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倦鸟迷途
但目前他得选择是否要接受两个势力集团的笼络,他们的结局以及他们的无能知道历史的人是都不会选择他们的,可选择鞑子,这也不合后世人的心理,因此张强很是纠结.
他看了看身边的周粥,“不必想什么,先放一放,咱们还是埋头发展.“
周粥完全不知道他这一小会时间,脑袋里面转了这么一个大弯,只能跟着点头.
张强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他感觉他的伤势在这一个月来恢复的不错。
既然金声明显倾向于大明百姓官员的习惯思维,承认南明朝廷为正统,那么为了自己的王国,他就必须做点什么了。
其实张强这样做,和郑芝龙,郑鸿逵兄弟拥立隆武朱聿健一样,都是企图割据地方,拥兵自重的心思,完全没有从一个汉人角度考虑兴复大明失地的意思,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是想要自己为王,恢复大明,而郑氏兄弟的意思不过是想要巩固他们在东南沿海的实力,唯我独尊而已。
不一样的考虑,一样的结果,虽然他如此想法,却不会允许部下忠于其他势力。
“传令,魏无忌将龙游县的工作交给手下千户管理,他带着卫队回金华府城,接过你的金华卫指挥使的职位,同时兼任龙游县一带的卫指挥使职位,负责你在金华府的工作,同时提升他为金华府同知一职,你就在这里担任台州府知府兼同知.“
“大人,这是不是有点……。”周粥有些为难,他这些日子来和金声的合作还是不错的,他还没有那些走南闯北,从官场里面跌打出来的老油子们的那种胸怀和气魄,眼界,他一个家丁,一个落魄秀才,对于金声这种能考中进士,并且曾经还担任过中枢大官的人还是挺敬佩和仰慕的,听到张强的话,从内心里面觉得有点不合适。
也许他对张强的忠心不变,可人之常情,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张强这种一切以有利于自己和自己王国发展,从不顾及什么人情和势力,大明百姓心理的做法。
他本身也聪明,知道张强这是要提拔魏无忌,限制金声在张强集团里面的发展了。
第九十章 朝议
既然决定不理睬两边的朝廷,那么张强的势力就陷入了孤立状态。
一边是鞑子的势力将金华义军包围,一边是郑氏海盗的海上势力的态度不是很友好,一边是两边南明朝廷可能对张强势力采取的孤立政策,使得张强的金华义军显得有些另类,并且处境更加艰难了。
这是张强自己的选择。
张强下定决心不再理睬外界的纷争,脚踏实地的埋头壮大自己的势力。
远在汀州府的隆武帝,也无心去理睬张强的金华义军,因为李成栋的汉军旗和绿营清军正在对汀州府加紧了攻势,整个汀州府被清军四面围困,其情形和金华府被清军围困一样。
隆武帝已经自身难保了,哪有心情去关心一支义军部队。
汀州府城墙上的厮杀进入了白热化的境地,每时每刻都有南明军队倒下,也有汉军旗和绿营兵倒下。
奇怪的是,即便是如此的攻击,清军也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汀州府城,顺着清军远处望楼车高处的视线看下去,只见城墙上皆为民壮为主南明军队,在关键位置上,很多披着明军红色战袍,银灰色锁子甲的南明军队精锐不时的突击攻上城墙的军队,压制攻城清军的高涨气焰。
再提高视野,城墙后面,一架架的木头梯子上,很多明军士兵正在攀爬,不时的跳上城墙,增援城墙上的南明士兵,而在不远处大约五十米距离处,俨然可以看到熟悉的第二道城墙。
上面手持火铳的士兵正在仔细瞄准第一道城墙上的清军,逮住机会就是一枪,正在举刀厮杀的清军,浑身一震,然后丢弃手里的刀,无奈的倒下了,立刻有四五名南明士兵冲上去,刀枪齐下,结果了这名清兵。
远处城里,一个个四方形的大院子的院墙正被加固着,大量的汀州府百姓正在忙碌着,整个汀州府城内都出都是这样的工地,一座座塔楼拔地而起,耸立在院子正中央,上面站满了弩,弓手,再上面有嘹望手。
几座这种院落的中央,往往有一座更大的或者由富户院落改造的更大的院落,院落墙上,堆着火炮或者床弩,站满了士兵。
从四面延伸过去,一直到汀州府府衙,汀州府府衙更是一座巨大的要塞,视线穿过府衙的院落,透过几颗百年老槐树的树冠,一直延伸进去,府衙大堂上,坐满了官员和武将,正中央一张华丽的大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金黄色龙袍的中年人。
此刻他坐在那里,对着底下大堂上躬身奏对的一个老者道:“爱卿,朱爱卿,你告诉朕,这种方法可以坚持多久?”
