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场唐人
丑朝黄忠猛刺几枪,趁黄忠闪避之时,拨马就走。他知道要和对方分出胜负,至少要在一百回合之外,要想速胜,只能用别的办法。看到黄忠尾随追来,他将长枪搭在马鞍之上,取出铁胎弓,张弓搭箭扭头朝黄忠射了一箭。
好在黄忠反应快,连忙将身子朝马背上一伏,那支箭便从他的头顶上飞过。“你会射箭,难道我就不会射箭了么?”黄忠差点中了丑的暗算,心中恼怒,连忙从马鞍上的褡裢里取出弓箭,瞄也不瞄,就朝丑射出了一箭。
丑刚拿起钢枪,没想到黄忠的箭就到面前了。他连忙一缩脖子,那支箭将他头盔上的红缨射飞。看到黄忠的箭法如此精妙,丑是自叹不如,只能手举钢枪和黄忠重新一较高下。
韩湛站在山崖之上,见到下面的袁家已彻底乱套了。他便命令典韦:“典韦,立即带人冲下去,弃械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典韦说完,高举起他的双戟,大声地喊道:“弟兄们,跟我杀啊!”
峡谷中被弩箭巨石杀死的袁军尸骨累累,剩下的兵士也如同没头的苍蝇乱成一团。当听到激越高亢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地扑来,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敌军举着兵器从四面而来时,绝大多数的袁军官兵都被吓破了胆。
而袁谭此刻正被压在两具尸体下面,他感觉身上死沉死沉的,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听到外面的投石声和弩箭破空声好像停止了,便费力地腾出一只手,用胳膊肘顶开压着自己的尸首。
等尸首顶开后,他顿时感觉呼吸顺畅多了,他侧着头抹掉脸上腻糊糊的东西,顿时被吓了一跳,一名被砸掉了半边脑袋的兵士正躺在他的对面,仅剩下的那只眼睛正盯着他,看得他恶心得反胃。他连忙闭上眼睛,等感觉好些了,才再次睁开眼睛。
他半抬起头朝四周看去,之间从峡谷到谷口的百余丈距离,满地是层层叠叠被砸得破烂不堪的尸首,看到自己的部下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他的心都在流血。在战场上,和敌人刀对刀枪对枪地干,死再多的人,他都觉得理所当然。可这次却不知道自己被谁暗算了,数以千计的部下就这样成了冤死鬼。
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看到如此险要的地形,郭图还劝说过自己,却不派人去探路?是因为急着赶去界桥,就可以这么粗心大意吗?看到此情此景,他的心在痛,痛得滴血。他用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尖利的碎石扎破他的手指,但他依然狠狠的砸着。他甚至在想,假如让自己重整旗鼓,将对方抓住后,一定要亲手活劈了他,将他的心肝挖出来,祭奠这些冤死的部下!
丑在峡谷外,和黄忠大战了一百回合,却始终没有分出胜负。他见从峡谷里逃出的人,几乎都在峡谷外骑兵的反复冲杀中丧失殆尽,知道再打下去,也只能将自己的性命白白地丢在这里,便虚晃一枪,拨马落荒而逃。
峡谷的袁军士兵见大势已去,继续顽抗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主动弃械投降了。袁谭看到这种情形,知道自己想逃出去已是不可能的,便从旁边的死人堆里扒出一件还算完整的盔甲,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又用死尸身上的血在脸上涂抹了两把,打算跟着士兵们出去当俘虏,以后再找机会当俘虏。
他做梦地都没有想到,他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落空了。当几千幸存的袁军兵士,被韩家军押解着走出峡谷,在谷外的空地上列阵时,袁谭虽然换了衣服,还用血抹了连,但站在他身旁的兵士还是认出了他。出于本能,兵士们很自觉地让到一旁,顿时让袁谭成为了众矢之的。
袁谭知道自己的身份无法隐瞒,便走到了一名骑兵的面前,大声地说:“我乃袁车骑长子袁谭,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将!”
