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男爵
“不,传令下去,马上拔营,咱们连夜就走!”
“诺,州牧大人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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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刘备和孙乾商议着连夜跑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在徐州军大营外边,一场激战正在进行着。
准确说不是激战,而是一场追杀,十几个人在亡命般打马飞奔,为首的是一个青衫人,看不清头脸,全身趴伏在马背上,很是狼狈,在大腿上还插着一根箭簇,疼的他上下起伏,好几次都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全靠身边一名黑脸大汉扶着,才算无恙!
黑脸大汉长的很是威猛,豹头环眼,一副短髯,密如钢针,胯下一匹‘四蹄踏雪’,神俊异常,手中一杆丈八蛇矛枪舞动如飞,不时拨打从后边射来的冷箭。
“哇呀呀,蟊贼安敢如此,老子和他们拼了!”黑脸大汉怪叫几声,调转马头,就要和后面追过来的数十骑黑衣蒙面人拼命,却被手下人给拦住了。
“三将军,大事要紧,不可再鲁莽了,护送糜先生快走,前面不远就是州牧大人的营地了!”
“嗨,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没错,黑脸大汉正是大名鼎鼎的的燕人张飞,刘备的结义三弟,而那名趴在马背上的青衣人是徐州别驾-糜竺!
二人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是给刘备送信的,没想到离军营还是五十里路时,从树林里突然冲出一群黑衣骑手,这些人杀伐狠勇,骑射更是厉害,一出手就干掉了他们一多半人手,全靠张飞勇猛如虎,枪挑了几名黑衣人,这才冲杀了出来,可那些人却穷追不舍,非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不可。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若是劫财,所有的包袱都已经扔出去了,为何还要穷追不舍!”糜竺勉强抬起头来,却疼得直吸冷气,大腿上这一箭挨得不轻,在马背上又来回颤动,那滋味,就是在挖肉呀!
这次前来送信,他们也是隐藏了行踪的,不但没穿盔甲,连身上代表富贵身份的紫袍都脱了,换上普通的青衫,没想到还是遇到了贼寇,还是如此凶狠的贼寇!
“他们不是强盗,这附近大军云集,游骑四出,贼寇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这里打家劫舍!”张飞虽然鲁莽,却粗中有细,而且刚才交手的时候,那些黑衣人身上的铁血气势,也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能有的。
“这些人,都是铁血精兵!”
“嗖!嗖!嗖!……”
“啪!……啪!啪!”
这群黑衣人的坐骑很是神俊,清一色的西凉快马,而且数量也多,均是一人三骑,只要马力稍乏,立刻换乘,连马鞍都不用下,直接双手一按,就荡过去了,伸手敏如猿猴,箭法也是神准,准瞬间,又射倒好几个护卫!
“不行,他们的马快,箭又准,这么跑下去谁也活不了!”
身边仅存的七八名护卫对了下眼色,都是一脸的决然,他们是糜家的死士,世代都是家生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家主的安全,如今是履行这个神圣义务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护卫中的一人掏出匕首,在糜竺的马屁股上狠狠就是一刀,战马吃痛,立刻发足狂奔起来~~
“三将军,护住好我家主人安全,弟兄们,和他们拼了!”
“拼了,杀!”
七八名护卫同时大喊一声,调转马头,抽出兵刃,向后面追来的黑衣人发动了自杀式冲锋,不求杀敌,也不求活命,只求能多拖延一会,让自家主人跑远一点~~
“好汉子,都是好汉子呀!”张飞的眼中也潮湿了,他多想返回身,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可是不行呀,自己还有重任在身,因为鲁莽,已经犯了一个大错,决不能再犯第二个了!
护卫们的决死掩护,到底还是起了作用,虽然很快他们就被黑衣人一一砍落马下,可趁着这点时间,糜竺和张飞快马加鞭,终于冲进了徐州军营附近,有巡逻的游骑看到,立刻飞奔过来接应。
“该死的,到底还是跑掉了两个!”
“没办法,那个黑脸大汉勇猛如虎,一路上挑死咱们十多个弟兄,连破三道封锁,确实拦不住呀?”
“别说没用的了,马上回营向大都督禀报,然后再请罪吧!”
很快,这群黑衣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并抹去了一切痕迹,连那些战死者的尸体,和地上的箭簇都一根不剩的捡走了,当然,糜竺大腿上那根除外!
428.第428章 谁是黑手?
“大哥!……大哥呀!”
“三弟,你怎么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跪地痛哭的张飞,还有被人用软榻抬进来的糜竺,刘备也有些懵了,不过他隐约中感觉到,徐州恐怕大事不好了!
“大哥,徐州城,丢了,全丢了呀……呜呜!”张飞以头拄地,嚎啕大哭起来,当初大哥带兵出征,特意把留守老巢的重任交付给他,结果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就把弟兄三个费尽辛苦得到的徐州城给弄丢了。
“糜竺,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讲来!”看到张飞已经哭成一团,刘备只好转身讯问自己的大舅哥!
“主公呀,一言难尽呀,徐州城被吕布那头白眼狼夺去了!”糜竺也是一脸的灰败,徐州丢失,他的家族也同样损失惨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翻过身来。
原来刘备出征后,留张飞和糜家兄弟守城,三个人一开始也是兢兢业业,严防死守,但徐州并无外地入侵,内部政务自有各级官员来处理,一切平安无事,时间稍长,三人也就逐渐放松了警惕!
