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场唐人
面对臃肿不堪的董卓,让貂蝉有一种恶心欲吐的感觉。但为了王允的大计,她不得不忍辱负重,还强颜欢笑地说:“贱妾年方二八。”
董卓听后,双眼笑得迷成了一条线:“真神仙中人也!”
见董卓被貂蝉迷上了,王允连忙起身趁热打铁地说:“老夫欲将此女献上太师,未知太师肯容纳否?”
听到王允准备将貂蝉送给自己,董卓真是喜出望外,但他却言不由衷地说:“如此见惠,何以报德?”
王允连忙赔笑说:“此女得侍太师,其福不浅。”
董卓见王允将貂蝉送给自己,乃是一番诚意,也不再继续推脱,向王允道谢后,便大大咧咧地接受了。
王允见董卓接受了貂蝉,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便走到厅门口,冲着外面的下人吩咐道:“速速去准备一辆马车,老夫要亲自将貂蝉送往相府。”
董卓得了美人,正考虑该如何向王允辞行,好早点回去享受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听到王允吩咐下人安排车辆,便趁机提出了告辞。
王允亲自扶着貂蝉上了停在府门前的马车,又亲自陪同董卓返回了相府。等看到载着貂蝉的马车进了相府,他才调头往自己的司徒府而去,准备回去与沮授商议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谁知没走出多远,就被一名骑马的武将拦住了去路。王允抬头一看,对面的武将骑着赤兔马,手里提着一柄方天画戟,正是被董卓派往城东追杀张温家眷的吕布。王允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吕布,连忙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问道:“不知将军为何在此?”
吕布策马上前一把揪住王允的衣襟,厉声问道:“司徒既以貂蝉许我,今又送与太师,何相戏耶?”
王允听到吕布的这话,没有做任何的辩解,而是朝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将军此非说话处,且请到草舍去。”
吕布急于知道王允为何要将貂蝉送给董卓,便随王允返回了司徒府。下马入后堂,叙礼毕,王允长叹一口气,望着吕布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将军何故怪老夫?”
吕布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我回城时,有属下来报我,说你把毡车送貂蝉入相府,是何意故?”
听到吕布这么说,王允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将军原来不知!今日将军离去后,太师对老夫说:我有一事,要到你家里去详谈。老夫因此准备小宴等候。太师饮酒中间,说:我闻你有一女,名唤貂蝉,已许吾儿奉先。我恐你言未准,特来相求,并请一见。老夫不敢有违,随引貂蝉出拜公公。太师曰:今日良辰,吾即当取此女回去,配与奉先。将军试思:太师亲临,老夫焉敢推阻?”
吕布听王允说完后,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他连忙起身向王允躬身施礼,并道歉说:“是布一时鲁莽了,请司徒莫要怪罪,来日布自当登门负荆请罪。”
王允笑着说:“小女的妆奁尚在家中,等太师将小女送到将军府中,老夫便当亲自送至府中。”
被王允忽悠了的吕布,真的以为董卓会将貂蝉许配给自己。又和王允聊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了。
见到吕布离开,躲在屏风后面的沮授走了出来,对王允说:“子师先生,如今貂蝉已献给了董卓,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看貂蝉如何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了。”
第179章 吕布中计
“公与,”王允转身望着沮授问道:“接下来老夫该如何做?”
沮授捻着胡须想了想,随后对王允说:“子师先生,从明日起,您就闭门谢客,说今日在城外感染了风寒,在家养病。”
“公与此计甚妙。”王允听到沮授的这个计策时,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如此一来,就算吕布发现董卓不会将貂蝉嫁给他,也无法来这里找老夫理论。”
沮授正准备告辞时,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连环计真的成功,并杀掉了董卓,那么在长安主事之人,就非王允莫属。蔡邕是否会跟自己回冀州,还是一个未知数。倒不如给王允打个招呼,托他好好照应蔡邕,想必就不会有人将蔡邕列入董卓一党。想到这里,他又对王允说:“子师先生,授还有一事相求。”
王允听到沮授说有事相求,连忙地说道:“公与有何事需要老夫帮忙,请尽管直言,老夫一定会竭力相助的。”
“不瞒子师先生,”沮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授此次到长安,还有一项使命,就是将蔡侍中带到冀州,与他的女儿蔡琰相聚。”
王允还以为沮授担心带蔡邕离开长安时,会遭到沿路关口的阻拦,连忙拍着胸脯向他打包票说:“公与放心,你们会冀州的牒,老夫会提前给你们准备妥当的。”
“不是此事。”沮授摆着手,一脸苦相地说:“临离开冀州之前,我家亭侯告诉我,说若是董贼伏诛,那么蔡侍中就有可能被当成董贼的党羽,到时便会有生命危险。因此,他命我以送礼为名,到长安来拜访蔡侍中,并劝说他前往冀州。”
听完沮授的这番话,王允摆着手说:“公与莫要担心,若蔡侍中跟着你回冀州则罢;若是他执意不可离去,老夫向你保证,只要老夫能手掌大权,谁都不能为难蔡侍中。”
在得到王允的承诺后,沮授长松了一口气,他慌忙躬身向王允施礼:“如此,授就要多谢子师先生了。”
沮授回到了驿站,歇息了一晚。次日清晨,便带着墨泉和几名兵士,骑马来到了蔡邕的府邸门前。
由于最近沮授来得非常勤,守门的门房早就认识了他。连忙上前向他施礼,笑着说:“沮先生,我家大人今日正在府中,请您在此稍候,小人这就去为您禀报。”
过了片刻,门房重新走回府门前,客气地说:“沮先生,我家大人在前厅等您,请随我来!”沮授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在两人并肩而行时,将一个玉佩塞到了门房的手里。
门房忽然觉得手里多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块玉佩,脸上的笑容顿时又多了几分,对沮授也越发的殷勤:“先生,有些地方的积雪还没有清理干净,您走路的时候,多留心脚下。”
蔡邕站在前厅的门口,见到一名穿着黑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跟在自家门房的身后,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便猜到此人肯定是登门拜访的沮授,连忙上前相迎:“敢问来的可是沮授沮公与?”