听说抓住了袁谭,正在不远处与黄忠叙话的韩湛,立即带着十几名亲兵赶了过来。看到满脸是血的袁谭,他先是楞了一下,但看到对方活蹦乱跳的样子,便知道对方根本没受伤,脸上的那些血铁定为了逃跑而用来化妆的。
他快步地走到了袁谭的面前,朝对方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袁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第0123章 死里逃生的逢纪
“原来是你,”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韩湛时,袁谭的眼神有些黯淡,低下眼皮叹道:“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韩湛听袁谭这么说,不禁冷笑了一声,心说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说这句话?不过我现在不会杀你的,你还有大用处。如果没用的话,我早就让人一刀将你砍了,而且还要斩草除根,将你全家杀光,免得将来报复。关羽在水淹七军后,杀了庞德,和庞家结下了冤仇,结果到蜀国灭亡时,庞德的儿子庞会为了报仇,带人杀光了关羽全家。
刚刚审问被俘的兵士,得知这次带队的人是袁谭、丑和郭图三人。韩湛从黄忠那里,知道丑已经杀出重围逃跑了;袁谭已经束手就擒,正老老实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唯独没有见到郭图,也不知道他是死在乱军之中,还是趁乱逃跑了?
想到这里,韩湛问袁谭:“袁公子,听说郭图郭公则和你在一起,不知他现在何处啊?”
“公则?!”听到韩湛提起郭图,袁谭才想起从遇袭开始那一刻,就没有看到郭图,也不知是否在峡谷中被乱石砸死了。他不禁仰天长叹,懊恼地说:“悔不听公则之言,派人到两侧山崖上查看一番,否则我军也不会遭此惨败了。”
“哦,原来是这样。”韩湛此刻才知道,袁军在进入峡谷之前,并非没有人察觉到异样,只不过是因为袁谭太自信,没有采纳郭图的建议,否则这场伏击最后会打成什么样,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韩湛叫过一名军侯,吩咐他说:“你带人在谷中仔细搜索,看有没有谋士打扮的尸体。若有发现,一定要好生收敛,明白吗?”
“属下明白。”军侯响亮地答道。
韩湛转身面向袁谭,开口说道:“袁公子,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
听到韩湛这么说,袁谭的头耷拉了下来:“韩公子,念你我相交一场,待会儿给我留给全尸。还有,”说到这里,袁谭抬头望向远处那些被俘的兵士,继续说道,“我手下的这些兵士,还请韩公子高抬贵手,莫要难为他们。”
韩湛有些吃惊地望着袁谭,他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如此为部下着想,这完全颠覆了他前世所知的历史。不过在片刻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反问道:“袁公子以为我要杀你?”
“难道不是吗?”袁谭把头一昂,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袁谭的话刚说完,韩湛便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一句该上路了,原来是想带袁谭回冀州去吃午饭,没想到他居然以为自己要杀他。
看到韩湛在笑,周围的韩家军也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的笑声让袁谭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黑,他指着韩湛破口大骂:“韩家小儿,要杀便杀,不用再如此羞辱袁某!”
韩湛止住笑声,高声喊道:“来人啊!”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立即有人响亮地回答:“到!”
韩湛一直在偷偷地观察着袁谭,见他被自己的喊声吓了一个哆嗦,知道此人是外强中干,也不想再逗他了,便吩咐兵士:“给袁公子洗洗脸,找件干净的衣服换上。我们立即回城!”
袁谭大军覆灭的消息,在当天傍晚,就有只身逃脱的丑,禀报给了袁绍。袁绍听到这个消息后,两眼发直地盯着帐篷外,随后仰面便倒。颜良、丑二人连忙抢上前,将他扶住,并大声地喊着:“主公,主公”
过了许久,袁绍才悠悠醒转,他仰天长叹一声,喊道:“我儿,你死得好惨啊!”
围在旁边的逢纪连忙开口安慰说:“主公,人死不耐烦,请节哀!”
“啪!”他的话刚说完,脸上便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逢纪捂住被打的脸庞,不解地望着袁绍,心说主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给自己一个耳光啊?