十几天前,是冬至之日,按照惯例要大会文武,欢庆一番,刘备不在,宴会自然由张飞和糜家兄弟主持,徐州文武皆有参加,结果一时兴起,不少人都喝醉了,尤其是嗜酒如命的张飞,大哥、二哥都不在身边,难得无人拘束,更是喝的烂醉如泥……
结果深夜子时,‘虎鸠’吕布突然领兵偷袭,徐州大户-陈登开门做了内应,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城中要害全夺了下来,张飞醉酒未醒,无力抵抗,被部下带着跑了出来,可徐州城却丢了!
“冬至?……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为何不早来禀报?”刘备现在也慌了,徐州一丢,他部下这三万人马就无家可归了,如果是城池刚刚丢失,趁吕布立足未稳,立刻回兵救援,也许还能再夺回来,可如今半个月过去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主公,徐州一丢,我等即刻派人快马飞报,一连派了六批使者,全是泥牛入海,全无踪影,万般无奈,这才亲自前来报信,结果路上遇到一伙黑衣人伏击,所领护卫全部战死,幸亏三将军神勇,这才杀出一条血路逃生!”糜竺因为伤口失血过多,此时已经摇摇欲坠了,而几名围着他的郎中却是束手无策。
箭伤见过无数,却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只见糜竺大腿上的伤口肿的跟小馒头似的,又红又肿,切口比一般的箭伤大上许多,鲜血流个不停,郎中们试探的拔了一下,结果疼的糜竺差点晕过去!
“不要硬拔,箭簇里面有倒钩!”幸好关羽这时候闻讯赶了来,二爷目光如电,连忙拔开几名郎中,又仔细查看了下伤口,要来一柄锋利的小匕首,亲自下手取箭。
“吕布背信弃义在先,陈登吃里爬外在后,此二人必遭天谴,可又是何人截杀我军信使呢?”刘备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他派回徐州的使者同样也没了踪影,否则张飞和糜家兄弟就会早做防备了。
“肯定是吕布那个‘三姓家奴’所为,早晚必将他一枪挑杀了,方解我心头之恨!”张飞双拳紧握,一双环眼中怒火冲天,钢牙更是咬的嘎嘎作响。
“此事恐怕还真不是吕布所为,……嘶!嘶!,二将军,下手轻些!”糜竺被箭伤弄的呲牙咧嘴,可心中那份商人的精明还在,“吕布远在徐州,不可能派人千里迢迢来淮南截杀信使,更何况他若要封锁消息,也就不会网开一面,放我等家小出城了,此事恐怕幕后另有黑手!”
“却有幕后黑手,而且此人料事如神,又布局深远,我军才到寿春城下,就被截断了通信,可见此人早就料到吕布会取徐州,又或者,二人早有勾结?”刘备现在懊悔的无以复加,他一直把目光盯在袁术身上,想捞取好处,没想到别人也早就盯上了他,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啊!……痛死我也!”
随着一声惨叫,糜竺大腿上的箭簇终于被取了出来,旁边的郎中连忙敷上大把的金疮药,外面又用白麻布仔细包裹,另有人去熬制内服的汤药,一刻也不敢怠慢。
“大哥,请看此箭,秘密恐怕就在这上面!”关羽盯着手中的箭簇,一脸凝重的神色。
“哦,比箭有何不同?”刘备连忙将箭支接过,周边几人也围了过来,就连张飞也停住哭声,瞪着一双环眼,仔细查看。
箭支制作的很是精良,四尺长短,小拇指粗细,苦竹为杆,后粘天鹅白羽,镔铁箭头,刻有血槽,边刃锋利无比,一看就是标准的军中用箭!
唯一不同的是在箭头后边,有四根反方向的倒钩,就像犬牙一样互相交错,一看就是杀人放血的利器,可上面没有名姓,也没有字符,又如何查询它的来源?
“大哥请看这里!”随着关羽的手指,人们才发现,原来在箭身隐蔽处,竟然有一个小巧的图案,是一个神态顽皮的小狗模样,身子很小,卷尾,头却大的出奇,还张着大嘴,露出四根锋利的犬牙来,图案的线条并不复杂,却雕刻的活灵活现。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面面相觑,在箭杆上留下痕迹是经常的,不过大都是留名字,留姓氏,或是留下制作者的官职,要说留图腾为标记的也不是没有,可谁家会这么恶趣味,用一只呲牙咧嘴的小狗做图腾标记?
“这支是‘犬齿倒钩箭’,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厉害无比,一旦被它射中,伤口比平常的箭伤要大上数倍,而且血流如注,很快就会致人于死地,更可怕的上面的倒钩,深入肉中,中则难取,如果硬拔就会带下大片的血肉,让伤势加重,死的更快!”说着关羽看了软榻上脸色煞白的糜竺一眼,刚才要不是自己眼快,恐怕~~
“如此歹毒的箭支,闻所未闻,到底是何人所创?”众人轮流查看这支‘犬齿倒钩箭’,心中均是寒意环绕,箭支都设计的如此歹毒,那制作此箭的人,又该是何等的厉害?
“二弟可知此箭的来路?”刘备面色阴沉,以他的才智已然猜出了一些,却又不敢确定!
点点头,关羽同样面沉如水,先是看了下大帐周围没有闲杂人等,这才低声吐出四个字~~‘玄甲铁骑!’
“嘶!嘶!”大帐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