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倦鸟迷途
隆武皇帝在县衙一处三层阁楼上,望着屏南县城。
身边何楷小心的对隆武皇帝道:“陛下,你让苏大人接掌了这里的知县官位,还让微臣接掌了户房,这会不会让张总兵感到我们对他有些不太友好?”
隆武皇帝,朱聿健道:“无妨,武将就应该打战,你们这些文官,就应该把民生处理好,有我们在后面支持他,他也好放心打战,”沉默了一会儿,隆武对何楷道:“爱卿,你说朕是不是除了这朱氏子孙的名头,大明皇帝的身份,在这种时刻,对改变时局一无是处?”
何楷偶写不好回答,不过看看周围没有张强的部下,小心的说道:“陛下,当今时刻,不是民生,不是名头,等一些虚名能起作用的,主要的作用是看谁的兵力雄厚,实力强大,我们欠缺的就是如此,虽然有那么多大明官员和义士前仆后继,但他们的力量太弱下了,不足以和清军鞑子抗衡,而拥兵过万的总督和总兵们,又大都怯战不前,或者干脆投降了鞑子,这才是我们不能复起的缘由所在。”
朱聿健点点头,“何爱卿,说的好,那么何爱卿以为朕应该怎么做才能复起?”
何楷道:“陛下,首先得有武将追随陛下,得有能扛得住清军进攻,还能有余力进攻清军的武将和士兵,没有武将保卫的江山,终究不稳。”
朱聿健叹息一声,“君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先皇已经用这话告诉我们,臣子很难可靠啊。”
“如果你对臣子好,臣子必然为你效力,”何楷道。
朱聿健道:“难道先皇对那些人不好吗?”何楷无言。
“报,陛下,张总兵觐见。”
朱聿健回头,对侍卫道:“宣。”
“臣,张强叩见陛下,甲胄在身,请陛下恕臣无礼。”张强穿着一身锁子甲,走了进来,对朱聿健道。
朱聿健转身对张强道:“爱卿不必多礼,平身吧。”
“赐座。”朱聿健对侍卫道。
张强连忙道:“陛下,你都站着,微臣就更不敢坐了,微臣就在这里站着吧。”
朱聿健没有再劝张强,而是问道:“看爱卿巡视城防,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爱卿受累了。”
张强连忙回应,“陛下,敌人围城,强敌未退,微臣哪敢不上心,微臣担负着陛下你和皇后,太子的安危,还有下属万余士兵的安危,不敢懈怠。”
朱聿健抚摸着下巴的胡子,“爱卿,你可有把握破敌?”
张强扭头想了想,“陛下,目前看来,经过昨天的一场血战,敌人惊恐,据探马回报,另外两路兵马都后退几十里地,暂时不会威胁到我们,但清兵鞑子的伪总督张存仁却仍然在顽抗,他的兵力仍然强大,两万精锐对我城中一万精锐,另外敌军还有附从的明军降兵,附近叛国的地主乡绅的乡勇,总兵力有四万余人,如果攻城,微臣有能力坚守十天半月,可如果敌人源源不断的兵力开来,那么微臣就怕有所不殆。”
何楷在旁边问道:“张强总兵,可有办法?”
