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染血的剑锋
陈方推了门,门吱呀一声打开,此时向殿内望去,白日的两仪殿采光极好,殿内并不昏暗。
而在宽阔的殿堂正中央,此时武媚娘正微微斜靠在正殿龙椅之上。
“进来,将门关好!”
陈方步入两仪殿中,此时关了殿门。
这两仪殿已经不做朝堂重地,不过这里殿内并不清冷,相反,有一些春意暖暖,应该是殿下也有地龙余脉,冬日这太极宫的地龙却还用着。
陈方刚刚关了殿门,就见武媚娘向他招了招手,陈方赶紧屁颠屁颠小跑过去。就见武媚娘指了指自己坐的龙椅,那姿势显然是示意陈方过去坐。
“娘娘,这是龙椅,臣坐着合适么?”
“未央宫的龙椅你不也坐了,过来!”
“是!”
陈方此时看了看武媚娘,她穿着皇后宫裙,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狐裘,此时狐裘松松搭在身上,领口的系带也没有系紧。
陈方刚坐下,就见了武媚娘一只玉手伸了过来,陈方赶紧接了,此时手指细细摩挲了一下,亲了亲娘娘修长白皙完美的手指。
“陈方,本宫坐在这里,已经坐了十余年时间,当年第一次坐这里时,那时弘儿都还很小,安定才刚刚出生。”
“想一想时间倒是过的真快,本来这是两个人坐的地方,到现在已经基本没人在这里坐了。”
“娘娘今日为何忽然想到在这里召见臣呢?”
“刚从沐华宫出来,就想到这边看看,一坐下来,倒是不想起身了。”
陈方觉得武媚娘似乎话中有话,此时也不插嘴,就是捏着娘娘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的,细细的,抚着这完美好看的玉手每一根玉指,每一道指纹。
“陈方,陪本宫说说话。”
陈方此时手停了一下,娘娘说的是陪本宫说说话,那么此时再亵渎娘娘,怕有些不妥。
此时手停了,却也不放下武媚娘的玉手,只是轻轻牵着,看了看她那张精致容颜,却是美的让陈方感觉心惊,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从最开始的偷窥到此时可以肆无忌惮的直视,却一直觉得武媚娘的美这般出尘和特别。
“娘娘,臣愿意一直陪着娘娘说话。”
此时陈方坐好,面向着武媚娘,做着聆听模样。
“你知道陛下刚刚大病,卧床不起时,本宫身边那时候是如何情况?”
“这个臣当时还未进鸿胪寺,对宫中一切都是不知道的。”
武媚娘看了看他,忽然抓住陈方的手,叹了口气。
“那时候弘儿刚刚七岁,和现在的太平一般大,太平那时候则刚刚出生,本宫清楚记得旦儿那时候还在学步,显儿刚刚学会跑步,还时时跌倒,贤儿大一些,不过还是经常尿床。那时候安定经常抱着妹妹,将几个伺候的宫女吓的胆战心惊,生怕她一个抱不住将小公主摔了。”
武媚娘说到这里,微微仰了仰头,看了看这两仪殿的穹顶。
“那那时候娘娘确实是苦!”
“那时候本宫看着几个皇子公主,有一刹那时间,本宫差些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本宫到此时还清楚记得陛下刚刚重病,长孙无忌几位老臣就求见陛下,想让几位长子共同处理国政。”
陈方此时心一惊,卧槽,长孙无忌,你果真做的一手好死。
此时陈方还能清楚想到当时武媚娘的处境,陛下大病卧床不起,一帮嫡系子女却都还小,最大的太子,也不过才七岁多一些。
这个时候若是陛下允了长孙无忌几人的奏议,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想一想,真让那几位长子共同执掌国政,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是谁,毫无疑问,是太子,是皇后。
而那时候的陛下,因为重病,其实已经无法护住自己皇后和一干小儿女。
这个仇是死仇,以武媚娘的性子,如何会放过那一晚觐见陛下的几个人,若是自己,在自己最难过危机的时刻,还有人背后插自己刀子,自己会放过那插自己刀子之人。
第528章 试药两仪殿(中)
“那最后陛下如何处置的?”
