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点小驸马
张姓青年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问道:“可是方休那家伙。”
瘦弱青年点了点头,说道:“你想想看,方休是个什么货色,成天除了吃喝就只有睡,得了圣眷,做了羽林卫的左中郎将,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看戏。
偏偏这些天,我在京师大剧院看戏的时候,不止一次见到他,还见他与那京师大剧院的掌柜在商量一些什么。
结果,第二天,京师大剧院的牌匾就撤下,换成了欢乐大剧场,要说方休与京师大剧院没有一点关系,鬼都不信。”
张姓青年想了想,说道:“当初白衣女鬼在城南传的沸沸扬扬,几家商铺跌倒了谷底,便是方府出手,全部买了下来。
其中一家是春风楼,另一家则是竹轩斋,这两家近来可都是风头正盛,听说,每日入账的银子,马车都拉不过来。”
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说道:“估计再过些年,这京师最败家的东西,反倒能成京师首富。”
瘦弱青年听见这话,脸上不由露出不忿之色,说道:“这家伙患了脑疾,运气倒是见长,谁能想到,那城南的商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起死回生,真的是......哎......”
两个人感慨了一番,楼下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众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继续饮酒,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没成想,那吵闹的声音竟然越演越烈,甚至......传出了打斗的声音。
一时之间,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杨公子见到这一幕,脸色阴沉。
挥了挥手,身后的仆人立刻凑了上来:“公子,有何吩咐?”
杨公子淡淡地道:“下去看看,醉花阁乃是清静之地,若是有人闹事,送到京都府,他们自会处理。”
那仆人立刻道:“是,公子。”
说完,忙不迭走出了雅阁。
楼下,酒楼掌柜望着大堂,一脸焦急,见到杨公子的仆人,表情变化,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问道:“可是下面的动静,惊扰了公子?”
虽然只是杨公子的仆人,可这位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面对酒楼掌柜,一脸倨傲,说道:“明知故问......这里,怎么回事?”
酒楼掌柜见到他这副表情,心中不爽,脸上却仍然陪着笑,说道:“只是有人闹事,我这就赶他们走。”
“等会......”
那仆人制止酒楼掌柜,说道:“公子有吩咐,若是有人闹事,将其送至京都府衙门,京都府尹自会处理。”
京都府尹......还管这等闲事?
酒楼掌柜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想了想,说道:“按理说,闹事之人,是该送到地牢,关上几天,只是......”
他一脸犹豫,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那仆人问道:“只是什么?”
酒楼掌柜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道:“只是......这两个人有些特殊,您还是亲自看看。”
说着,指向了大堂中正在哀嚎的两人。
那仆人脸上露出好奇之色,望了过去。
这......是个什么玩意!
只看了一眼,那仆人便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两位......怎么会肿成这样?
那仆人定了定神,走近两步,想要命令小厮们,合力将其擒下。
可刚走到他们的面前,听清他们两人喊的话,瞬间......怔住了。
呆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那两名青年还在哀嚎:“姓杨的,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始乱终弃,玩腻了人家,就赶人家出府,你,你猪狗不如......”
“没天理了,当初叫人家小甜甜,现在让人家滚,你的良心都被狗吞了吗?”
“大家来评评理,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说好要与我们兄弟俩长相厮守,结果不到一个月,就让恶奴赶人家出府,连一百两银子都不给人家!”
“......”
围观众人听见这话,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纵然这两位,面如猪头,丑陋不堪,让人难以入目,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
甚至,有许多人闻言而来,不吃饭,只是为了看个热闹。
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与这两位猪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前情往事?
这......也下得去手?
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口味该是有多重啊!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酒楼掌柜和那仆人的冷汗也止不住的狂流。
一方面,他们害怕有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让公子平白蒙受诬陷。
更另一方面,他们又担心这两位并不是诬陷,而是确有其事。
毕竟,龙阳之好,在楚国的勋贵子弟之间,并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
甚至在前朝,这种事情还被许多人奉为风雅之事。
谁知道,他们的杨公子有没有这种特殊的爱好。
若是真的有,以后旧情复燃,想起今天,醉花阁的掌柜,或者某位仆人,将他们关入地牢,谁知道会不会打压报复。
醉花阁掌柜眼见事情越闹越大,人越聚越多。
终于按耐不住,问站在他身旁,同样不知所措的仆人:“您在公子身边,可曾经见过这两人?”
那仆人瞪了酒楼掌柜一眼,没好气的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醉花阁掌柜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说道:“要不要向公子禀告一声?”
