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倦鸟迷途
家丁道:“大人,这是清军准备在如果攻击不顺利以后,对我们进行火炮攻击,我看大人是不是要下去躲避一下,清军的火炮可是很厉害的,中着尸骨无存,不分老幼或者将官士兵。”
另一个家丁道:“看来清军的火炮更多了,而且其间大多是红衣大炮,看来城破就在今日了。”
张强侧头看了一眼这个家丁,又看了一下另外一个家丁,这两个家丁能被历史上的朱大典带着,并且在内院里面,想来是心腹,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是不可能被朱大典信任的,那历史上的朱大典,虽然贪婪,可也有几分真的本事,同农民军以及清军打过不少的战,算是有为的大明官员,而且心中有大明,气节可以,有能力人手下的人肯定不会用一些光会说不会做的无用之人。
张强略微点头,这个家丁的见解还真是可以,清军围城大半个月了,虽然大家知道形势日下,可就像股市一样,不到跳水反转的那一刻,谁知道接下来是不是会崩溃,而这个人却预言破城就在今日,还是有本事的。
一发炮弹由远及进,由小到大,眼看就直冲着张强的面门飞过来,张强还在思考怎么逃出这个死敌,既然家丁都看出危机来了,他这个知道历史的穿越者,又怎么会不忧心忡忡呢?
“小心,”刚才哪个家丁一把把张强的头按下垛口,张强整个人趴在冰冷的城墙上,身上被家丁压着,由于事发突然,整个人摔的鼻青脸肿,和城墙来了个亲密接触,清军的炮弹直接打碎垛口,擦着张强的头顶飞了过去,落向城内。
张强的眼睛余光看到了刚才跟随着的一个巡丁被炮弹扫了一下,整个胳膊都没有了,人直接惨叫着翻身跌下城墙。
第六章 第一次杀人
清军的大炮使劲的蹂躏着城墙,也屠杀着守城的义军义兵,每一刻都有人被炮弹或者炮弹激起的碎石给击中,死亡,受伤,惨叫,甚至有人哭爹喊娘,有人胆怯,有人慌张,有人丢下兵器往下跑,却被身后的衙役和一些明军乡勇军官给杀死,在死亡的威胁下,很多人甚至直接面对督战的衙役和明军乡勇军官反击,但他们的武力和人数还不足以面对武力强大的衙役和明军乡勇军官。
秩序在慌乱中维持着。
总还没有到达最后崩溃的关头。
一些乡绅和地主豪强也带着自己家的家丁冲上来帮助维持秩序,抵御清军的攻城士兵。
张强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也勉强镇定了下来,怎么说他也是这里的最高军官,除了朱大典以外的最高军官。
不过此刻他还没有被大家所承认,那些乡绅和官僚,衙役,官吏,或者已经收到了朱大典的通报,但没有见面,甚至见面以后,以张强的出身和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谁又会真的听他指挥,或者把他当一个官。
在个人来说,他在金华城里面没有声望,在他身上的职务来说,他在整个义军队伍里面没有威望。
所以,没有人会真的听他的,即便他告诉他们自己是他们的统领。
所以,他现在只能是自己战斗,能帮助他的,也就是两个朱大典派来的家丁和刚才带来的五个巡丁,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和张强认识了,介于朱大典的威望他们不敢不帮,起码要保护张强。
由于此刻西南角正面城墙被敌人火炮蹂躏着,张强不得不带领两个家丁和剩余的四个巡丁往金华城墙正南方挪动了一里多。
此刻这里的义军弓箭手,正在对要爬上城墙来的清军新附军,也就是投降了清军的明军军队展开阻击。
