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官笙
沈典一走,一个婢女出现在李王妃身后,轻声道:“王妃,都差不多了,所有膳田,私田都转移了出去,王府的产业都转移到与王府不相干的人身上,哪怕朝廷要查,也查不出什么。”
李王妃面色清冷,不同于刚才见沈典之时,冷淡的道:“嗯,做的干净些,不要留手脚,若是朝廷真的要查,你知道怎么办吧?”
那婢女抬头看了眼李王妃,道:“奴婢知道,一切都会是沈长史做的。”
李王妃满意的点头,道:“让常淓最近不要出门,留意卫辉有没有生人露面。”
“是。”那婢女道。
京城内,钱龙锡也遇到了麻烦,满达海的态度异常坚决,明朝若是不放回代善,大军将立刻再次南下!
钱龙锡脸色阴沉,他并不清楚辽东大胜的原因,却很清楚,建奴很强,辽东不是对手。
但他的态度也是毫不退让,强硬的很,沉声道:“我大明你胜你们两次,就能胜你们三次!所谓的议和,我大明只是因为你们俯首称臣,纳贡投降!若是要战,我大明奉陪到底!”
满达海满心的怒火,之前的谈判他勉强可以接受,向大明称臣,岁贡,这些不过是形式,他们大金随时可以反悔,只要他们的士气恢复,铁蹄必可再次南下,攻克锦州,宁远,甚至是山海关!
一切,都可以用骑兵摧毁!
但他的父亲,代善必须救回去!
满达海双眼也冒着火光,冷声道:“既然你们毫无和谈之意,本贝勒即刻返回东京!”
所谓的东京即沈阳。
钱龙锡一听,神色越发难看,却硬着腰杆道:“恕不远送!”
说完,起身就走。
满达海也大声道:“收拾东西,马上返回!”
两人不欢而散,这也代表着后金与大明的议和谈判崩裂了。
钱龙锡一走,满达海的亲兵就怒声道:“贝勒,南蛮子毫无议和之心,连大贝勒都不肯放回,我们应该马上回京,请大汗发兵,再次攻打南蛮子!”
满达海没有说话,神色变幻,阴晴不定。
钱龙锡怒气冲冲,携着一腔怒火回到了文昭阁。
施鳯来一见,连忙道:“钱大人,这是怎么了?”
钱龙锡怒气难消,冷声道:“那鞑子丝毫不懂进退,居然不肯退让,声称若是我大明不放人,谈判就作废,建奴骑兵即刻南下再次攻城!”
施鳯来一惊,道:“你是说,谈崩了?”
钱龙锡难看的点点头,旋即又冷然道:“我这就去见王爷,请王爷说动孙阁老,再败一次建奴,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与我大明交战!”
施鳯来脸色微变,不及拦阻,钱龙锡已经大步进了朱由检的班房。
钱龙锡添油加醋,将满达海说的一无是处,最后还愤怒的道:“王爷,建奴乃是蛮夷之地,毫无教化,不懂敬畏,此番议和臣认为实乃虚诈,不能当真!”
朱由检听完钱龙锡的话,心里也怒火勇气,铁青着脸道:“那鞑子真的说要骑兵再次南下攻城,已经在收拾行囊了?”
钱龙锡点头,沉声道:“没错,下官离开之前看的清清楚楚!”
施鳯来在一边插不上话,心里却着急,本来和谈很顺利,是因为文昭阁不同意放回代善而交给他们,若是不能谈出好结果,还谈崩了,皇上那边绝对是交待不过去的!
朱由检神色也不好看,抬头看向钱龙锡道:“钱卿认为,现在该如何做?”
钱龙锡抬手,沉声道:“王爷,通知兵部,尤其是孙阁老,必须再败一次建奴,只有这样,他们才真正的来议和,而不是这样来欺瞒,骗取厚赏!”
朱由检神色难看的思索一阵,道:“不论如何,此事都需要通知兵部,本王亲自走一趟,钱卿去一趟顺天府,必须看住鞑子,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钱龙锡一听,心里大是舒坦,道:“遵命!”
施鳯来眼看着他们就这么决定,心里顿生不好,却也想不到好的措辞开口,只能望着朱由检与钱龙锡一前一后出了文昭阁。
朱栩正在一家戏苑听戏,这是传统的北方小调,听着很是舒心。
“一呀嘛更儿里呀,月了影儿照花台。
秋香姐定下了计,她说晚傍晌来。
牡丹亭前我们多恩爱,但愿得鸾凤早早配和谐……”
女子画着浓妆,在台上一举一动,嗓音婉转,韵味绵长。
没多久,曹化淳的徒弟陈赟匆匆跑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朱栩无奈的感叹一声,起身道:“回宫吧。”
第349章 黄太吉的亲笔信
大明与后金的议和,彼此双方都清楚,只不过是表面上的,随时都可能被撕破。
不过双方都需要议和,因为都需要时间,后金是要时间来恢复,休养生息,而大明问题更多,不能被辽东牵扯太多精力。
因此,哪怕是表面上的议和,也都需要一个稳妥的结尾。
朱栩回到御书房,孙承宗,申用懋,孙传庭等人都已经在等着了。
朱栩一坐上龙椅,孙承宗就道:“皇上,若是真的撕破脸,前面的一切准备都要推倒重来,辽东现在兵力不足,熊廷弼怕一个人也撑不住……”
孙传庭也道:“除了辽东,还有东江,毛文龙已经接管了三岔河以东,正准备接管辽阳,若是真的决裂,需要尽快让他们撤回去。”
申用懋担心的不是这个,道:“皇上,若是辽东再有战事,兵饷,粮草都不足,朝廷暂时也调拨不开,若是战事持续,怕是山海关也会有影响……”
朱栩赶回来,就是为了安抚这几人,笑道:“不必担心,黄太吉十几万大军都惨败而归,没有把握绝对不会再轻易南下的。”
孙承宗自然都知道,抬手道:“皇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前建奴肯以称臣,岁贡来议和,等于投降,我大明也需要时间来内修政务,不能再启战端了。”
申用懋道:“皇上,单去年对辽东就投入了一千五百万两,这算不算火炮,粮草等,再加上登州水师,天津卫,东江镇,近乎两千万两,这样损耗,我大明也撑不了多久。”
孙传庭肃色道:“皇上,今后两年兵部与参谋部都做了详细规划,若是精力再转向辽东,一切都付之东流,得不偿失。”
朱栩听着几人的话,也明白了事情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了,手指敲着门,沉吟起来。
这件事是文昭阁在做,朱栩不能再插手了,否则对信王这个内阁大臣打击太重,但与后金心照不宣的罢兵必须达成默契。
孙承宗三人对视一眼,从朱栩的迟疑中,他们也看得出,皇帝也不想与信王关系太过僵硬。
可事关重大,他们也不能退让。
“这样。”朱栩猛的抬起头,看着三人沉声道:“申大人,你亲自去一趟,告诉满达海,代善不能放回,他要是敢战,朕就再战一次!”
申用懋脸色微变,慌忙道:“皇上的意思是?”
朱栩嗤笑一声,道:“我堂堂大明岂能被一个鞑子吓唬,你带着钱龙锡去,当面告诉满达海,让他写信给黄太吉,写好后,将代善与他的人头,一起送到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