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倦鸟迷途
乘着这个间隙了,三个营寨纷纷加强了修复工作,老少齐上阵,用了一个时辰才修理的差不多能不让敌人的战马冲过来的高度,至于人,别想了,一个鱼跃,几具尸体就能填平那道矮墙。
刚刚修好,敌人的攻击就又来了,还是那帮没有死绝的低级炮灰,加上先前剩余的雇佣兵,再加上一些乡勇和清军士兵,又是几千人的攻击。
这次张强没有再让小炮开火,而是大炮开火,直接打敌人二百米处的后方,葡萄牙人营地,在哪个点上,那帮炮灰就遭到了打击,连带着英国人的灰色牲口,印度火枪手,还有日本浪人,廓尔喀人雇佣兵。
等这些低级炮灰接近营寨的时候,小炮不要命的,不怕炸膛的用散弹轰击,尸体都在营寨四周堆成了一顿城墙。
其他几个方向的城墙上的没有被摧毁的火炮拉出来打敌人绕开,穿行的炮灰部队。
就是不让他们去打李光地他们的营寨,敌人不得不绕开,绕的远一些,才能过去进攻李光地的营寨。
战斗进行了一个时辰,尽管有华夏军的帮助,但那边的士兵在不断的减少,减少,最后李光地几次用令旗向张强报告,无法抵抗了,只有几百兵力了。
张强只能命令他放弃营地,朝着华夏军的营地冲过来会和,这边会用大炮给他们掩护,会派出骑兵接应他们。
一个时辰,经过几次突击,几次接应,李光地终于带着不到五百人,一部分粮草冲进了华夏军营寨,并且在匆匆休息一会儿,马上投入到其他方向寨墙上的补防工作,接替那些累及了的明军和民夫,而华夏军自己的兵力,到现在张强都没有投入使用,一些地方危急才派一队士兵去帮助一下,情况稍微好转,就退下来,甚至不用火枪给予支援。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胃菜,敌人的主力,还没有投入战斗。
下午,从大营那边冲过来几百人,皆是骑兵,匆忙投入到了苏正清那边的营地中,这极大的缓解了同样兵力奇缺的苏正清的营寨的兵力困境,也帮助苏正清抵抗住了敌人的进攻。
而大营那边火光冲天,看情况不是黄斌卿,李光熊他们自己点燃了营地,就是敌人点燃了营地,总之,明军的十几里连营,彻底化为灰烬。
至此,敌人从前后,对明军和华夏军形成了合围,前后左右都是敌人的炮灰兵和雇佣兵。
虽然敌人损失惨重,可真正看来,死的都是外人,土著,浪人,流浪汉,还有大明百姓,以及清军士兵。
按照敌人的这种送死法,起码又有两万人死于这场战争。
远远的,冯铨就这么观察着这场战斗。
对于这种作战方式,他是感到十分的乏味,因为清军也一般这么做,清军驱赶老百姓去围攻明朝的城堡,几百人驱赶着上万人,一直到把明军所有能作战的士兵都耗死了,耗怕了,士气全部消散了,才会派真正的满洲女真兵上去解决战斗。
这一场一场的战斗,在他感觉来,就是一场场闹剧,一场场血腥屠杀,也只有大明这么愚蠢的朝廷才会被敌人这么玩弄。
他斜眼看了看周边的一个个乐呵呵的葡萄牙人联军的各国将领们,好像这就不是一场战争,而像是一场闹剧,他感到这些人已经野蛮到了极点,没有一点人类的同情心,没有一点他们口中经常挂着的所谓文明。
这场战争的结局,在他看来,已经大定了,华夏军还是明军,败了。
他感到惋惜,大明最后一个能打的势力也要在这场战争中灭亡了,华夏军首领张强在这场战斗中如果死亡,那么华夏军就崩溃了,清军就能更早的一统天下。
更令他惋惜的是,自己的功劳不会太大,因为这一切都是泰西人,这些人搞的,他即便是把奏折写的天花乱坠,其功劳也不会有多大。
“呜——,”号角声响起,新的进攻就要开始了。
这次,他看到进行进攻的是那些孔有性说的最能打战,最像清军勇猛的葡萄牙人联军的水手雇佣兵,以及一些泰西人流浪汉,还有日本浪人,廓尔喀人这些勇猛程度不下于清军的士兵。
看集结的人数,不下于两万人。
这又是一场恶战,不知道天黑能不能打完,打完以后,明军就不用说了,自从昨天的第一场战斗几万人被击溃,然后一晚上被刚才的那些雇佣兵和炮灰部队打破了连营,到今天下午彻底灭掉明军连营,明军其实早就败了,这里能抵抗的也就是这区区的两座营寨的士兵。
根据情况看,这些士兵大部分是明军残兵败将和一些民夫,一部分是华夏军的首领的亲卫队,但主要的作战主力肯定是一直没有真正参与战斗的华夏军亲卫队。
不知道华夏军亲卫队倒地有多大战斗力,今天,冯铨要见识一下,以后收编了华夏军一定要找一支这样的部队作为自己朝廷外面的外援。
营寨里面,张强灰头灰脸的望着再次集结起来的敌人部队,也感到气氛十分压抑,感到最后时刻来临了,这下明军和民夫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敌人还有筹码,而他必须让华夏军出来迎战了。
这就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炮灰消耗战,一场针对他华夏军的人海战。
