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官笙
“哪里是送,据说是各个衙门要私吞,被惠王殿下给抄出来,送到宫里的。”
“这个算什么啊,我听到一个消息,据说这次朝廷看到民间富饶,不满足,想要再抄一次!”
“不止是因为这个,也可能是弥补各个衙门的亏空。”
“不好,那得赶紧回去藏好那点老底。”
“京城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赶紧挪地方吧。”
“哪里还有机会啊,衙门都惊着呢,说不得明天就要行动了。”
“我记得,好像有个惠通商行,上一次就躲过了,背景很深啊。”
“当真,快,回去打听一下!”
而与此同时,在朱雀大街一间最高的酒楼上,一块横匾出现,楷体写着大字:惠通商行,通惠天下。
各个路口也都竖起牌子,各色标语,简直铺天盖地,如春笋般雨后而出。
在京城东门入口不远处,一块大石碑立了起来,大字写着:惠通商行,天下最安全的商行。
在一处驿站旁,木牌子高高挂起,硕大的字体远远就能看到,写着:惠通商行,您唯一的安全选择。
现而今没有广告牌,没有各种各样的限制,给点小钱,这点事京城里有的是人帮忙。
朱栩坐在轿子里,曹文诏跟在轿子边,一边走一边道:“殿下,都散播出去了。”
朱栩笑眯眯的点头,这一次,惠通商行是不成名也不行了。他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手有银子,心里不慌,以后做起来事情来也可以大气一点了。
“还有一件事。”曹文诏走近一步,又低声道。
朱栩感觉到曹文诏语气有异,也靠近窗口道:“说。”
曹文诏瞥了眼四周,低声道:“锦衣卫,没有查抄,那边也没有一点东西出来。”
朱栩双眼顿时一眯,坐了回去,心里若有所思。对于骆思恭这头老狐狸,他一直是警惕异常,不敢稍有触碰。但这一次是骆养性找上门来,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沉吟一阵,他道:“先别动,咱们等等看,看看骆养性怎么说。”
曹文诏一点头,道:“那,我去点拨他一下?”
“不用,等着就行。”朱栩道。
两人说着,就到了宫门前,一个小太监慌忙跑过来,尖声急道:“殿下,快点吧,皇后娘娘都等急了。”
朱栩一听,心里也有些慌了,这次估计皇嫂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他下了轿子,双眼滴溜溜的转,虽然心里有谱,但真对上了,他也怕张皇后真的给他上“手段”,他还住在宫里,单单限制出宫这一条就能要了他半条小命。
他也知道躲不了,一边走一边与那小太监交流:“皇嫂,心情怎么样?”
那小太监连忙道:“殿下,这次您惹了大麻烦了,走这一边,那边都被堵住了。”
朱栩点了点头,心想着怀孕的女人不能惹,到了坤宁宫他得先发制人。
“哎呀,皇嫂,疼疼疼……”
朱栩刚跨过坤宁宫宫门,张皇后一伸手就捏住他的耳朵,使劲的扯了过去。
“你还知道疼,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张皇后拎着他的耳朵,气的脸色煞白,双眸怒火熊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混天猴,你要将整个朝堂都翻过来了,现在满朝的大臣堵在景阳宫,你告诉我,我今天怎么跟你交待的!”
朱栩看着张皇后另一只手里还有一根棍子,顿时大急道:“皇嫂,别急别急,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而就在朱栩前脚进去,不远处朱由校也走了过来。
第80章 摔跤
张皇后很生气,是真生气了,她之前也知道朱栩在宫外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终归还有分寸。
但这一次,张皇后觉得不能再姑息下去了,朱栩现在还小,管还来得及,若是日后生出不必要的心思,那就晚了。
张皇后沉着脸,冷声道:“你说!说不出好歹来,今后连景焕宫都别想出去!”
朱栩揉着耳朵,一脸谄媚笑容道:“皇嫂,别那么生气,对我大侄子不好……”
张皇后一拍桌子,寒着脸道:“给我说!”
朱栩笑容不减,懒散的趴在桌上,纠结着道:“皇嫂,起先我也就是想教训下那个张鹤鸣,你都没看到,他有多嚣张,看我小,尽欺负我……”
张皇后眉头一皱,道:“你少糊弄我,继续编下去。”
朱栩摇头晃脑,无奈道:“皇嫂,我真的没想怎么样,只是后来发现他们弄到的财物真是太多,我不想便宜那帮贪官,就都给运回宫里了,事情公爷都在一旁看着,我真没骗你啊……”
张皇后大体情况已经知道了,朱栩这一举就让朝廷多了二十年的税收,作为皇家人,真要去处罚,其实也说不过去。
但张皇后已经决心控制朱栩的活动,不能让他走上邪路。因此脸色依旧很难看,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你休想糊弄我,这件事我会与皇上说的。从今天起,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宫,还有,宫外的那些事情,你尽量都给断了,要是你再惹出事来,我就让人押着你去封地看管!”
朱栩听着直咧嘴,这次张皇后是真生气了,赤裸裸的威胁啊。
“皇嫂,给我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吧……”朱栩垂死挣扎。
张皇后却不理会他,冷哼了声道:“回去给老老实实的反省,要是再不老实,我就将景焕宫的人都给你换了。”
朱栩虽然猜到后果严重,但却没有料到严重到这种程度,撒娇耍赖这样的绝招都不管用了。
“皇嫂,我饿了……”
“哼,还知道饿,今天的事情没完我告诉你,焕儿,准备点吃的,本宫饿了。”
朱由校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嘴角一笑,转身向回走去。
朱由校一边走一边闲聊似的道:“刘卿,你说,朕该怎么处置惠王?”
刘时敏躬着身走在朱由校身后,语气不卑不亢道:“回禀皇上,惠王乃是宗室,又是奉的皇上旨意,此番虽有些逾矩,却也算不上有罪,如何处置,皇上当乾纲独断。”
朱由校脚步一顿,微带诧异的转头看向刘时敏,奇怪地笑道:“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啊。”
刘时敏微微躬身,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朱由校又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他踱着步,慢慢的走着,心情特别的好。
他心情好,并不是因为国库有钱了。而是因为,他这一次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大明开国以来,文人地位奇高,动不动拿大道理压皇帝,以企图限制君权,让皇帝成为道德圣人而架空权利。历代皇帝都与朝臣们斗智斗勇,利用一切手段抢夺权利。
尤其是自从万历之后,朝臣们空前团结,特别是东林党,更是让朱由校如坐针毡,片刻都不得安心。他本企图利用魏忠贤纠结的阉党对清流以限制,却莫名其妙的夭折了。
随后他又希冀分裂朝堂,扶持顾秉谦等人以抗衡东林党,但目前还没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