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点小驸马
方休想了想,又是休息了片刻,估摸着这琉璃屋顶的屋子快要搭起来,方才回到宫里。
太医院,许多人正手忙脚乱的接着新送来的酒,还有搭起来的琉璃屋子。
许多的御医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议论纷纷。
“怎么还送来了这么多的酒,也是用来杀灭细虫的吗?”
“应当是杀灭细虫的,但我听扁御医说了,这次的酒和一醉方休不一样,乃是能更好的杀灭细虫,但是不能喝......”
“不能喝?”有人听见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苦色,摇了摇头,叹息道:“多好的一醉方休啊,真是可惜了......”
他们的俸银虽是不少,但是想要喝一醉方休,还是比较难得,最多也就是半个月喝一次。
这段时间,因为手术之法需要酒的原因,宫里采购了不少的一醉方休,他们偶尔闲暇的时候,还是能喝一喝的。
现在好了,没得喝了......
哎......
于是,他发出疑问:“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能做好手术之法吗?”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选哪个合适?
这酒的不同,跟手术之法又有什么关系?
细虫,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也是知道这酒能杀灭细虫。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弄一个没法喝的酒来杀灭细虫呢?
当然,这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那个琉璃制成的屋子,有什么用处?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用琉璃做成屋顶的。
至于用琉璃屋顶诊病的,那就更是从没有听说过了,甚至说是千古奇闻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简直就是荒唐么......
御医们这么想。
旁边却是没有人能做出解释。
因为此时此刻,扁池和方休正在金吾卫的牢房里面选人......
“安国公,这些便都是犯下了死罪的人,乃是留在这里等着秋后问斩,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了,您看看,选哪个合适?”
一名金吾卫百夫长跟在方休的身旁,毕恭毕敬的。
方休就在这牢房里面走着,一边走着,一边搜寻着,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合适的目标,看着他,说道:“就是他了。”
扁池和金吾卫百夫长看向那人,表情都是变得有些奇怪。
只见此时此刻,牢房里面正躺着一个头发灰白的家伙,眼睛半眯着,好似是半死不活的模样。
金吾卫百夫长犹豫了一下,说道:“安国公,此人乃是前礼部侍郎,名为姚休,虽是犯下了死罪,但是何时行刑,还是没有确定下来,您看......”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特意提了一句这个人是前礼部侍郎,并非是没有讲究的。
要知道,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刑不上士大夫,礼部侍郎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诸公行列的中的一员了,便是算不上诸公行列中的一员,那地位也是不低。
虽是触犯了天威,被打下了地牢,但是只要遇上了一些事情,比如大赦天下,再比如陛下哪一天想起来了这个人,便是要把他给提出去的。
虽是不一定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但是死罪一定是可以免的。
您把这么一位弄出去做实验,这不合适......
金吾卫百夫长显然也是知道这两位来要人是做什么用的,无非就是手术之法。
为了让御医们练习手术之法,他们金吾卫地牢里面的犯人可是吃不了不少的苦,虽然本来就是杀头的罪,但是胳膊啊,腿啊,最起码还是完整的。
但是出去了以后,再回来,那胳膊和腿还能不能完整,那可就是未必了......
尤其是最近几日,也不知道这御医们都在研究一些什么玩意,好几个犯人送到了太医院,都是躺着被送回来的,搞得现在所有的犯人一听到太医院这三个字,吓得腿发麻,便是比金吾卫这三个字还要管用。
方休听了,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说道:“姚休嘛,这个人我认识,当年在宁王府宴上,他还痛斥本公不配跟他叫一个名字,本公记得他,而且本公记得他今年应该已经四五十了吧,跟陛下差不多的年纪,刚好,刚好......”
“这......”
金吾卫听到跟陛下差不都的年纪这句话的时候,犹豫了。
这说明御医们练习乃是为了陛下啊!
按照常理,礼部侍郎这样的人物一定是不能被送出去的,但要是为了陛下,那就不一定了。
金吾卫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国公大人,这人毕竟是前礼部侍郎,若是出了问题,哪一天陛下突然问起来了,那姚休去哪儿了啊?
小的,小的一定是逃不了的,因而,小的还请国公您给小的一个底,这姚休活着回来的可能性有几成,小的也好提前做个准备啊......”
方休听见这话,瞥了他一眼,却是淡淡地道:“本公今日就告诉你,不管这姚休能不能活着回来,你不会出任何问题,原先该是怎样,这件事情之后,还是怎样,明白了吗?”
金吾卫想要的就是这句话。
世人都知道,安国公一诺重千金!既然安国公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于是,忙不迭地道:“小的明白了!”
转头看向那关在牢笼里面的姚休,没好气地道:“姓姚的!快点儿起来!装什么死!给我站起来!”
一身破烂衣服的姚休缓缓地站了起来,看向方休,看清了是他以后,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了愤怒之色,大声地道:“方休小儿,要不是你!本官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宁王殿下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你......你个挨千刀的!”