第三百九十七章 考验
面对如此情况,张强不能像政治家一样硬起心来只和那些泰西人谈利益,谈金钱,张强望着远方一个个旌旗招展,穿着灰色军服,蓝色军服,每个人像是绅士一般,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待他们这场战争的那些泰西人部队,心中的热血逐渐变得的冰冷。
斥候营长跑过来,对张强道:“大都督,军情部送来情报,泰西人的舰队封锁了江面,咱们的舰队无法把部队运送过来,无法支援咱们,只有军情部的行动队集结了一些在附近的人手,大约几百人来支援咱们。
另外,明军从九星县撤退了,他们带走了百姓和物资,甚至和咱们的部队争抢物资,部队不得不停驻在哪里,和他们交涉,只有一部分骑兵带着大约两千兵力来支援咱们。”
张强暗恨啊,这些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敌人还没有打过去,就主动撤退了,这德行,能打过清军才是鬼呢。
“大约什么时候到?”张强知道现在怪罪任何人都拯救不了自己这一支部队,做任何的动作都无法变出再多的兵力来。
斥候营长道:“大都督,行动队大约还有两个时辰就来了,从九星来的两千援兵大约得后半夜才能到达。”
“知道了,既然如此,咱们就来拼一次吧,让所有的人准备作战,顶住这一波进攻,咱们即便不赢,也能赢得一些时间,起码有了一夜的时间,第三天咱们的炮兵旅士兵和野战旅士兵就能来了,说不定广州府也会派出部队支援咱们,今天晚上一定要顶住。”
张强不知道是对斥候营长说,还是对周边的士兵说,亦或者安慰自己。
就在说话的时候,敌人的部队已经越过两百米的距离,朝着营寨来了,依然是分做两部分,一部分去苏正清的营寨,大部分来攻打华夏军所在的大营寨。
“开火,不要保留,给我狠狠的打。”张强喊着对传令兵道。
这个距离上当然是命令大炮开火了。
虽然敌人的大炮多,质量好,射程远,够大,但遗留在寨子里面的明军大炮,依然顽强的完成着自己的使命,和敌人的火炮阵地对射,对敌人冲锋的队伍开火。
通过几次的战斗,两天来的战斗,营寨也几乎被打成了废墟,能留下来的大炮也不多了,可依然让敌人付出血的代价。
一条条血路,是冲锋着的敌人雇佣兵队伍最为畏惧的地方;一次次摧毁敌人两百米外的壕沟和胸墙,掩体,营寨,杀死敌人的士兵;然后在响过之后,不到一会儿,就因为炸膛,因为敌人的火炮的轰击被摧毁了。
敌人到达营寨前面五十多米的时候,遗留的小炮也开火了,一排喷射之后,敌人的尸体再次在寨墙面前堆成了一堆,剩余的敌人惊慌失措,前进不得,后退不得。
这一次压阵的是日本浪人和廓尔喀人士兵,还有清军汉军旗士兵。
远远的,泰西人的自己的骑兵和清军的骑兵缓缓的跟随着大部队前进,吊在身后一百米处。
“让民夫们上寨墙,每人给一把刀,或者一把长枪,盾牌,弓箭,总之告诉他们,如果不出力,他们就会死;让那些剩余的明军,哪怕是伤兵,也要去战斗,不能躲在后方,躲在防炮洞里面了,一定要去战斗;华夏军的近战搏击的士兵穿戴好铠甲,那好兵器,佩戴好弓箭,盾牌,给我站在后面掠阵,谁后退,谁死。”
张强发了狠,说了狠话,做了和泰西人,清军一样的事情,把那些明军当做了炮灰,当做了堵墙,堵在了自己人面前。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自己,为了华夏军,为了大明汉人不被清军和泰西人奴役,牺牲是必须的。
“让咱们的受伤的士兵,能开枪的一定要停留在寨墙里面的第二道防线,胸墙后面,不能多动作的,给兄弟们装弹药,能打的上去开枪。”
张强又玩起他的层层防线,又把这种狠,用在了自己人身上,还是伤员。
战鼓声擂的隆隆作响,前面接战的士兵,民夫和明军残兵,已经同敌人厮杀开了。
站在寨墙上的通过弓箭,石块打击敌人,堵在缺口上的,用刀剑,枪,长矛抵抗敌人,不行了用牙咬,用头撞,要不然就死死的掐死敌人,总之用自己的牺牲换来敌人的牺牲。
为什么这么拼命,因为张强在狠心的话后面还加了一段,“他们死后,每年给烧纸,他们死后,儿女妻子老人,华夏军给养,只要华夏军还在,就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反正一死而已,在绝境中,哪怕是一个虚无的承诺,他们也会相信。
敌人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在寨墙上,寨墙左近四五米方圆内同守城的明军残兵,民夫战斗着。
而胸墙后面,大约三十米的地方,华夏军的近战搏杀的士兵,跳出了胸墙,一拥而上,所有冲进来的敌人都被堵在缺口上,所有企图占领寨墙的行动都被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