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场唐人
“大胆贼子,居然敢勾结黄巾贼!”典韦大吼一声,挥舞着双戟就准备从阶梯上跳下去,冲进人群里去杀个痛快!
韩湛看到那些人虽然正沿着街道向城门方向接近,不过没有乱喊乱叫,不太像是配合黄巾贼夺城的,赶紧叫住了典韦:“典韦,不可莽撞。等他们走近了,问问他们是做什么的?”
等那群人距离城门还有十丈的时候,典韦高喊一声:“站住,尔等是做什么的?”
走在前面最前面的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听到典韦的喊声后,连忙停下脚步,将手举过头顶,喊了一句:“停下,都停下!”等大家都停下脚步后,他独自一人出列,继续朝城门走去。
来到离城门洞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朝站在阶梯上的韩湛深施一礼,恭恭敬敬地说:“回使君的话,草民胡茶乃是城里的富商,听说有黄巾贼围城,便召集了几位好友,带着家中奴仆来为使君助阵。”
韩湛仔细一看,下面说话的人,可不就是上次带头捐款的那位富商胡茶么。再朝远处瞧瞧,那些站在队伍前面衣着华丽之人,也有几分面善,应该是在酒舍宴客时见过。
搞清楚对方没有恶意后,韩湛连忙加快脚步下了城楼,上前拉住胡茶的手,感激地说:“胡先生,多谢尔等仗义相助。不过此刻黄巾贼已经败退,尔等还是速速离去吧。”
“黄巾贼被打退了?”听到韩湛这么说,胡茶不禁愣住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使君,草民听说有数千黄巾贼围城,怎么这么快就败退了,莫非有诈不成?”
虽然胡茶的话说得很委婉,但韩湛还是听出对方的画外之音,认为自己在说谎话。他笑了笑,对胡茶说:“本使君正准备到城外迎接来援官兵,先生不妨同行。”胡茶听韩湛这么说,心中虽然依旧半信半疑,但他还是让家丁下人们离去,只带着同来的商人,陪韩湛到城外去迎接。
典韦带着兵先出了城,在城门外分列两旁。而韩湛和一帮商人,则站在道路的中间,等着正走过来的官兵。胡茶等人看到城外开阔地上的黄巾军尸首,方才相信韩湛所言非虚,黄巾军真的已经败退了。
骑在马上的军侯,见韩湛带人出城迎接自己,慌忙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了旁边的兵士,自己快步迎了过去。距离还有两三步时,他停下了脚步,将韩湛打量了一番后,试探地问道:“前方来的可是涉国令?”
“不错,本使君正是涉国令。”韩湛听到对方叫出了自己的身份,感到非常意外。他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后,立即反问道:“不知军侯是何人属下,为何会出现在涉国县境内?”
军侯连忙单膝跪下,向韩湛抱拳施礼后,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在下乃是左中郎将赵浮麾下军侯楚歌,奉命前来涉国县听候使君的调遣。”
搞清楚原来是赵涣派来的军队,韩湛顿时喜出望外,心说这肯定是耿武闵纯的杰作,他们知道自己兵少,在涉国县无法迅速地打开局面,便私下去说服赵浮陈奂,让两人偷偷给自己派兵。
想到这里,他连忙上前搀扶楚歌,笑着说:“楚军侯,你们来得真及时啊。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估计黄巾贼还没有那么容易退兵呢。”
谁知军侯并没有站起身,而是改成双膝跪地,冲着韩湛连磕了几个响头,口中说道:“恩公在上,请受楚歌三拜。”
事情的发展委实是太出乎韩湛的意料,他惊讶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楚歌,仔细地将他上下打量着,脑子里反复地思考,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但想了半天,依旧对此人半点印象都没有,他只能苦笑着说:“楚军侯,本使君似乎从来不曾见过你,恩公的称呼,不知从何谈起?”
楚歌抬起头,望着韩湛回答说:“回使君的话,使君的确不曾与属下见过面。上月家母张氏带着舍妹婉儿,在冀州城里走亲戚,谁知半路被都官从事的公子朱真掳走。幸好使君与另外一名壮士仗义相救,家母与舍妹才脱离危险。家母前几日来信,要在下一定要报答使君的大恩大德。”
韩湛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上次自己和赵云从朱真的手里救出的那位姑娘,就是这位楚军侯的妹子,难怪他要向自己行这么大的礼。今天多亏他来得及时,否则黄巾军不会那么快败退,这大概就算好人有好报吧。
想到这里,韩湛弯腰托住楚歌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同时大声说道:“楚军侯客气了,那只是举手之劳。你的弟兄们一路辛苦,快点请他们进城好好歇息吧。”
第0059章 常山赵子龙
韩湛的心里惦记着黄巾军洗劫过的村子,在安排人带楚歌和他的部下前往城内的军营后,他便吩咐罗布给自己备马,同时对典韦说:“典韦,你带人打扫城外的战场,我带罗布到北面的村庄去瞧瞧。”
典韦听韩湛这么一说,脸上立即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使君,村里或许还有黄巾贼,您怎么轻身犯险,还是让属下带人过去吧!”
