比较融洽,经过三个多月的努力,两人初步商讨出了一个具有可能性的方案。
初步方案是利用一下当年孙吴政权北伐的路子。
也就是从长江利用濡须水进入巢湖,再从巢湖进入施水,再进入淝水,沿着淝水进入淮河,从淮河进入颍水,一路直达豫州许县附近。
这样基本上就可以完成一大半的路程。
曹操和田丰分别派出了内阁和工部的干吏们南下江东,沿着这条计划中的路线进行实地考察,初步认定这样的方案是值得采用的。
充分利用自然水道,降低人工耗费,把濡须水、施水、淝水和颍水进行不同程度的拓宽和疏通,打造一条从长江流域直达黄河流域的运河。
这个计划得到了郭鹏的认同,然后郭鹏就让曹操和田丰继续对这个方案进行细节上的增添。
比如如何对自然河道进行拓宽和疏通,如何连接施水和淝水,如何对颍水进行部分改道,将之连接到通往洛阳的水道,使之真正成为一个可以使用的运河,可以运输大量粮秣的水道。
当时曹操和田丰是真的没想到,没想到郭鹏居然真的要搞一条大运河,要沟通南北,要为了眼下还看不到影子的事情搞什么未雨绸缪。
这可是个难以想象的大工程。
一旦真的要搞起来的话,从扬州到豫州到兖州再到司隶,联通四州之地的大运河也不知道要动员多少人力物力,历经多少年才能修缮完成。
搞这样一个超大的工程,真的有意义吗?
直接利用这些水道得了,也不用拓宽吧?
田丰将这样的想法写成奏表递给了郭鹏,郭鹏下旨斥责田丰,说他短视。
一旦粮食发生歉收的情况,难道只是一个地方歉收吗?
必然是全中原和全河北的歉收,甚至是北中国级别的歉收,一条运力不足的运河能起到什么作用?
运力远不及水运的陆运又能如何?
运输速度跟得上各地粮食的消耗速度吗?
现在必须要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将运河搞起来,并且增加各地储存粮食的数量,使之形成一种惯例,将储备粮视作国家头等大事。
郭鹏说一个国家如果要安稳,那么必须要做好在绝收的极端情况下保证全国人口一整年分口粮供应的准备。
达不到这个准备,就撑不住国家的底子,一旦真正的灾难来临,必将造成百万甚至是千万级别的饥民!
少则二十年,长则三十年,到时候,说不定我们都还活着,却要面对这样的惨剧!
曹操和田丰就给吓得厉害,完全不知道郭鹏究竟是先知还是疯了。
郭鹏也不打算和他们讲什么道理,直接下令田丰必须和曹操联手完成此事,否则必将严惩。
田丰无奈,只好继续派人和曹操联手,进行地方上的细致考察和方案的修缮,寻找真正的可行性。
如何选择出发点,如何拓宽河道,修缮配套设施,征集地方民夫,如何连接各地水道形成完整运力之类的。
这个事情一搞就搞到了延德三年,搞到了崔渠案爆发的时候也没有搞定。
崔渠案发,郭鹏雷霆震怒,朝臣惶恐不安,曹操和田丰都在大案中央的漩涡里无法脱身,哪里还能继续这样的工作呢?
好在一个多月以后,这场大案就得到了平息,曹操和田丰涉险过关,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但是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在两人的关系。
曾经,田丰和曹操同为皇族外戚,关系还算不错。
田丰希望曹操可以让曹兰多多照顾田柔,别让田柔受到欺负,所以也不管曹操是不是阉宦之后,和曹操走得很近。
但是在崔渠案之中,因为崔氏家族这个爆点,曹操在反击反商税集团的时候,把崔渠当做了典型,一把揪出来了崔渠这个超级毒瘤,一下子牵连了无数人,比如田丰。
田丰是崔渠的大领导,又是崔琰的儿女亲家,和曹操走得近的同时,身为士人,也有士人的家族圈子,和同为冀州人的崔琰走的也很近。
崔氏家族差点被盛怒之下的郭鹏抹掉,作为重要的关系者,田丰当然也没有躲过去,也受到了一定的牵连和打击。
不仅被皇帝问责,在属下面前丢了面子,声望大损,还得罪了程昱。
程昱可是田丰的上司,对权力的欲望极大,素来对田丰没什么好脸色,看在田柔的面子上才没有搞田丰。
结果田丰的部下居然使得程昱尽失颜面,脸都被抽肿了,据说还遭到了皇帝的怒斥,可想而知他有多愤怒。
从崔渠案结束之后的一年多里,田丰数次感受到了来自于程昱的恶意。
程昱对他的恶意和打压已经不是正常的程度了,而是一种特别的关注。
程昱总是对工部的公务特别关注,特别喜欢就工部的经济支出问题做严格审查。
每当工部提出需要多少经费办事的时候,程昱总是进行相当程度上的关注和极其细致的审查,亲自派亲信盯着工部。
不管工部要做什么,程昱总是要第一时间从曹操那边拿到审计结果,然后从工部得到本身的用钱计划,从头追踪到尾。
他瞪大了眼睛在那边查看工部到底有没有在各种款项问题上做手脚。
似乎程昱并不是在防范工部不让工部做手脚,而是盼着工部做手脚,从中找到问题,好利用郭鹏对贪污官员的严惩措施狠狠地打击田丰。
他试图一口气废掉田丰家族,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受冲击。
很显然,程昱似乎已经把之前那件事情理解为田丰和崔琰联手,在尚书台内发展自己的势力,从而对抗他,进而取代他的政治谋划了。
可以说,程昱已经把田丰当做敌人看待了。
他完全不把田丰当做一个简单的部下,而是把田丰看作一个可以和他争夺权力的敌人,当做一个必须要消灭的敌人了。
为了对付田丰,程昱觉得自己的权力还不够,胜算还不大,所以甚至主动和曹操缓和关系,主动和曹操交好,哪怕曹操才是那个摁下了崔渠案爆炸开关的人。
但是在程昱看来,似乎曹操并没有田丰那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