袁绍站直身体,用手指着逢纪,怒气冲冲地骂道:“要不是你当初举荐韩家小儿去当什么涉国令,也不会养虎遗患;要是你不出什么馊主意,将韩家老小杀光、逼死韩节,我们会如此狼狈吗?”
听到袁绍所骂的内容后,逢纪意识到自己真的闯下了滔天大祸,袁绍只打自己一个耳光算是轻的,连忙匍匐在地,口称:“主公,属下有罪,有罪!”
袁绍看着这个自己最信任的谋士,越看越生气,便冲着帐外大声地喊道:“来人啊!”
随着喊声,从外面走进来两名卫士,向袁绍叉手行礼:“主公有何吩咐?”
袁绍用手一指逢纪,怒不可遏地说道:“将他推出斩首,首级挂在辕门示众!”
见袁绍要杀自己,逢纪被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高声喊道:“主公,主公饶命啊!”但他已经被卫士拖着朝外面走了几步,还没看到袁绍有任何表示,他又冲着沮授、审配、荀谌等人喊道,“公与、正南,拜托你们求求主公,绕了我一条狗命吧。”
对于袁绍要杀逢纪一事,沮授原本想做壁上观,但听到逢纪叫得如此凄惨,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他先叫住了正将逢纪朝外面拖的两名卫士,又对袁绍说道:“主公,此刻我们正在与公孙瓒对峙,如果斩了逢元图,恐怕会军心不稳。还请主公三思,饶了元图吧。”
审配与逢纪的关系密切,刚刚之所以迟迟不敢说话,无非是担心袁绍迁怒于自己。此刻见到已经有了沮授这个出头鸟,他便顺水推舟地附和道:“主公,公与所言极是,此刻杀了逢长史,会导致我军军心不稳的。”
见沮授和审配同时为逢纪求情,一向耳根子比较软的袁绍便犹豫起来。他扭头望着荀谌问道:“友若,你说呢?”
荀谌自从袁绍入住冀州后,和逢纪的交情较为亲密,知道假如逢纪死了,自己这个外人肯定会受到了不同派别的排挤,因此他一咬牙,对袁绍说:“主公,既然大公子已经薨了,就算杀了元图也无济于事,不如让他戴罪立功,继续为主公出谋划策。”
虽然袁绍的心里,还在为长子袁谭的死而伤心,但此刻让他杀掉自己最信任的谋士,他还是下不了手的。因此他在迟疑片刻后,冲那两名卫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随后对过来谢恩的逢纪说:“元图,此事暂且记下,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定斩不饶!”
知道自己已经死里逃生,惊喜交加的逢纪慌忙朝袁绍连连磕头,嘴里说:“多谢主公不杀之恩,属下一定竭尽全力为主公出谋划策。”
第0124章 驱虎吞狼之计
韩湛和郭嘉等人带着大军凯旋时,赵云亲自带着人到城外迎接他们。
在迎接的人群中,韩湛意外地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自己在涉国县的管家补丁;而另外一个则是涉国县首富胡茶。
看到这两人,韩湛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连忙翻身下马,朝胡茶拱了拱手,客气地招呼道:“胡先生,久违了!”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胡茶见韩湛下马和自己打招呼,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小人恭迎侯爷凯旋!”
“胡先生,”韩湛知道胡茶是个大商人,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是绝对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他连忙扶起对方问道:“不知你何时到的冀州,又有何贵干啊?”
胡茶左右张望了一番,压低嗓门说道:“侯爷,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还是等回了州牧府再说吧。”
看到胡茶的这个表情,韩湛便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的大事,的确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他又走到了补丁的面前,板着脸问:“你不在涉国县,跑到这里来作甚?”
“回公子的话,”补丁连忙垂头答道:“是梨花姐说公子什么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便催着小人过来侍候您。正巧胡先生要到冀州来办事,小人就跟着他一起到这里来了。”
回到州牧府,韩湛命令将袁谭关进大牢,与淳于琼关在一起;又命赵云到军营去负责整编那些被俘的袁军官兵。等忙完这一切后,他将胡茶召上了正堂,直截了当地问:“胡先生,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此行的目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