“正是在下。”沮授赶紧回礼道:“冀州监军沮授参见蔡侍中。”
“公与不必多礼。”蔡邕上前扶住沮授,笑着对他说:“也别叫我什么蔡侍中,就叫我的字伯喈即可。”
两人进前厅坐下,有下人送来了茶水。等下人离开后,蔡邕好奇的问道:“公与,听我家门房说起,你曾经多次到府上拜访,不知有何见教?”
沮授连忙从衣袖中摸出一份书信,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说道:“伯喈,这是令爱托授捎来的一封书信。”
“我家昭姬的书信。”听沮授说这是蔡琰的书信,蔡邕不禁眼前一亮,慌忙接过了沮授手里的书信,从信封里抽出信笺,凑到眼前看了起来。
等看完书信之后,蔡邕将信放到了一旁,对沮授说:“原来昭姬已经到了冀州,还住在州牧府。她给我的信中,说对我甚是思念,希望我到冀州与她相会。”
从蔡邕的话中,沮授听出了不对劲,他皱着眉头问道:“我家亭侯对授说过,数月之前,曾派人送来了一份昭姬的书信给伯喈,难道你没有收到吗?”
“没有啊,”蔡邕摇着头回答说:“昭姬自从嫁到了卫家,我已经三年没有她的消息了。假如不是公与送来她的书信,我还以为她还在河东卫家呢。”
“奇怪,”听到蔡邕这么说,沮授的心里不禁暗自嘀咕:“据亭侯所言,他是让荀彧派遣了可靠之人,给蔡侍中送来昭姬的书信。可蔡侍中却说从来不曾收到过什么书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信使在途中出了什么差池,还是书信到了长安后,被谁扣住了?”
“公与,公与!”蔡邕见沮授坐在一旁发呆,连忙叫了他两声。等他抬头望着自己的时候,接着问道:“不知公与想到了什么?”
“授在想,昭姬上次亲笔所写的书信,如今在何处?”为了搞清楚上一封书信的内容,沮授试探的问:“莫非信使前来时,蔡侍中正好不在府中,是由他人代收的?”
听完沮授的分析,蔡邕点了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我这数月以来,每隔半月就要陪董太师前往郿坞一趟。没准送信人来的时候,我正好不在,他便将书信交给了什么人。”
沮授知道两封信上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劝说蔡邕离开长安,到冀州与蔡琰相会的。因此他也不兜圈子,而是直奔主题地说:“不知伯喈兄如何考虑的,是否尽快动身与昭姬相会?”
没想到蔡邕听后,却摆了摆头说:“太师待我有知遇之恩,我怎么能其他而去呢?请公与回到冀州,转告昭姬,若是想念为父的,可亲赴长安。”
虽说韩湛一再叮嘱沮授,要千方百计将蔡邕带回冀州,免得董卓一死,他就会遭到池鱼之殃。但沮授对他的话始终是半信半疑,特别是昨日得到了王允的承诺,可以保蔡邕无恙,他对能否说服蔡邕去冀州,就没有那么上心了。
因此在听到蔡邕说不想离开长安,他也就没有再劝,而是顺着对方的话说:“既然伯喈兄不愿离开长安,待授回到冀州,一定将你的原话转达给昭姬,请她到长安来与你相会。”
在离开蔡府之后,他回到了驿站,给远在冀州的韩湛修书一封,告诉他,说连环计已经开始进行,吕布、董卓俱已入瓮。而蔡邕固执己见,不愿轻易离开长安。写好后,他便将书信交给了夏侯兰,让他派人将信送回冀州。
夏侯兰是一个谨慎的人,想到从长安到冀州有千里之遥,如今又是冬季,道路被积雪覆盖,行路不便。为了安全起见,他派出了十名骑兵保护信使返回冀州。
信使离开长安后,立即快马加鞭赶往冀州。在经过十几日的奔波后,终于成功地返回了冀州。
韩湛收到沮授的书信,得知连环计已开始进行,心里格外高兴。但高兴没多久,又看到了后面蔡邕不愿意来冀州一事,心情又开始变得郁闷起来。
他将郭嘉、荀氏叔侄都召到了议事厅,将沮授额的书信交给众人传阅。首先看完书信的郭嘉,笑着对韩湛说:“主公,想不到王司徒的计谋,居然和你不谋而合。如今董卓、吕布俱已入瓮,以嘉的估计,最多三个月,两人便会反目为仇,到时就是董贼授首之时。”
荀彧看完后,和韩湛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湛儿,蔡侍中固执己见,不肯到冀州。一旦董贼被除掉,他是否会有危险?”
“不会的,”荀彧的话刚说完,一旁的荀攸就接着说:“沮监军在书信中说得很清楚,王司徒向他承诺,一旦除掉了董贼,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为难蔡侍中的。”
听到荀攸的这番话,韩湛真是哭笑不得,他很想走到荀攸的面前,冲他大声地说:“别的大臣倒是不会为难蔡邕,但就是沮授最信任的这位王司徒,最后却是他亲口下令杀掉蔡邕的。”
韩湛仰头望着屋顶,痛苦地想到:自己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假如最后蔡邕依旧是难逃一死,那都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