堂下老者道:“陛下,如果我城内军民用命,粮草充足,两个月不成问题,城外不过区区六万清军,没有鞑子那么勇猛的士兵,如果没有更多的火炮,微臣相信,三个月他们拿不下汀州府城。”
堂上坐着的中年人松了口气,浑身汗湿的靠在椅子里面,有气无力的说道:“至少,短期内,我们不需担心了,朱爱卿,你做的很不错,朕没有看错你,来呀,拟旨,加封朱爱卿为兵部尚书,统领汀州府全部兵马。”
“皇上,朱大典之策虽已建功,可也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敌人重兵围城,皇上可得想好退路,毕竟朱大典虽能力抗鞑子数月,然最终弃城而逃,当下情形和当时金华之情形虽有相同,可我们没有那么多百姓和民壮可以为陛下力抗鞑子数月之久,如等不到援军,皇上危夷,不如遣使出城,再去寻找援军。”
一边的何楷出列奏道。
何楷,隆武朱聿健在福州时的户部尚书,由于郑芝龙和郑鸿逵以拥立之功,傲立群臣,飞扬跋扈,何楷上疏劾奏他俩“无人臣礼”;隆武帝嘉奖何楷敢于直言,立即给他加了左佥都御史的官衔。郑氏兄弟怀恨在心,处处加以刁难,何楷被迫请求致仕回籍,隆武帝违心地同意他暂时回乡养病。郑芝龙仍不肯罢休,派部将杨耿在半路上割掉何楷的一只耳朵,借以向朝廷示威。
在隆武终于逃到汀州府,经历了险被李成栋部清军攻破汀州府危机,保住了性命,重新在汀州府树立他的朝廷的时候,被隆武再次召回,重新做了户部尚书。
隆武也忧心忡忡,对于何楷的提议显然更加上心,他扫了一眼朝堂上的大臣,“诸位爱卿,可有良策,献上来与诸位臣工共讨?”
给事中张家玉道:“皇上,郑芝龙的儿子,郑成功在父亲降清以后,退守泉州府,厦门,金门等地继续举起反清大旗,不如皇上为微臣一诏书,微臣愿意前去说服其子领兵来援。”
隆武朱聿健脸色有些阴郁,他真的不想再见到郑家的任何一个人,在福州他已经受够了郑氏的无理取闹,受够了他们的飞扬跋扈,他看着张家玉,张家玉感觉到气氛不是很好,稍微抬头和朱聿健的目光一碰,马上低头,不再说话,退后一步,退回文官队伍。
何楷看了看周围,转身对一边的一名武将道:“派去何腾蛟部和万元吉两处的人员可有回信?”
武将道:“前日有使出城,奋力来回,接回使者,然,两人皆言,已改奉桂王为正统朝廷,不再为陛下调遣。”
朱聿健猛的站起来,“叛逆,叛逆,逆贼,吾来日必杀之。”
朝堂上大臣各个吓的瑟瑟发抖,摆脱了郑氏控制的隆武帝的身上的帝王气息越来越浓烈,即便他还要依靠他们这些人,可皇帝就是皇帝,他们发自内心的敬仰和惧怕。
这时候,一名侍卫悄悄的从大堂一边进入,侧身在朱大典耳边耳语几句,作为汀州府目前需要依靠的唯一已经用自己的功劳,令清军面对汀州府久攻不下的功臣,证明过自己的朱大典,现在已经全面掌控汀州府大部分军队,即便是朝堂外面的侍卫也有他的部下,因此这名侍卫的到来,丝毫没有使得众人对此起意,认为没有得到允许就进来,并且不用向皇帝先汇报,而先向朱大典汇报是违逆的行为。
听完侍卫的汇报,朱大典咳嗽一声,众人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朱聿健看着他,“爱卿何事?”
