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点小驸马
哪怕是一丝丝的改变!
别说是把科举的进士科改为六科,就是一点点的改动都不能出现!
还有之前那个荒唐的女子科举,也是如此!
什么女子科举,可笑!
女子也可以参见科举?
那岂不是让朝廷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礼部右侍郎显然对方休所提出的许多事情早已经有了许多的不满。
此时此刻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科举之变,看见的都是跪在地上,手拿论语的士子们。
渐渐的,渐渐的,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礼部右侍郎,而是一个普普通通,没有功名在身的士子。
他跟这些士子们一样,也是跪在地上,手里拿着的也是论语,表情也是一样的坚定。
然而,他知道自己是做不到这般地步的。
没有办法,他是礼部右侍郎,他站在这个位置,就必须承担这个位置的责任,必须做出某些事情。
这些士子们手拿论语,一言不发的跪在皇宫前,的确是让人感动。
可是也同样体现出了当今圣上的无能与残酷。
而这一切并不是圣上造成的。
这些,他都知道。
因此,这些士子们不能跪在皇宫前。
礼部右侍郎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么看着士子们。
士子们显然也察觉到了有人过来了。
纷纷抬眸望向前方。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礼部右侍郎的身份,轻轻的唤了一声:“唐大人。”
一声唐大人,让更多的士子们注意到了礼部右侍郎。
很多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齐齐的一声:“学生等见过唐大人!”
礼部右侍郎听见这声学生,再也无法克制,表情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很是动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只是道:“这科举之变,陛下并不知情,甚至几位阁老也是刚刚知道,因此你们跪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用处,只会徒增烦恼。”
短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的多余。
士子们也是没有想到礼部右侍郎这么的直接,上来就点明了他们的来意,并且十分直白的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只是......
士子们都是面面相觑。
科举之变,这么大的事情,陛下竟然不知情?
几位阁老也是不知情?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科举之变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不说经过几次廷议,最起码几位阁老应该是一致同意的吧?
礼部的诸位大人也应该都是同意的吧?
翰林院的几位先生应该也是同意的吧?
除此之外,陛下也应该是鼎力支持的吧?
不然,这科举之变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刊登在竹轩斋呢?
而且还是以号外的形式。
士子们也是知道,那竹轩斋跟朝廷没有任何的关系。
竹轩斋的背后其实是新安候的方府。
可是,竹轩斋虽说跟朝廷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刊发的报纸却也都是跟朝廷息息相关的。
就这样,礼部的诸位大人从来都没有管过。
因此,或多或少,竹轩斋的报纸是跟朝廷,跟陛下有些关联的。
最起码,诸位大人,陛下,朝廷都是默认的。
这个时候,你又说这个话,谁信啊?
士子们迷惘过后,表情都是恢复了原先的坚定。
他们不相信礼部右侍郎的说法!
科举之变这么重要的事情。
陛下不知道,阁老不知道。
莫非还是竹轩斋无中生有不成?
竹轩斋的人都是傻子?
都和他们的主人一样,患了失心疯?
荒唐,简直是太过荒唐了!
找一个理由也不找个靠谱一些的,说的这些话不是莫名其妙么?
这些话,但凡是个脑子正常一些的都不会相信吧?
跟何况他们还都是读书人,都是士子,饱读诗书。
无非就是缓兵之计,这些小儿科的东西,瞒不过他们这些读书人!
士子们这么想着,表情都是更加的坚定。
礼部右侍郎见到这一幕,看见这些士子们的表情,自然是知道他们心里面是如何的想的。
的确,若是自己,听见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定然也是不信的。
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
这些都是真的啊!
陛下知不知道,他是不知道的。
但是几位阁老,的确是不知道的啊!
实话反倒是不像实话......
哎......
第七百六十八章 谁信?
礼部右侍郎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不由的摇头叹息。
但是,这一幕的出现,他是想过的。
因此,并没有太过的手足无措,而是按照原先的想法,缓缓的开口道:“科举之变,陛下和阁老们都是不看好的,不赞成的,这件事情主要还是新安候在办。
不知为何,新安候总是对科举十分的上心,老是想着让科举产生些变化。
你们若是有什么想法,还是到方府去找新安候为好。”
这话说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士子们不傻。
他们都知道什么叫做再而衰,三而竭。
若是离开了这里,下一次再出现就没有这般的影响力了。
更何况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只是单纯的出现在了这里。
礼部侍郎固然已经足够分量,可是还没有到简短的一句话,甚至连一个承诺都没有就让他们离开这里。
这些读书人虽然迂腐,却不是傻。
他们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很简单,就是科举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至于这科举之变是谁提出来的,是谁鼎力支持,是谁反对。
在他们的眼里,其实压根不那么重要。
或者,换句话说,过程其实不重要,最后的结果才重要!
士子们比谁都要清楚。
“唐大人,并非我等胡搅蛮缠,只是新安候......”
站在最前面乃是京畿之地乡试的第三名。
此时此刻,他看着面前的礼部右侍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犹豫了许久,方才继续道:“只是新安候跟科举又有什么关系?我等都知道新安候乃是武勋,且新安候素来都是专注于钱财与武道,何曾干涉过朝堂之上的诸多事宜?
若说是有,那也只是一次,而且还是与土地有关,新安候乃是去年京畿之地乡试的解元,恕学生直言,以新安候的才能,完全没有必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当然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士子压根就不认为方休的能量已经到可以影响朝堂的地步。
的确,新安候是小阁老,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竹轩斋的推波助澜之下,无论是在京畿之地,还是在江南道,还是在中原道,甚至是在西南道,新安候的声势都是丝毫不亚于颜庄颜阁老。
可是......
这仅仅只是声势而已。
更可况,即便是颜阁老也不可能如此莫名其妙的对科举轻举妄动,更何况是新安候这么一位眼中只有利益的人呢?
这科举之变对新安候有什么好处吗?
思来想去,似乎就只有他府上所办的各种书院的学生们,能够从这科举之变中得到那么一点点的好处了。
可是......得不偿失啊!
毕竟新安候可是解元!
礼部右侍郎其实也没有明白方休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可能。
比如说文理书院的那些学生,若是能够进入六部,进入大理寺,那肯定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可是......这有可能吗?
无论是文理书院,还是其他的书院,只要是跟方府牵扯上关系的,基本上都是只招收孩子。
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只是十一二岁。
这样的孩子,又能有什么用呢?
等到这些孩子成长到了可以进入朝堂,可以影响朝廷的地步。
那个时候,单单凭借新安候一个人的权势,想要做什么,还不都是做什么。
毕竟如今新安候还没有到二十岁,就已经能够让陛下如此的忌惮了。
十几年以后,权倾朝野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以陛下的年纪,指不定哪一天就驾鹤西去了。
若是小皇子即位,新安候便是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