张强摇头,“见招拆招,目前还没有办法,只能坚守,我已经派人去求援,等从台州府再来援兵牵制敌人,到时候再想是守还是攻,或者突围台州府。”
第一百二十章 消耗
朱聿健见张强也没有办法,心头一些哀婉,信心再次跌落,好一阵失落。
三人沉默少许,朱聿健再次抬头问道:“张爱卿,我已经命苏学士接掌县衙,出任知县一职,不知道爱卿对此事如何看待。”
张强连忙道:“这事陛下做主,臣只打战。”
他反应迅速,其实他知道此刻不能和朱聿健闹翻,再说,他也没有处理民政的人才,苏观生怎么说也当过知县,知府,还替皇帝处理过政务,有这么一个人才,自己何必派那些半生不熟的人去管那些事情,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守这里,苏观生当多长时间知县,与他何干,过几天有机会,他就会带着他们撤离这里了。
但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朱聿健向他要权的信号,他还要借重朱聿健这个人,他比起其他的王兄,叔伯来说,比较英明,目光也不会那么短浅,因此,他暂时不担心自己被朱聿健控制财政和民政,这里或者其他地方的都可以让朱聿健控制,但台州府,金华府,甚至处州府,他都不打算让朱聿健插手。
那是他的领地,他的地盘,哪怕那些上任的人都是傻子,他也不会让朱聿健插手,这是他的底线。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星期,张强加紧整顿兵力,裁汰老弱,补充强壮士兵,同时修葺城墙,加固防御工事,训练士兵。
这一次,他一次训练出了800义军士兵,这些士兵从第八天起,已经融合进他的部队中去了,那些义军士兵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
义军士兵连续打战,又有一些战斗力,他只训练了一个星期,他们就从民兵变成了熟练的金华义军士兵,换上了金华义军的制服。
当然这些人肯定是火铳手了,张强训练他们就是为了增强他的火铳手队伍。
不过他们这些人一半拿的是淘汰下来的低等明军火铳,一半人拿的是三眼火铳,那是一种只能打三十米距离的火铳,不过,胜在能连续发射。
唯一要考虑的是炸膛的问题,先前的火铳兵也拿着这些火铳,炸膛害死不少他初期训练出来的火铳手。
但此刻他没有办法,他又不能生产火铳,这些都是缴获的。
开来回去以后得建立一个兵工厂了,生产火铳,不能让那些葡萄牙人闲的,只是修理一些损坏的火铳混日子了。
“敌人,敌人,”
“铛铛铛”城墙上观测的守卫士兵敲响了铜锣报警。
不到一刻钟,张强的各个部下都来到了城头。
张强举着一根缴获的单筒望远镜看着城外,城外密密麻麻的乡勇,是的乡勇,前面有民夫,后面有清兵汉军旗士兵。
更远处,那是敌人的火炮,敌人运来了火炮。
“看来敌人等了一个星期是运火炮去了。”张强将单筒望远镜交给唐殿风。
唐殿风拿起来,仔细观察,“大人,不少的红衣大炮,看情况,比较精良,恐怕是葡萄牙人的火炮,这一次葡萄牙人不亲自上阵了,卖给清兵火炮了。”
古月笙和杨阳阳都拿过望远镜来看了几下,“大人如何打?”
张强道:“让城头上的士兵下去,在城墙后面集结,留下炮兵和一些观察的士兵,一旦敌人攻上来,士兵从内侧的梯子上爬上去,攻击敌人的部队,就让敌人填埋护城河吧,我们放敌人到城墙上来打。”
战斗开始了,每个人坐镇一个方向,张强坐镇南城墙,唐殿风坐镇东面城墙,古月笙坐镇西面城墙,杨阳阳坐镇北面城墙。
呼啸的炮弹砸在城墙垛口上,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城墙垛口,砸在城墙上,溅起不少碎屑,有的炮弹落在成立,击穿了不少城里靠近城墙的房屋屋顶,伤了一些百姓。
猛烈的炮火很是少有,张强只在金华府面对上百门清军火炮轰击的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
一些负责观察敌人的士兵瑟缩在城墙垛口后面,就这,不时有人被砸飞,砸伤。
火炮足足轰击了半个小时,清军的乡勇掩护着大量民夫来填埋护城河,破坏城外的障碍物。
又过了一个时辰,在一些城头的小炮被砸飞,炮兵受伤的情况下,张强命令城头摆着的缴获敌人的红夷大炮开始还击,炮弹落下,所有挡着炮弹的乡勇,民夫,都缺胳膊断腿的,死状极为惨烈。
一些民夫开始逃亡,乡勇上去阻拦,驱赶他们,只有极少数的民夫被砍了头。
民夫不得已再次跑回来填埋护城河。
一个小时,护城河已经填埋的差不多了,乡勇们驱赶着民夫推着攻城器械,扛着梯子,开始攻城。
这时候城头的弗朗机炮开始射击,这些炮不少,给敌人造成了更大的恐慌,民夫们你推我挤,不肯上前,乡勇们用力的阻止,砍杀了不少民夫,才逼迫他们朝前行进。
看着他们靠近城墙,虎蹲炮开始喷发铁砂,一下一大片的。
但这并不足以阻止敌人攻城,张强下令民壮,弓箭手,上城还击。
一时间,民夫和乡勇全部损失惨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靠近城墙,同城墙上的弓箭手以及民壮对射。
双方的火炮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猛烈了。
死伤不可避免,伤亡越来越惨重,双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