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官笙
那少女也紧张起来,她知道毛羽健家里有悍妻,爬起来拼命的找衣服,套在身上。
一个中年女人,水桶腰,穿的很是华贵,怒气冲冲的进来,手里还拿着大棍,身后跟着四五个大汉。
毛羽健飞快的穿衣服,同时一脸战战兢兢的赔笑道:“夫人,你听我说……”
毛夫人挥动大棒,狠狠的向着毛羽健打了下去,冷声喝道:“我听你说,我听你说……”
“啊……”那少女大喊,她刚刚被纳入毛家,此刻一脸害怕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啊……”
这是毛羽健,他被毛夫人的大棒打的趴在地上,惨叫连连:“夫人,夫人,你听我说,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让你纳妾!我让你纳妾!”
毛夫人足足打了小半晌,直到打累了,才穿着粗气道:“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吃饭!还有你个小妖精,给我打,打个半死,卖到青楼去!”
“老爷,老爷救命……”那少女一脸惨白,向着毛羽健呼喊。
毛羽健一脸后怕,哪里还顾得及新纳的这小妾,一脸陪笑,小心的跑出了卧房,径直去卧房跪着了。
毛夫人又狠狠打了一顿小妾出气,这才恶气出大半,安心的吃饭睡觉。
毛羽健跪到半夜,又累又饿又冷,掩藏着的男人自尊心终于被唤醒,咬牙切齿,恨的满脸的发烫,双眼通红。
可他这位悍妻出自江南大族,他惹不起。
“她怎么来的这么快,不是应该还有三天吗……”
毛羽健眼神闪烁,猛的想到根节,转头看向看守他的那大汉,冷声道:“夫人怎么这么快回京?”
那大汉盯着这位“没出息的姑爷”,想了想,还是道:“是家里人通过驿站告诉夫人,夫人半路折返的。”
毛羽健一听,神色就变了,新仇旧恨在心头涌起,奇怪的文思如泉涌,挺着猪头脸,恨声道:“给我准备文房四宝,我要写奏本!”
大汉尽管是毛夫人的家仆,却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毛羽健接过毛笔,趴在那,神情怒急,奋笔疾书。
“驿递之所,富官之所钟,靡费百万……”
“兵部勘合有发出,无缴入。士绅递相假,一纸洗补数四……”
“差役之威如虎,小民之命如丝……裁之可年省四十万……”
这道奏本,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现在了文昭阁,朱由检看着这道奏本,沉吟良久,还是将蒋德璟,钱龙锡叫进来商议。
钱龙锡也被这道奏本的“别出心裁”给意外到了,看了良久,道:“王爷,驿站,似也无太大作用,若是每年省下四十万,确实可以做很多事情。”
朱由检点头,这个合他的心意,又看向蒋德璟。
蒋德璟心里也认为可裁,可如果与钱龙锡说的一样,就显示不出他的能力了,沉吟一声,道:“王爷,驿站乃太祖所立,是祖制,不可轻动。”
朱由检一听,眉头动了动,心里的天平偏向蒋德璟,道:“嗯,蒋卿说的是,那这道奏本就不送去司礼监了。”
第390章 皇上准了
毛羽健在祠堂一直跪到了中午,饿的饥肠辘辘,这才被准许站起来,一边吃饭一边怨闷难除。
京城之内的不论是官多大,也不管钱多少,哪有不纳几门小妾的,这是门面!
他现在也是堂堂御史,虽为位不高,可权重受尊,偏偏在这方面抬不起头。
越吃就越郁闷,越愤怒,又奈何不得那母老虎,让他更加的抑郁难平,食不下咽。
“老爷,老爷。”
毛羽健正郁闷着,一个管事急匆匆跑了进来,道:“您的那道奏本被打回来了。”
毛羽健一怔,接过来一看,顿时就大怒。
奏本上文昭阁的批复只有五个字“祖制不可废”。
毛羽健心里本就窝着一团火,一见这几个字就脸色狰狞,咬牙切齿的恨声道:“驿站靡费不堪,成了富商官宦的私属,这等祸国殃民之政,为何裁撤不得!”
他坐在那,气喘吁吁,胸口起伏,眼神闪烁一番,狠狠的将这道奏本摔在地上,擦了擦嘴,大步向外面走去。
他深知自己势单力薄,他需要找帮手。
没多久,他就来到刘懋府上,刘懋正与几个好友在那高谈阔论,主要谈及就是朝廷腐败,奸佞当道,正人难申。
毛羽健大步进来,沉声道:“刘兄,我认为驿站之害已重,不可不废。”
刘懋等人都是一怔,旋即一个御史反应过来。
“毛兄说的甚是,本官前几日还看到,太仆寺一位六品官吏,让驿站送走三大车货物去浙江,丝毫不付不说,还要各地驿站小心看护,沿路好酒好菜招待他的下人,这一趟,最前面要数百两银子!”
“何止这些,每年驿站都要朝廷拨付百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去处不知,可用处在哪?”
“不错,若是裁撤,最起码可每年剩下这笔银子,现在文昭阁处处节省,为何还如此浪费?”
刘懋听着几人的对话,心里也一动,若有所思。
毛羽健一听,果然志同道合,便大声道:“刘兄,诸位同僚,不若我等上书,请裁撤驿站!”
“不错,驿递之所,确实流毒甚重,理当裁撤。”
“鸡肋不如,所耗过大,可裁撤!”
“若是每年能节省上百万,朝廷有何理由不裁撤!”
毛羽健听着神色大喜,心潮澎湃,有这么多人支持,文昭阁还能阻挡不成!他目光看向刘懋,这里就属刘懋资格最老,“战力”最强,还需要他点头。
刘懋思索一番,也确实如此,驿站完全看不出用处,全是官宦大户人家的私属,要之何用?
“好,我来写!”刘懋站了起来,豪气干云的道。
毛羽健一群人大喜,凑集在刘懋书房,出主意,润墨,一道新鲜出炉的奏本。
刘懋,毛羽健一群人将奏本送上去,却没有就此罢手,摩拳擦掌,准备着与反对的人大干一场,捞一份大大的“清名”。
这道奏本转眼间就又出现在朱由检的案桌上,朱由检一天之内接到两封关于驿站之事的奏本,也很意外,坐在班房内,看着刘懋的奏本,神色踌躇。
“当今天下州县困于驿站的约十之七八,而驿站用于公务的仅十分之二,用于私事的占十分之八!”
“裁驿递,可岁省金钱数十万!”
“驿递一事,最是害民,厄需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