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小刚子
刘豹心中格外悲凉无奈。
自匈奴诞生在这片土地上,刘豹不是第一个踏上汉人土地的单于,但绝对是唯一一个向汉人求救的单于。
“曜儿,你说齐主会同意帮我们吗?”
刘曜也得知了拓跋氏会盟诸胡的消息,四十万大军如同一朵阴云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之上。
草原部族奉行你死我亡的习性。
只要战败,他们这样的贵族,绝对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父汗,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唇亡齿寒。如今我们就如同齐国的嘴唇,如果我们被鲜卑狗灭掉,那么接下来,四十万大军就会南下,到那时齐国也定难讨到什么好果子吃。只不过,我们此行乃是来恳求,姿态一定要放低,否则齐主心生不爽,我们也招架不起。”
刘豹不禁多看了刘曜一眼。
自己之前最为欣赏的是老大和老二,但却没想到,如今自己这个小儿子也慢慢成长起来。
自己逝去之后,部落有他们三兄弟,定能再次复兴起来。
正想着,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刘豹整理了下衣裳,缓缓走下马车。
眼前正是北平太守府,也是曹安民暂时居住的行宫。
数十万大军皆在城外驻扎,曹安民不喜欢长时间待在军中,使得麾下大将束手束脚。故而每到一处,都驻扎在城池之内。
“单于!”
杨弘走了出来。
此次北伐杨弘也随行一起前来。
刘豹虽然是异族,但好歹也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为了显示尊敬,曹安民还是安排杨弘在外迎接。
刘豹看了一眼身旁的刘曜。
刘曜在齐土待了不短时间,自然对于这些齐国大员要清楚一些。
刘曜见是杨弘亲至,也是受宠若惊。
想当初在徐州,诸胡使者一同前去面见。非但在门外吃了几个时辰西北风不说,而且礼数等上面都极其简单平常。
而今天,能够让一个九卿级别的大员站在门口等待。这已经是齐主给匈奴人最大的面子。
“怎劳大人亲自在外相迎,我等罪过,罪过。”刘曜连忙弯腰作揖。
杨弘微微点头,朝着刘豹父子二人示意了一下,转眼又说道:“二位,大王正在府邸内午休,如今恐怕还不能见人。本官怕你们惊扰了大王,方才站在这里等待。”
刘豹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沉。
闭门羹,本以为是夹道欢迎,没想到还没入门就吃了一剂闭门羹。如此作风,让刘豹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匈奴单于心生不满。
但这个不满也快速散去。
没办法,有求于人,只能忍气吞声。
思索片刻,刘豹方才抱拳看着杨弘说道:“大王国事繁忙,我等外臣自当遵守规矩,在这里等等也无妨。”
杨弘摇摇头道:“我大齐乃礼教之国,岂能让单于站在外面,请随我来,咱们入内静等。”
第723章 廉价的誓言
殿外,刘豹刘曜父子一脸悲愤。
论身份,他刘豹好歹也是匈奴的单于,麾下还有十万甲士可堪大用。
纵然如今生不逢时,虎落平阳被犬欺。但他们内心深处的骄傲让他们还适应不了这种摇尾乞怜的日子。
可惜现实的残酷,撕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入殿到现在足足一个半时辰,却还未曾见到曹安民的踪影。父子二人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显得格外手足无措。
又过了半个时辰,杨弘打着哈气走了出来,见刘豹二人还在苦苦等待,顿时惊讶的叫出声来:“二位怎么还在这里?”
刘豹心中早就把杨弘骂了一百遍。
这家伙嘴巴上说是奉了齐王的旨意,但自打入了太守府,吩咐他们站在门口等,自己直接就入内休憩。
这一睡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是您让我们在这里等待嘛!”刘曜带着埋怨似的说道。
杨弘一拍自己的额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你看看我,什么都忘记了。可惜现在大王还在午睡,我也不好入府打搅啊!”
“午睡午睡,这个时间还午睡,难道齐王不知道拓跋珪的四十万大军已经近在咫尺了吗?”刘曜在北平城已经窝了这么久,心中早就是烦躁不已。现在离着曹安民不过数丈开外,到到来还是见不到这位正主。
杨弘见刘曜如此急躁,尤其还有一丝出言不逊的感觉,顿时微皱眉头说道:“公子还是主意言行为好,这可不是你们草原,若是出言不逊,脑袋搬家都不知道是怎么丢的,可就亏大了。”
刘曜面色顿时变得煞白。
齐国影卫军无孔不入,纵然是他这样的外邦之人,在北平居住的这些日子,他是见识到了齐国强大的情报组织。
上到列国庙堂,下到各州县贩夫走卒,皆有眼线和密探。
齐国罗列的种种罪行,最大的两条罪行,便是叛国和辱君之罪。
若是落入了曹安民的手中,说不定曹安民看在他们还有用处的份上不会杀他们。
但如果落在这些人的手中,除了死路再无其他。
刘豹想到这里,连忙施礼道:“多谢大人指点,我等继续等,继续等。”
杨弘看了一眼旁边的日晷,忽然说道:“行了,大王已经在正殿等着你们,即刻便可更衣入内了。”
“更衣?”刘豹和刘曜满脸懵逼。
头一次听闻这见齐国君主的还需要换衣服。
“我记得上一次公子面见大王的时候曾说,匈奴一部愿意受藩。既然尔等是我齐国的藩国,那么一切的礼仪习惯也该当与我们一致。若就这样入内,恐怕有违礼数。”
刘豹和刘曜对视一眼,有求于人,一切只能遵循。纵然今天曹安民丢下一坨屎给他们父子,他们父子也必须将它咽下。
“换吧!”
两人无奈,只能接过杨弘递过来的单衣,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 体的换了起来。
片刻之后,二人换好衣服,初次穿上这汉人的布衣,显得格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