韩湛阴沉着脸,从罗布的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对典韦说道:“遭黄巾荼毒的村民,都是本使君治下百姓,前往查看一事,岂能假手他人。”说完,便一抖缰绳,纵马奔了出去。罗布慌忙带着他手下的骑兵追了上去。
不到一个时辰,众人便赶到了目的地。虽然在进村前,大伙儿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劫后的惨景惊呆了。冒烟的残垣断壁里,烧成焦炭的黑乎乎的尸体;路边压弯的树枝上,挂着一串串随风摆动的人头,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韩湛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急怒攻心,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跳,随即一口血喷了出去,若没有旁边的罗布及时地扶住,他就一头栽下马了。
不光是韩湛,哪怕是跟随他而来的这些骑兵,也被眼前地狱般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浑身发寒。放眼望去,村子被毁了,村里的人都被残杀了,上至白发苍苍的老者,下至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竟然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里喷出仇恨的怒火。假如此刻有一个黄巾军出现的话,一定会被众人乱刀剁成肉泥。
韩湛接过罗布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几口,等自己的情绪稍稍稳定一些后,对众骑兵说道:“弟兄们,你们要记住,血债要用血来偿,我们早晚有一天,要找黄巾贼讨还这笔血债!”
“血债血偿,誓灭黄巾!”韩湛的话刚说完,罗布便高举着手臂喊了起来。
“血债血偿,誓灭黄巾!”其他的骑兵也齐声高呼起来。
等大家重新安静下来以后,韩湛吩咐罗布说:“罗队率,明天你带人来收敛这些村民的尸首,将他们好好安葬了吧。”说完,不等罗布回答,他便拨转马头,顺着来路返回涉国县。
黄巾军虽然被击退,但由于韩湛和楚歌的部队没有趁胜追击,他们只不过死伤千余人,并没有伤到什么元气。在西北的一座山谷里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又卷土重来。
韩湛站在城墙上,发现远处的黄巾军和昨日有所不同,不光准备了攻城用的木梯,甚至还有几百人的弓箭手。见到黄巾军中居然有弓箭手,韩湛的心不禁往下一沉,知道今天的战斗不会再像昨日那般轻松,这些弓箭手就足以给城墙上的守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三名骑马的黄巾军来到了一箭之外,扯着大嗓门喊道:“城里的狗官听着,立即开门投降留你狗命,否则城破之时,城内鸡犬不留。”
听到城下的黄巾军喊了一遍又一遍,城墙上的守军都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韩湛,眼巴巴地望着他,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韩湛望着那几名站在一箭之外的黄巾军,心说要是我穿越时,能带一支五六式步枪过来,早就一枪把你们撂倒了,还容你们如此嚣张。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站在周围的守军,看到比自己多几倍的敌人,原本心情紧张,此刻听到韩湛所发出的冷笑声,不禁暗松了一口气,既然使君都将这些黄巾贼视若无物,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三名黄巾军兵士喊了半天,见城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便拨转马头跑回了自己的队列里。与此同时,那些早就列阵完毕的黄巾军开始向前推进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刀盾兵,他们的身后是弓箭手,再后面就是扛着木梯的普通兵士,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弓箭手的掩护下,爬梯子登上涉国县的城墙。
见黄巾军进入了射程,韩湛冲一旁的楚歌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放箭了。楚歌点了点头,拔出宝剑,高高地举过头顶,城墙上的强弩兵们立即举起自己弓弩,只能楚歌的宝剑猛地挥下时,便朝着黄巾军射击。
随着楚歌的宝剑向下猛地一挥,两百支弩箭朝城下的黄巾军怒射而去。虽然有不少箭支被黄巾军的盾牌挡住,但人群中依旧传来了一连串的惨叫声,中箭的黄巾军纷纷倒地。
典韦看了一眼那些倒在血泊中的黄巾军,轻轻叹了口气,对韩湛说:“使君,假如能将五百强弩手都放在这里,我们只需要几轮齐射,黄巾贼就该崩溃了。”
楚歌带来的强弩手共有五百人,其中三百人被韩湛派到了另外三面的城墙上,城北只留下了两百强弩手。此刻听到典韦这么说,韩湛只是淡淡一笑:“我们就算只有两百强弩手,也能给黄巾贼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印象。”