“当时本宫拉着弘儿,抱着太平,安定他们在身后跟着本宫。本宫就在长孙无忌那帮老臣面前请求陛下,让他不要亲手害死弘儿他们。”
此时的陈方,似乎能亲眼看到当时情景,一边是大唐的两朝重臣,一边是大唐的皇后和她为陛下诞下的一众儿女。
这一次的对峙,却是决定了大唐以后的国运走势。当时的武媚娘,没有任何退路。
毫无疑问,陛下若答应长孙无忌几位老臣的奏议,怕是此时武媚娘和她为陛下诞下的一众儿女都要引颈待戮。而这怕还是最好的结局,甚至可能,陈方觉得这种可能自己还是不去想了,人性有时候太丑恶了。
当时的武媚娘没有选择,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李弘他们,为了嗷嗷待哺的小公主去争。
这宫中,向来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当时险恶,却是惊心,一步错了,那么就是满盘皆输。有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进则退,而此时,是不进则死啊!
“那最后陛下?”
“陛下挥了挥手,说他累了,长孙无忌他们才不得不退出寝殿。当时为了国事,朝中宫中争执,明争暗斗了七日。你知道谁那时候最是积极?”
陈方心中一咯噔,坏了,这话武媚娘问自己,自己如何答,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除了陛下的嫡子李弘和另外三个奶娃,当时宫中地位最尊贵的可是萧淑妃为陛下诞下的四皇子李素节。
毫无疑问,朝臣多是支持许王李素节暂代朝政的,因为他虽然还有三个哥哥,可问题那三个哥哥都是陛下宠幸宫女生下的。
那完全就是李治一场风流后的遗物,连李治自己怕是当时都忘了宠幸的宫女长的啥样了,如何会在意这三个皇子。
而且这个时代,门第观念极强,就是皇室也是如此,子以母贵,宫女生的皇子如何能和兰陵萧氏女儿为陛下生的皇子比较。
退一步说,那三个大皇子身后有什么,除了作为陛下皇子这一层身份,还有什么,他们的母亲并不能带给他们母舅这一方的力量。
而兰陵萧氏不同,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江南第一名门。
此时陈方也算明白了,为何武媚娘当时想整死萧淑妃,甚至要灭了她一脉,连带许王和两位公主。
原因就在这次宫中朝中的明争暗斗,萧淑妃已经和武媚娘走到对立面了。陈方也是此时才明白,这宫中不是没有宫斗,而是宫斗起来,更是残酷无情。
不一定是刀光剑影,不一定是血流成河,可是有时候有些见不得光的争斗,才最是险恶。
这其中已经牵扯到作为此时大唐根基的名门之斗了。
这太极宫当时的水也是够深的,为了监国之位,却是争的头破血流,差些酿成明斗。也幸亏李治是病,而不是崩,要不然指不定闹成何样。
针锋相对,残酷无情啊!宫中争斗,不是向来如此。
“陈方,这件事情,本宫相信你看的分明。”
“娘娘,最后陛下还是让您暂为处理国政了。”
武媚娘看了看他,又看着这大殿,此时似乎面前,还是一众朝臣武。
当年的他们各怀心思,此时的他们又何尝不是各怀心思。
只是此时李弘已经长大,再也不会受几位兄长威胁罢了。
而当时七岁的他,却差些成了那场朝斗宫斗的牺牲。
“为了弘儿他们,本宫没有退路。”
陈方点了点头,作为母亲,当时武媚娘确实没有退路。
“不说这些了,本宫坐在这里,就有些忍不住。也是对你,只有你能让本宫想倾诉一些,这世间再没有别人能让本宫再说起这些了。”
陈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也猜不透武媚娘心思,只能装作认真聆听娘娘话语,至于让他说什么,此时还是什么也不说为好。
祸从口出,这绝对是一句至理名言。在这个时代,话多的死的快,自作聪明的死的快,处于这个时代,一定要稳重,一定要时刻铭记,自己要活下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封建时代没人权的,生死只在别人一念之间,虽然这句话很操蛋,但不能否认。
真像里写的那般肆无忌惮的,到处招惹事非,坟头草怕是都绿油油了,最可能是弃尸荒野,任野狗啃食,却哪有坟头。
此时见陈方细细听着,却没说话,武媚娘对她微微笑了笑。
“本宫今日是不是话多了一些?”