战斗十分的激烈,敌人的云梯和攻城车还没有挪动到城墙口上,这里也有十几门大炮在对城墙轰击,城头上的伤亡还是不小的,一会儿工夫,没有人不带伤的,光重伤被抬下去的,张强就看到了有四五十个,死亡的差不多有一百多个,城墙下面又补上来一队义军兵丁。
躲在城墙城门楼旁边的角落里面,张强踮起脚朝着城墙外面看去,依然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敌人的死伤也不少,毕竟是蚁附攻城,这种原始的攻击方法,即便是清军勇猛,投降的明军被逼着来爬城墙,送死,他们打起来却比原先效忠大明的时候要勇猛多了,因为不前进就只能被清军杀死,前进或许不会被杀死,只要攻下城墙,他们就有活命的机会。
不到半个小时,太阳正当头的时候,攻城的清军已经将云梯和攻城车推到了墙根底下,就听一声呐喊,清军炮灰,明军降兵猛的朝着城墙上爬上来,义军兵丁赶紧用叉子,长矛,甚至是斧子劈砍那些梯子。
同时扔下滚木礌石,不时的有妇人们送上烧的滚烫的热油,一锅热油倒下去,就听呲呲的热油翻烧皮肤的声音,还能闻到一股焦臭味,惨叫声不绝与耳,敌人的第一波攻势是做了无用功,很快就退了下去。
只有大炮仍然在轰鸣,墙头不时的被猛地击中,脚下一阵震动,几声惨叫声,站在城门楼上左右环顾,就见死亡的义军尸体都来不及运下去。
敌人已经在重新整队了,不到一刻钟,降兵们又被驱赶着来攻城,这一次,敌人的兵力更加雄厚,有士兵开始零零星星的突破城墙上义军兵丁的阻挡,跳上墙头,同义军兵丁厮杀。
张强却没有去厮杀,即便有敌人从张强所在的城门楼两侧城墙外面跳进来,也有四个巡丁和两个家丁替张强抵挡。
张强就像个看客一样,如果有一台摄影机,他说不定就是战场记者,记录下这惊人的一幕,拍一部记录片。
可惜他不是,他之所以不上去厮杀,一方面是他怕死,另一方面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敌人,他生前是一个宅男啊,你让宅男去和一个小混混打斗,都是挨打的货,受人欺负,怎么能对人正面砍杀,天朝几十年的仁爱教育不是做了无用功吗?
张强的全身都汗湿了,因为害怕,紧张。
但再害怕也没有用,据他观察,这两拨攻城,起码死了两千明军降兵,几十个蒙古骑兵,一两个清军旗丁,而城墙上的义军兵丁也至少死了两千人,大多数人在城墙上撑不过一刻钟,因为清军的攻击时间相当的短,几乎就是一刻钟,刚退下去一波,就又有一波冲过来,连搭梯子,爬城墙,厮杀的时间算起来不过半个小时,而这期间,敌人的大炮一直不停的轰击,即便是敌人退下去,敌人的炮弹也能给城墙上带来恐惧和死亡,起码一次几十人伤亡。
攻击了两个小时,当太阳向西倾斜的时候,敌人的士兵终于爬了上来,城墙上陷入了激烈的厮杀之中,到处是敌人,义军兵丁夹杂在中间,几乎看不到了。
乡绅们的家丁此刻正在从城墙下源源不断的支援上来,然后像投入油锅的面团,被炸的里焦外嫩,浑身是血。
守卫城门楼的巡丁终于抵挡不住了,两个巡丁惨叫一声倒地,两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兵勇服装,戴着斗笠的明军枪兵涌了进来,剩下的一个巡丁和胡奎急忙从另一边跑过来支援张强,和两个明军长枪兵奋战在一起。
另一边口子上,两个义军兵丁和两个朱大典府上的家丁抵抗这七八个明军刀牌手。
张强战战兢兢的退往城门楼二楼阁楼,同时,紧张的抽出了身上佩戴的短火铳,紧张的装填着,作为一个伪军迷,多少次听说这种短火铳,此刻,第一次使用,可想那种紧张劲了。
“啊——”最后一名巡丁也被明军长枪兵给刺死了。
