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官笙
朱栩听着张艳瑶的话,隐约明白了魏忠贤的意思,笑了笑道:“你是说,魏忠贤,想让本王与他合作?”
张艳瑶抿了抿嘴,显得越发较弱,柔声道:“魏太监,只是想帮殿下的忙,以求活命。”
“仅此而已?”朱栩笑容越多的道。
张艳瑶似那准了朱栩,轻轻点头道:“是。”
朱栩点了点头,道:“行,我成全他,我在宫外给他买一个院子,每个月有俸禄,我也不会派人看着他,只要他老老实实住在那院子里就行。”
张艳瑶脸色微僵,眉头轻蹙了下,道:“殿下,魏太监是真心实意愿意为您做事的。”
朱栩一摆手,沉色道:“本王给他两条路,要么待在本王安排的院子安安静静的等着老死,要么进宫来,给本王做庶务总管,没有第三条路!”
朱栩毕竟是当朝一字王,虽然还未就藩,但王府里的一应人员却可以提前安置。之前他想让张问达做王府长史,但这位老奸巨猾,朱栩根本拿他没办法。
但魏忠贤不同,这位,他要么立死,要么就要被看死,朱栩绝不容他脱离视线!
张艳瑶看着朱栩身上展露的一丝霸气,神色微凝,语气淡冷的道:“殿下,我现在深得皇上宠幸,不久之后就会封妃,魏太监在宫内宫外的势力,不需要我多说想必殿下也知道。”
朱栩眉头一挑,目光森冷的看着张艳瑶道:“在宫外我能让人打你一顿,在宫里,我能直接打死你,如果不信,下去之后可以去问问奉圣夫人!”
张艳瑶身体一颤,眼神里畏惧闪过,拧了拧眉头道:“殿下的话,我会转达给魏太监。”
“不必了。”朱栩看着张艳瑶,一副以命令口吻道:“盐场的事情,本王交给他,从今天起,每个月上缴一百万两,要是少一两,本王就让他当天横死在街头,去吧。”
张艳瑶看着朱栩冷漠的神色,心里发憷,这跟她与魏忠贤商议好的情况完全不同,这惠王殿下俨然一副吃定了魏忠贤模样,丝毫没有谈判缓和的余地。
张艳瑶也深知,她不论在宫内宫外都不是惠王的对手,连奉圣夫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何况是她这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妾身告退。”张艳瑶微微弯腰,转身便悄步离开。
张艳瑶一走开,曹文诏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朱栩身后,低声道:“殿下,就是她一个人来的,没有人跟踪。”
朱栩眯着眼看着张艳瑶的背影,冷声道:“魏忠贤一定进过宫,想办法找出来。”
“是殿下。”曹文诏躬身,不仅是朱栩忌惮魏忠贤,宫里宫外,不知道有多少人不希望看到魏忠贤东山再起。
“殿下,真就这样放过这个张艳瑶吗?”曹文诏跟在朱栩身后,看了眼四周,见没人便问道。
朱栩背着手,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笑容道:“不着急,这两个人将来我都有用。”
曹文诏对朱栩的心思也摸透了一二,忽然想到某种可能,不由得道:“殿下,您是想收魏忠贤备用吗?”
“以后你就知道了。”朱栩道。
此刻,在御膳房不远处一个伙房里,一身粗布衣的五十多岁的老伙计正添着柴火,他身后一个看上去是个领事模样的小太监恭敬的立着。
“公公,您有什么吩咐?”小太监有些战战兢兢的道。
添火柴的伙计,赫然就是已经出狱,神秘失踪,没有了踪影的魏忠贤!
第97章 魏忠贤的改变
魏忠贤真的如同宫里老宫人,慢慢吞吞的添着柴火,脸角上轮廓分明,一道道褶子黑硬,目光平静中透着难言之色。
魏忠贤听着小太监的话,摇了摇头道:“吩咐?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吩咐。”
小太监看着魏忠贤弓着的背影,心里竟然有了一点同情亦或者别的心思,走近咬牙低声道:“公公,要不,咱们将惠王殿下做的事情告诉皇上吧?只要皇上处置了惠王,那么您就可以重回司礼监,重获皇上信任了。”
魏忠贤听着,突兀的呵呵笑了两声。
小太监心里一惊,有些害怕的看着魏忠贤的背影。以前他们害怕魏忠贤,是因为他掌握着他们的生死,但这次回来后的魏忠贤,没有了权利,反而更让他感觉心冷。
魏忠贤身上仿佛没有了以前的戾气,拿着棍子搅了下柴火,淡淡地笑道:“告发惠王什么事情?”