“娘娘是睹物思人,想起旧事,臣也是有幸能听娘娘说起这些,才明白当时险恶。”
“你最是能让本宫想倾诉之人,陈方,你说话做事一直是本宫最喜欢的。你这样的性子,却是在这长安,最是如鱼得水。”
“娘娘,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总是这般,本宫却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你。陈方罢了,不说了。其实你心思明透,根本不用本宫再说什么。”
此时武媚娘抚着陈方面颊,从武媚娘怀中,玉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白瓷瓶。
武媚娘打开,倒了一枚小小的玛瑙红丹丸,此时两只玉指拈着,轻轻送了陈方唇边。
“娘娘,要在这里?这里可是两仪殿。”
武媚娘没说话,将丹丸送了陈方口中,陈方能做什么,敢做什么,自然只能吞了。
那丹丸入喉,就化为一股精纯药力,此时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窜去。
陈方看了看武媚娘,白狐裘从她身上悄然滑落,武媚娘的玉手搭了陈方肩头,将她身体向陈方靠了靠。
陈方体内,那流窜到四肢百骸的药力最终窜到小腹之下三指位置,此时小腹如同涌起一道暗涌,温热舒服。
他看了看武媚娘,此时瞬间,他就觉得武媚娘颜色比起之前,更是让人喜欢。
见她玉手搭在自己肩头,陈方双手托了武媚娘脸庞,那唇轻轻靠了过去,一道薄凉,一道温厚。
轻轻粘在一处,却似乎身体中什么被惊醒一般,让陈方瞬间变的贪婪起来。
第529章 试药两仪殿(下)
觉察出陈方的贪婪,武媚娘轻轻推了下他,那薄凉温厚分开,武媚娘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脸庞。
“陈方,这药力好快!”
“是呀!上次臣不知道娘娘来了天葵,误吞丹丸,差些做了太监。”
“那么严重?”
“只感觉要炸了一般,让鼎玉带了安殿下侍女前来,当时臣”
此时陈方和武媚娘耳鬓厮磨,轻轻在她耳畔说了一句。
武媚娘看了看他,那眼中却是精彩连连,然后一双玉手早按捺不得,就伸了陈方长衫间。
刹那,武媚娘的嘴张了一些,那是惊诧,继而又被一丝欣喜取代。
“真的仿若要炸了的感觉,陈方,看来以后你还是少吃这红丸为好。”
“娘娘,只要你舒服开心,陈方如何也无所谓。”
药力此时炸开,龙椅之上,陈方已经早按捺不住。
武媚娘将白狐裘覆在陈方身上,看他如饿虎一般。
两仪殿中,春意融融,两仪殿外,却是风月漫天。
鼎玉坐在马车车厢之中,此时盘坐,耳中听着四周声响,师父让她在这里,她自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不过鼎玉好奇两仪殿中到底发生什么,将五感凝聚,却是去听两仪殿声音。这个距离,正好可以听得。
那声音只响在耳畔一刹,鼎玉就睁了双眼。
此时起身,出了车厢,坐了马车车辕,外面冷风夹着雪花,鼎玉的神情渐渐从惊骇变的平静。
刚才她偷听了一刹,却是武媚娘的声音放浪厉害。
此时鼎玉还想和师父一起情景,也明白今日武媚娘对师父一定极为满意。都发了那种声音,如何也是满意。
这白鹿之血,却是有大用。
而天阴圣体,亿万人中百年难遇的极致体质,即使偶尔出现,还往往被人误解为克夫的扫把星。
哪里有人明白,这种体质对男人有多好,不是亲身经历,如何也不会明白和这种女子鱼水之欢的感觉。
鼎玉坐在车辕,任由风月从身边抚过,忽然手指动了一下,一片雪花被指风搅动,然后像是利器一般刺进风月之中。
那片雪花在风雪之中速度变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风雪之中清晰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雪痕,仿佛慢镜头下子弹掀起的气浪。
在一处墙角位置,那雪花直接刺进墙角砖石,却是将砖石都直接轰出一道小坑。
砖石碎末飞溅,墙角一个小太监赶紧转身跑了。
鼎玉手掌撑了下颌,这宫内不能随意杀人,不然刚才就不是吓退他,而是杀了他了。
这宫里看来也是不安定,娘娘和驸马在两仪殿待了一阵,就有人派小太监来查看情况了。
幸亏师父小心,将自己安置在这里。不然那小太监指不定要跑到殿外去听动静,就那声音,被听了如何是好。
此时马车前方,那拉车的驽马忽然扬起头,长长马嘶声音响彻两仪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