那名长枪兵不去帮助同伴杀巡丁头目胡奎,反而阴笑着朝着阁楼楼梯口的张强跑了过来。
张强感觉到喉咙发痒,嗓子干的快要冒烟了,哆哆嗦嗦的将短火铳对准了明军长枪兵,明军长枪兵一边左右躲闪着,一边弯腰挺着长枪,一张带着血迹的脸,一双红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还有他手中的短火铳,看起来像要吃人的样子。
张强勉强咽了一口干涩的口水,短火铳指着长枪兵,“呀——”长枪兵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朝他扑来,张强慌乱之中,来不及瞄准,顺手就扣动了扳机。
“轰——”
张强看到长枪兵的身体干净利落的从城门楼窗口上飞了出去,像城墙下面跌落下去。
“啊——”张强转头看到胡奎果断的结果了那名已经浑身带伤的明军长枪兵,然后靠在城门楼石墙上喘气。
“你杀死了一名清军新附军长枪兵,你获得了24点经验。”张强听到耳旁响起了先前听到过的骑砍系统的机械冰冷的声音。
第七章 掌旗
心跳加快,脸红脖子粗,手颤抖,浑身紧张的不能再动作。
这是张强此刻的感受。
胡奎看了张强几眼,气息稍微均匀了一些,马上回身迎战再次冲进来的两名清军旗丁,张强扭头看过去,那两名家丁还算给力。
一名家丁拿着长枪,又是刺,又是砸,将敌人逼退了几步以后,猛地跳起来,长枪朝着几名扑过来的清军新附军枪兵,刀兵,刀牌手,抡一个大圈,来一个横扫千军,将他们再次逼退几步。
另一名家丁一手拿盾牌,一手一把明军腰刀,同那名拿着长枪的家丁配合的天衣无缝,将突破了长枪冲到近处的零星的一两个敌人阻挡在拿长枪的家丁身体一侧,然后手起刀落,居然杀死了不下七八个敌人。
尸体都快把城门楼进口给堵住了。
他们身边的涌过来被敌人逼退的义军兵丁七八个人,慌慌张张的,又是哭,又是笑的,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不但没有帮上忙,还扰乱了两名家丁的步伐,弄得他们险象环生。
张强终于缓过来了,他大喝一声,“你们几个,去那边,帮助他去!”张强大叫一声。
也许是他身上华丽的衣服和盔甲起了作用,也许是他们认得胡奎,马上跑了过去,帮助胡奎抵抗另一边冲进来的清军新附军,明军降兵。
张强一边赶紧装填自己手中的短火铳,一边看到他们慌张帮助胡奎的样子,那样怎么能抵抗敌人呢?
这几个显然是新招募的城中青壮,不知道如何打战,只有一个兵丁,也许是打过几次战,还能帮上胡奎,其他的都是帮倒忙。
张强不得不指挥他们,“两个刀牌手上前,三个长枪手在后面,看到刀牌手击中敌人盾牌,露出空挡,马上挺刺敌人胸脯。那个弓箭手,来我这里,帮助右边的家丁,射敌人后面的长枪兵。那名刀牌手,帮助胡奎头领。”
张强的喊话起了点作用。
很快那几名慌乱的义军兵丁就安静下来,并且听张强的话开始帮助胡奎抵挡这一面敌人的冲击。
张强的短火铳也在此刻装填完毕,他偷瞄了一下家丁那边,暂时敌人还没有什么厉害的角色可以在如此狭窄的城门楼过道里面给两个家丁造成威胁,在弓箭手的帮助下,两名家丁很快就和敌人杀的难解难分,不说是将敌人杀退,但也暂时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张强将头转向胡奎他们这一边,尽管有胡奎的勇猛,但敌人还是太多了,这几个刚刚拿起刀剑的良民们,还是无法面对清军新附军,明军降兵的攻击,险象环生,甚至有被逼退到张强身边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