小太监一愣,嘴已经张开了,偏偏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不等小太监说话,魏忠贤就转头看向他,道:“惠王殿下有什么劣迹?是欺男霸女了?还是侮辱大臣,更或者是图谋不轨,意图造反?”
小太监一听就是脸色一白,慌忙摇头。
魏忠贤说完又转了过去,脸色有些冷的看着火光道:“惠王殿下,乃是一字王,皇上的幼弟,皇后娘娘视若己出。不说没有证据,即便有证据,谁又敢随意的去告发?”
小太监听着魏忠贤的话心胆俱裂,这个确实不是小事情,小了说是诬陷亲王,大了那就是离间天家骨肉,包藏祸心了。
这是要诛九族的!
魏忠贤说完后便拿出一本书,在面前翻看起来。
他以前不识字,吃尽了这方面的亏,所以,他在牢里,就开始读书认字了。虽然还是不多,但已经可以看一些简单的书,出狱这些日子,他始终身边带着一本书。
魏忠贤看了一阵子,又突然开口道:“惠王殿下不过是好财,贪财。虽然太祖皇帝祖训宗室不得从事贱业,但百年下来,早已经形同虚设,不知道多少王勋贵胄明里暗地的做买卖。这样去告诉皇上,不会有好处的。你要记住,皇后娘娘不好惹,惠王殿下,更不好惹。”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答应着,看着眼前的魏忠贤,心里直冒寒气。
就在这个时候,张艳瑶轻轻走了过来,迈过门槛,微微躬身道:“多谢叔父教诲。”
魏忠贤摆了摆手,那小太监如蒙大赦的一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魏忠贤将书页翻了一张,道:“惠王怎么说?”
张艳瑶眉头蹙了下,似很不悦的道:“他拒绝了。”
魏忠贤一笑,扔掉书,站起来,看着她道:“不出意外,他什么时候见我?”
张艳瑶微怔,旋即道:“他没说要见叔父。”
这次轮到魏忠贤发愣了,看着张艳瑶道:“你是说,他没有要见我?”
张艳瑶轻轻点头,眼神疑惑。
魏忠贤脸上的褶子动了动,眼神透着厉色,自语道:“他不见我?莫不成又在算计着什么?”
张艳瑶看着魏忠贤,没有装模作样的柔弱,声音清冷的道:“他说要将那盐场交给叔父,叔父每个月至少要赚一百万两给他,否则,否则就让叔父横尸街头!”
魏忠贤脸上戾气顿时一闪,目光狰狞可怕,但很快又消散无踪。恢复平静。
他背对着张艳瑶,看着那燃烧的柴火,默然许久,又一笑道:“虽然与我预想的不同,但终究还是近了一步,只要度过了眼前的关口,自然可以慢慢图之。”
张艳瑶对于这位对她来说颇为神秘的叔父很是敬畏,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叔父,要不要我在宫里做些什么?”
“不需要!”魏忠贤猛的转头,神色厉然,旋即又神色冷漠的警告道:“想要在这后宫活下去,记住我的话:第一,尊皇上,任何时候都不得出现别的心思!第二,敬皇后,她是中宫之主,你的命在她手里!第三……”
魏忠贤眼角抽了抽,沉声道:“第三,避惠王,他在这皇宫里太过特殊,手段阴诡,防不胜防,想要不被他算计,你就要让他觉得你对他无害!”
张艳瑶脸色微白,同时心里凛然,她没想到,那个小孩,在这个她高不可攀的叔父眼中,居然是如此忌惮!
“好了。”魏忠贤擦了擦手,对着张艳瑶道:“该教你的我都教了,只要记住我的话,皇上在世一天,你们张家的富贵就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