当年宁王谋反,正是他跟在左右。
宁王逃跑了以后,留下了一众人。
他算是其中位置最高的一个,自然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只是这位置的人,若是没有陛下亲自下的旨意,秋后问斩的日子只会一拖再拖。
没办法,这些诸公都是跟陛下一起谋事许久。
万一哪一天陛下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位姚休,要跟他下下棋,却发现早已经被问斩了,该怎么办?
虽说本就是死罪,但是陛下没说斩,你擅自的斩了,到底是怪谁?
因此,这样的人就非得哪一天陛下问起来了:“那个谁谁,死了没有啊?没死的话,送去问斩吧。”
说出来这样的话,底下的人方才敢动手。
并非是诸公,还有一些跟陛下亲近的人,若是犯了死罪,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金吾卫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当的,同样也要通晓人情世故,也要有眼力见......
“呦......姚休小儿精神状态倒是挺好的嘛,竟然还有力气骂本公,不错不错,用来开颅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方休看着姚休,嘴角一咧,露出笑容。
在笑容落在姚休的眼里,却是比什么都让人觉得可怕。
他先是一怔。
本公?
这小子何以自称本公?
要知道,他入狱的时候,方休还只是新安伯,便是新安候都不是,如今方休却已经是安国公了。
几百年来,便再也没有国公了,方休这么小的年纪,能够成为伯爵,已经是飞一般的速度了,国公压根是想不都不敢想的。
这姚休无比的诧异,也是正常的反应。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又是听到方休的下一句话,顿时浑身颤抖了起来。
开......开颅?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什么是麻醉?
他以前虽是从没有听说过开颅这个词,但是仅仅从字面上的意思便能够理解。
颅......自然指的是颅脑。
开颅......岂不就是把脑袋打开?
姚休瞪大了双眼,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方休:“你,你好歹毒的心,本官何曾招惹你了?不过是一年前骂了你两三句话,你竟是记恨到了现在,竟是要给本官开颅。
本官,本官......本官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方休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然一笑,悠悠地道:“好,那我等着你不放过我。”
转头看向金吾卫百夫长,摆了摆手,道:“给他弄出去!”
“是,国公大人!”
百夫长打开牢门,就要把姚休给拖出来。
姚休却是拽住了木栏,拼死也不愿意出来,一边大哭,一边大喊:“本官怎么说也是曾经的礼部侍郎,本官追随宁王殿下,乃是为了勤王,本官也不知道宁王殿下是为了谋反。
这么多年,本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到死也,难不成还不能留个全尸?还要被这等奸邪小人开颅?
老夫要见陛下,见陛下!”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看的方休直皱眉头,说道:“放心,你这开颅正是为了赎罪,你若是还能活下来,本公便作主放了你,给你一条活路,你以前骂本公,本公也全当作没有听见。”
他不说还好,一说,反抗的更加激烈了。
“你这奸贼心眼比谁都要坏,会放过老夫?老夫虽是年纪大了,却是还没有糊涂,你这么说,定然是因为老夫做了这开颅,必定是九死一生!你......你这奸贼!你这等人不配同老夫一个名字!”
一年前,宁王府宴上,这姚休就是这么骂方休的。
方休听见这话,眉头一挑,心道:老子都不找你麻烦了,你还来找老子的麻烦,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老子无情了!
想到这,看向百夫长,冷声地道:“快点解决他,要是抵死不从,直接给我砸晕了送过来!开颅的时候,倒也省了许多的麻烦!”
说完,便带着扁池走出了地牢。
他俩离开以后。
百夫长好似是换了一个人,脸上的卑谦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彻骨的寒冷,让人只是看一眼便觉得无比的恐惧。
他看向姚休,嘴角咧开,露出残忍的笑容,啧啧了两声,没有说话。
那姚休见到这一幕,心里面一凉,顿时吓的晕了过去。
另一边,方休离开了地牢,看着外面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外面的空气,更加的清香。
在地牢待的久了,便连究竟是空气的味道还是其他的味道都要分不清楚了。
这手术室搭建好了,消毒的酒精也是准备好了,一切诸如手术刀之类的工具,应当也是齐全的。
接下来就是准备手术了。
方休看向扁池,问道:“等会手术的时候,你准备怎么做?”
扁池想了想,说道:“学生首先是先剃掉其头发,然后选定好位置,用最锋利的刀刃......”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休打断。
“等会等会,这就直接动刀了?”
扁池一怔,想了想,又改口道:“先是要用这酒进行......消毒。”
方休看着他,问道:“消毒之后呢?”
扁池顿了顿,道:“再动刀......”
方休听见这话,表情变得有些奇怪,问道:“你难道不先麻醉吗?”
麻醉?
麻醉是何物?
扁池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方师想要说的可是麻沸散?”
医书中记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
这手术之法便常常需要用到麻沸散。
只是那是寻常的小手术,这开颅之法,若是用了麻沸散,问题便大了,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这病人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该如何的呼吸,因而便会被憋死。
所以,只能是让这病人多喝一些酒,然后强忍着。
至于可能会出现问题,不用说,自然是会出现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