第一百零七章 疯子
那仆人想了想,说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将事情闹大,待我上去禀告公子,再做决定。”
酒楼掌柜听见这话,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两道身影,心道:这件事情闹得还不够大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却仍是那副表情,点了点头,说道:“是。”
仆人转身,走上二楼的雅阁,推门走入,然后就见,满桌子的勋贵子弟都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多有不满。
他忐忑不安的低下头,快步走过他们的身边,俯身在杨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众人听着楼下嘈杂的打闹声,也提不起什么饮酒的兴致,目光都偷偷瞥向杨明和那仆人。
片刻之后,一向处变不惊的礼部尚书府大公子,杨公子竟然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何人竟敢如此编诽本公子!?”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杨公子如此大动肝火,忐忑不安的同时,心里不免升起几分好奇,忍不住看向那仆人,想知道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仆人显然没有想到一向喜怒不行与色的公子,这次会表现得如此愤怒,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颤声道:“小的该死......”
片刻之后,杨明终于冷静了一些,目光阴沉,脸色阴晴不定。
好一会,才举起酒杯,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下人办事不利,扰了诸位的兴致,本公子自罚一杯。”
众人见状,慌忙地举起酒杯,回了一礼。
杨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道:“下面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诸位还请尽兴,本公子去去就回。”
众人忙道:“杨公子若有事,尽管去忙,不用在意我等。”
杨明笑了笑,便放下酒杯,往雅间外走去。
楼下,酒楼掌柜看着越聚越多的人,额头上冷汗直流,目光时不时望向雅阁的方向,期盼那仆人快点下来。
终于,雅阁的门打开了。
可看清出来的那道人影,他却变得更加慌乱,心里十分忐忑不安。
这次,下来的人竟然是公子。
顿时,酒楼掌柜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这醉花阁是礼部尚书府家的资产,可平日里,除了偶尔入府,向账房汇报一下收支,很少能见到公子的面。
为了避嫌,尚书大人和公子也极少来醉花楼这用餐。
今日,难得公子在醉花阁设宴,本以为是自己好好表现的机会,谁能想到,竟然冒出这么两个家伙,将原本计划好的一切都搞砸了!
酒楼掌柜欲哭无泪,见杨明走下,深吸了一口气,迎了上去。
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恭敬道:“不过是一些小事,怎能劳烦公子大驾。”
杨公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十分直白地问道:“怎么回事?”
酒楼掌柜见到这一幕,冷汗直流,只觉得喉咙发干,几乎说不出话。
良久,才回道:“小,小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直接冲进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要,只是在大堂内大喊大叫。
小的劝他们离开,他们不肯,还说......还说......”
酒楼掌柜声音苦涩,说到这,却是不敢继续了。
杨明冷声道:“还说什么?”
酒楼掌柜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如实回答道:“他们还说,他们是公子您的人......”
杨明听到这,目光阴沉,挥了挥手,冷声道:“够了!”
酒楼掌柜顿时不敢再发出一点儿声音。
杨明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向大堂内那两个人不人鬼不鬼、脸肿如猪头一般大的男子,目光阴沉,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沉思,一动不动。
若是熟悉杨明的人见到这一幕,便知道,他只有在怒火到达极致时,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片刻之后,杨明挥了挥手,说道:“两个疯子而已,不用太过理会,去京都府报案,自会有人处理。”
不得不说,他忍耐的本事真的达到了极致。
即便是寻常人,平白遭受这般诬陷,也定然要怒发冲冠,冲上去理论一番。
脾气暴躁一些的,可能抄起桌椅板凳,就砸上去了。
更何况是如杨公子这般名门大族的子弟。
虽说杨家并没有爵位在身,最多只能算得上寻常的士大夫。
可毕竟府里有一位礼部尚书,六部之中的天官,朝廷的栋梁。
杨明作为嫡长子,一出生便如众星拱月,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会有什么样的性格,不必多想,也可猜出。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自小,杨明便表现得十分沉稳,行事如此,言语也是如此,不骄不躁,且喜怒不行与色。
因此,与杨家关系十分近得名门子弟,见到杨明,心里都不由保持几分敬畏。
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即便是这样,面对这样的污蔑,还能做到这般淡然,也实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杨明吩咐完酒楼掌柜后,便不再理会那两个在他眼里,宛如疯子的人,转身往楼上雅阁走去。
可此时,他的身后,却突然传出一道充满怨念的怒吼:“杨明,你给我站住!”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杨明怔了怔,心中疑惑,回头看去。
只见那两个疯子好似发现了什么价值千金的宝物一样,用十分奇怪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即便是沉稳如他,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那两个脸肿的如同猪头一般的男子猛地冲向杨明。
围观的众人见到这一幕,全都呆了,怔怔地看着楼梯上的杨明。
片刻之后,整个醉花阁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声。
“原来他就是杨公子,长的眉清目秀,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听说他爹是礼部尚书,身为礼部尚书的公子,却恬不知耻,欺骗两个......”
那人说到这,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继续道:“欺骗两个弱男子,实在是......哎......”
哀叹者有之,愤怒者也有之。
“老子看,这三个玩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三个大男人竟然做那种苟且之事,呸,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