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琅骑竹马
高郅目光一凝,如今他们身处袁绍的地盘冀州边境,他知道自己是众人的轴心骨,此时绝不可露出软弱之色。
“速度上马,拉弓准备,能撤就撤,不能就抓紧时间灭掉他们!”高郅迅速做出判断,同时指派精锐骑兵数十人,贴身保护荀攸安危。
“杀啊!”
不多时,后方追兵赶来,见到高郅等人,顿时大喜,蜂拥而至,同时射出手上弓箭。
只是这些袁军骑兵,似乎并不善射,于马背上射出的箭矢,力不过七八分。
一波箭雨,只射出八九十步,便已力尽,纷纷掉落在地,也有些的力道大点的,射程稍远,均被高郅和麾下骑兵们挥动手中长枪,一一拨开。
“哈!让他们见识什么叫射箭!反击!”高郅冷笑一声。
并州狼骑的射箭能力亦是不弱,他们在高郅的带领下,一边退,趁着对方追兵的第一波箭雨已落、第二波箭雨未至之际,挚弓在手,抽出一根根羽箭,反身就是一箭。
这些士兵手上之弓,至少都是力达一石,那些袁军骑兵又是迎面而上,百步距离,转瞬就至,只听“嗖”得一声,箭矢早已扎进离得最近的一批袁军的喉咙,那些袁军尚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就从马背上直直摔将下去,登时毙命。
袁军骑兵见状,忙又是紧急的一波箭雨倾泻,怎奈何高郅他们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见袁军搭弓,纵马提速,每次均能躲过。
待他们换箭间隙,又是快速往后射出一箭,又有一名袁军骑兵闷声载倒。
对方骑兵本就是仓促出击,如今箭矢也是所剩无几,前后送出波箭雨,就已告罄,却未见高郅他们伤亡多少。
狼骑们却如法炮制,前后连射三箭,每射出一箭,均有一名追兵应声而倒。
见高郅他们弓长力劲,箭法又是如此神准,袁军纷纷勒马减速,慢慢落在百步之外,就怕自己做了那出头之鸟。
“该死的,只会放箭,算什么男人?可敢与某一战?”一名袁将勃然大怒,举了一把长刀一马当前,身后有十数名护卫怕将领有失,排开众骑,紧紧跟随在后。
“怕你死太快了!”
面对对方的脱离,高郅忽得睁开双眼,爆出如狮虎般慑人的精芒,一勒马缰,拨转马头,反身冲锋。
对方想杀他,他同样有借此解决对方的意思!
百步距离,双马纵马急驰,转瞬即至。
十步、五步、三步、一步!
只听“砰”的一声。
长枪刺出,大刀劈砍。
两人交手只不过飞沙走石间,就已错开。
那袁军骑将如遭电殛,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登时鲜血迸发而出,再握不住长刀,脱手而飞。
尚未回过神来,高郅的枪锋已至,重重扫在他胸口,他感觉心口剧痛,似要窒息了一般,身子从马背上重重摔下,眼前一黑,顿时昏死过去。
一招制敌!
高郅继续冲锋,左手握杆,右手托底,平举长枪,左手发力一一拨开身边刀,旋即右手微送,斜斜刺出数枪,空中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左右手分开发力,手中长枪就似活了一般,拨开对手武器的下一瞬,反击转瞬即至。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十数名护卫也一一跌下马来,所中伤口,不是咽喉,即是小腹,眼看都已是不活了。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眼见将领身死,骑队中最为精锐的护卫也是消亡殆尽,剩余骑兵不由为之气夺。
高郅一甩长枪,鲜血顺着枪尖飞旋而出,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一夹马肚,又向敌阵攻杀过来。
一人一马,浑身是血,杀气腾腾,宛如杀神再世。
如虎如羊群,挡着披靡,手中那杆长枪似是噬人的毒蛇,并不怎么挥舞,却是挡着死,碰者亡,下功夫,又有数十名袁军骑兵落马。直把他们看得心惊胆裂,斗志全无。
高郅却是越战越勇,丝毫不见疲惫,面临四周的袁军,内心反而隐隐有些杀戮的兴奋感,一股强大的气势涌将上来。
胯下的白鬃马,也是精神矍铄,气息悠长,时不时还抬起蹄子,冷不丁的踢出几脚。
还真别说,它的实力也不弱,接连数名袁军都是它给一脚归西的!
杀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跑啊”,扭头就跑。
一人带头逃跑,其余人也是无心再战,纷纷调转马头,四下里做鸟兽散去,
七百五十三 格局
如今高郅他们的当务之急,并非是与袁军缠斗,而是需要尽快撤出冀州地盘。
对于那些已经击溃的袁军骑兵,高郅也并没有继续追杀。
凭心而论,高郅他并不是滥杀的人。
只是在这个人杀人时代,今日你不动刀,或许就意味着你永远再无法动刀。
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是交易的对象,女子以自己的身体与容貌换取平和的生活,而男子,则以自己的性命搏来功名富贵,杀人,在这个时代不过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他见过了太多的人离死别,太多的物是人非,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好好活着,这样才可以保护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
战场,充满了杀戮与血腥。
只有胜利者会带着兴奋与激动离开,而失败者则是长埋荒废的战场上,黄土掩埋他们留下来的愤怒与悲伤。
战场是杀戮的代言词,但它的背后是孤独与寂寞的。
时间流逝,转瞬即逝。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西下,众人马不停蹄,一刻也不愿意停下,好在临近傍晚时,气温下降,倒令人爽朗一些。
“报!将军,已按照先生指点,探清前路,可以动身了。”
高郅负手而立静静矗立,目光漠然,身旁长枪笔直朝天,寒光闪闪,一名斥候从远处奔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
高郅闻言,目光看向前方,目光所及,俱是一片绿色,草木繁盛,郁郁葱葱。
在荀攸的建议下,他此次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专走山林小路。
如今,可以确认的是,前线严纲所率领的那数千白马主力,应该是已经被麴义的先登死士给一波带走了。
界河沿岸,也都已经不再安全。
是故之前再次休息的时候,他见左右已是无事,便振起精神,开始和荀攸,思索南下事宜。
南下之行,注定坎坷。
要知道,之前的格局,可是袁绍调集兵马屯聚冀州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