黄巾军在付出了三四百人的伤亡后,终于冲到了城下,弓箭手躲在刀盾手的身后,朝城墙上射箭,以掩护步兵攻城。黄巾军的士兵嚎叫着蜂拥到城下,木梯刚搭上城头,便有一个又一个不怕死的兵士,嘴里叼着腰刀奋力地向上攀爬。不过没等他们爬上城头,便被守军的官兵用撑杆将梯子掀翻,在一片惨叫声中,他们连人带梯摔了下去。
不过城下的黄巾军弓箭手也不是吃素,他们并非漫无目的地乱射一气,而是专门射杀那些从垛口冒头的守军兵卒,以掩护自己人登城。在他们的精准射击下,守军的伤亡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典韦见势不妙,连忙冲到了垛口,一扬铁戟磕飞了一支利箭,另外一支铁戟猛地向下一挥,将一名刚刚冒头的黄巾军兵士砸得脑浆迸裂,对方哼了没有哼一声,便直挺挺地摔下城头,将下面站在的几名兵士砸得骨断筋折。
城头激战正酣,黄巾军的渠帅来到了一箭之外,他经过仔细的观察后发现,最后让自己的先头部队吃瘪的那个缺口处,好像没有多少兵力防守。他在确认这并非什么陷阱之后,便命令身旁的一名头目,带五百人冲击缺口,试图从那里冲进城去。
典韦站在垛口处,挥动着手里的铁戟,不断将一个个冒头的黄巾军兵士砸下去,忽然看到一对黄巾军朝着缺口的方向运动,使他不禁大惊失色,连忙扭头朝韩湛喊道:“使君,你快看,有贼兵朝缺口那里而去了。”
就在他扭头喊话时,一支利箭射中了他的左肩窝,典韦闷哼了一声,向后连退几步,手里的铁戟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见典韦受了箭伤,韩湛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冲过去扶住典韦,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使君放心,俺没事。”典韦说完,一咬牙就将插在肩窝上的利箭拔了出来,随手扔在了地上。在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铁戟,准备继续战斗,却被韩湛拉住了。韩湛冲着正在旁边的救治伤员的郎中喊道:“郎中,快点过来救人。”
郎中等韩湛帮典韦卸掉盔甲,露出左肩流血不止的伤口后,拿起旁边炉子里一支烧得红彤彤的烙铁,吹了吹上面的炭灰,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把烙铁烙在了典韦的伤口上,空中立即弥漫着一股焦肉的味道。典韦虽然是一个硬汉子,虽然疼得满头大汗,但却没有哼一声,他抬起右手擦了擦汗水,对韩湛说道:“使君,我到缺口那里去,绝对不能让黄巾贼从那里冲进城来。”
缺口那里只摆了一百刀盾兵和一百长枪手,要是黄巾军集中力量猛攻那里,能否守住还真是个问题。韩湛立即回答说:“走吧,我们一起过去。”说完,抬腿就朝缺口那里走。负责保护他安全的罗布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韩湛他们三个赶到缺口处时,黄巾军已经顺着斜坡冲了上来,他们用盾牌挡住从木栅栏后面刺出来的长枪后,也用自己手里的腰刀、长枪伙食削尖的木棍乱戳乱砍,木栅栏的里外都不停地有人倒下。
典韦见形势危急,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戟齐出,立即洞穿了两名黄巾军兵士的身体。他把铁戟往后一收,两具没有支撑的尸体,便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战斗从卯时持续都了午时,虽然黄巾军伤亡惨重,但城内的守军损失也不小,以至于韩湛不得不派人紧急将另外三面城墙上的守军,也调了一部分过来,才堪堪挡住黄巾军的强攻。
黄巾军渠帅见进攻不奏效,连忙鸣金收兵,准备让兵士们饱餐一顿,再继续进攻县城。
黄巾军虽然退去,但韩湛的心情却异常沉重,别看在刚刚的战斗中,黄巾军折损了近两千人,但看城下的人数,起码还有将近三千,而城内的守军也损失了五百多人,其中大多数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等黄巾军午后再发起进攻,要想守住城市,除非奇迹发生。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禁投向了远方的地平线,希望能有奇迹发生,从那个方向再出现一支能击败黄巾军的援兵。就在这时,他看到远处腾起的烟尘,在那一刻,他以为是自己想得魔障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没想到旁边的典韦忽然惊讶地说:“使君,你快看,远处有腾起的尘烟,应该是有一支骑兵步兵过来了。”
韩湛没想到典韦居然可以从腾起的尘烟,就判断出来的是一支骑兵队伍,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来的是骑兵?”
“如果是步兵,那腾起的烟尘就比较矮,移动的速度也慢。”久经战阵的典韦向韩湛科普道:“而骑兵所形成的烟尘就比较高,移动速度也很快。我就是根据这些,判断出来的是一支骑兵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