朱大典道:“臣派向金华府的使臣已经归来,金华义军统领张强没有领受我朝的封赏。”
第九十一章 田地
朱聿健的脸色变得的很是阴沉,他没想到一个区区的义军首领,却不鸟他这个拥有合法继承权的朱氏子孙,这让他感到了颜面受损,就要发怒,手猛的一拍椅子的扶手,身体向上一抬,就要站起来怒骂,当他起身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又坐下来了,唉的叹了一声气,因为他发觉自己还真是没有奈何这个义军首领的办法。
不用说现在,清军大军攻城,汀州府随时有覆灭的危险,就算他手里有兵,朝里有济济一堂的文武官员的时候,他也没有哪个实力隔着十几万清军,隔着几个府,几百公里的路程,去打一支刚刚击败清军兵力总和达到了近20万人的战斗力强悍的义军部队。
这让他再次对自己和目下的处境感到失望,绝望。
朱大典看着龙椅上的朱聿健那想要发怒却压抑自己的状态,不由的联想到自己在金华府知道自己被控制,稀里糊涂的赢得一场金华保卫战以后的那种矛盾的心态的情形,也叹息一声。
就在这时候,一名侍卫急急忙忙的又跑了进来,在众人怒目而视,想要斥责他无礼的时候,侍卫大口喊道:“有赣州逃来败兵,言赣州失守,大学士杨延麟等一干官员皆亡于任上。”
“什么,赣州失守?”大学士苏观生一屁股坐在地上,何楷等人更是一脸颓废之色,朱大典吓的脸色发白。
朱大典明白,赣州的失守在南明隆武朝庭具有关键意义,因为以赣州为中心的江西南部是连接福建、湖南的要区,又是广东的屏障。
有了赣州,两个南明朝廷可以互为依靠,隆武朝庭即便是丢失了汀州府依然可以退往广州,永历朝庭是个胆小的朝庭,连将朝堂建立在广州都不敢,而且随时想着逃跑,刚开始登基是在肇庆,这时候已经跑到了桂林,即便如此,赣州只要不失,隆武依然可以跑到江西或者湖南等地,现如今,赣州一失,隆武朝庭就只能往泉州跑了。
问题是泉州也乱啊,泉州目前属于郑氏地盘,但郑氏的主事人,郑芝龙已经投降了鞑子,他的儿子和他的手下闹的不可开交,还要抵抗清军的进攻,清军并没有因为郑芝龙投降了他们就放过了郑家,他们依然在李成栋的指挥下,在浙闽总督的带领下,对泉州和汀州府同时发起进攻。
但郑家实在是水师太厉害,清军的水师和他们打,简直就是小孩同一个成年壮汉打,因此泉州是有惊无险,问题是现在他们不能去泉州啊,泉州那里的郑鸿逵不会接受他们。
可以说隆武朝庭此时已经走到了末路,丢失了所有的地盘,手下大臣们有兵能打的,都倒向了永历朝庭。
隆武帝朱聿健就像被抽走了最后的勇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一边的侍从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朱聿健,朱聿健无力的摆摆手,侍从大声喊道:“退朝。”
从府衙走出来,朱大典对身边的侍卫道:“选一队武艺高强,善战的骑兵,护送我的女儿朱盼盼出城往金华府,你亲自带队,带着我的书信,让张强看完我的书信以后,速速带兵来援。”
不说汀州府的隆武朝庭如何艰难,就说已经决定了走自己的路的张强,此时正在田间地头,巡视他的领地,同老百姓们谈论今年的收成。
虽然此时不过二月,寒风依然令人感觉到很是不爽,偶尔还有一些刺骨,但南方的天气比起北方来说还是很温暖的,此时已经有人开始翻地,准备今年的播种事情了。
远处荒山,谷道里面,骑兵在来回奔腾,用骑枪刺杀,用马刀砍杀,队形变换,短火铳射击,弓箭骚扰,训练一点也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