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官笙
不过心里是有了大概,孙传庭没有继续为难张秉文,道:“关于税务方面的具体改革措施,户部与税务总局要再商讨,内阁要细则!还有,皇家银行那边,你也沟通一下,一切,都要纳入大明律范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这是要皇家银行也交税吗?
张秉文深深的看着孙传庭,道:“是,下官明白。”
孙传庭又交代了一阵子,这才离开户部,转身就前往皇家银行。
皇家银行改名后,越发显得高不可攀,不说有禁卫看护,门禁森严,这里的布置也别具一格,简直如同一个小型要塞,只能远观不能近。
即便是孙传庭,也经过层层检查,在傅涛的陪同下,参观皇家银行,甚至还进了银库,观看了里面金银。
孙传庭到底是首辅,没有多少惊讶之情流出,出来后,笑着道:“我还第一次知道,皇家银行已经有这么多家底了。”
相比于张秉文,对于傅涛,孙传庭客气了很多,不止于傅涛是傅昌宗的儿子,还在于傅涛与朱栩的特殊关系,换句话说,这皇家银行并不是傅涛的,而是朱栩的!
傅涛给孙传庭上茶,不动声色警惕的道:“这些都是担保银,从法律上来说,不是我皇家银行的,是那些储户的。”
孙传庭岂会被这样的官话骗到,接过茶,道:“我刚从户部出来,张尚书说,想要银子,还得找傅大公子。”
傅涛对此一笑,坐下来道:“张尚书怕是取笑我了,一般人来,下官或许能有,首辅来,只怕下官拿不出。”
孙传庭哈哈一笑,指着他,道:“别人说这话我信,你说这个我不信。我也不兜圈子,未来三年,我需要至少两万万五千万白银,你能不能想办法筹到?”
傅涛一怔,旋即若有所思。
三年,两万五五千万,也就是每年八千万,对于皇家银行来说,着实不是大事情。即便利润不足,挪移贷款额度就是,再不行,就开动钞票机。
问题的关键在于,傅涛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子,如果以后内阁缺钱就找皇家银行,那怎么能成?
皇家银行掌控着印钞机,要是无限制的印下去,非天下大乱不可!
傅涛思索良久,道:“根据皇家银行的调查,民间藏银还在十万万以上,目前替换计划还不足五分之一。目前新币普遍被接受,旧币只是在一些乡村,偏僻的县府使用,还需要时间……三年,二万万五千万,如果单纯依靠皇家银行有些困难。下官可以从皇家商贸集团,以及通过各地分支银行借贷,应该不成问题。”
“借贷”,也就说以国库担保,需要还的。
对于这些,孙传庭不在意,很满意傅涛的态度,不像其他官员那般推三阻四,反而给出了办法。
孙传庭笑着赞许,道:“外界都说傅大公子是财神爷,我看这话一点也不假!”
傅涛苦笑,道:“下官现在也只是说大话,到底能不能借到,还两可之间。”
孙传庭摆了摆手,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对了,皇上可有说,什么时候回京?”
傅涛顿时有些后悔了,刚才担心孙传庭催逼,改了“借贷”,现在看来,他是可以压价的。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奠定了内阁不能随便插手皇家银行,开动印钞机的恶列,傅涛轻松不少,闻言道:“前一阵子下官与皇上通过信,从信里来看,皇上可能还想去广东那边走一走,今年应该不会回京。”
孙传庭知道,如果不是国事缠身,乾清宫甚至可能还想出海,去台湾,马六甲走一走。
孙传庭沉思片刻,道:“后天在议会举行年终审议大会,你们都要到场,不能告假。”
傅涛道:“下官明白。”
孙传庭又询问了一阵皇家银行的情况,这才离开。
孙传庭的一举一动都很受关注,他去的这两个地方,自然有无数人猜疑不断。
但终究没人阻挡孙传庭,年终的报告,还是按照他的意图拟定的。
主要还是三大方面,一个是吏治革新,第二个是商业规划,第三个是土地政策。
每一个都不容易,是对大明或者说中原王朝几千年的传统发起挑战。
这样有中央朝廷公开宣示,誓言改革进行到底,哪怕没有力量抵抗,还是会有大明方方面面的阻力。
最后一天,议会进行表决,没有任何意外,百分百获得了通过。
内阁等稍做准备,便进行了年假朝休。
不管朝廷如何纷扰,明年又怎样,对于家家户户来说,过个高兴年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京城的热闹气氛渐渐升起,外加元宵节将近,热闹气氛从京城散发,到了大明每一个角落。
皇宫。
四位贵妃娘娘,带着皇子皇女,参拜皇后,太子,然后一群人前往慈宁宫贺年。
虽然朱栩没有回京,难免有些失落,但一群女人孩子省去了更多的约束,倒是过了一个轻松快乐年。
对于皇太子的确立,孩子们还有些懵懵懂懂,大人们倒是心里通透。
海兰珠,布木布泰没有奢望,兴子没有孩子,更不会多想。倒是李解语,心里彻底松口气,他们母子不会再被架在火上,算是解脱出来了。
皇宫这边开心了,外廷自然更是如此。
摆在最高层前的困难,阻碍,担忧已经扫除,可以全身心的推动“新政”发展了。
明年,是孙传庭彻底掌握权力,对地方进一步渗透,对大明最基础,最根本,势力最大的顽固力量进行动刀。
明年,注定会是热闹的一年。
第1434章 朱栩出海
不管京城如何热闹,朱栩在神龙府也没有闲着。
他参观了神龙府的神圣大教堂,接见了大教堂里的大主教以及诸多红衣主教等教职人员。
明朝与教廷还是有争议的,对于明朝的这座大教堂以及私自任命大主教等在内的教职人员,教廷原本是强烈反对,但在西班牙的压力下,采取了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显然是留有口子以待将来。
大主教名叫陈治用,是万历三十八年的进士,同时也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他身后是十八名红衣主教,外加任命的各地主教,总共三十多人。
这次采用的是座谈的方式,朱栩在正中央,与这些教徒谈话。
“宗教,超脱尘世,却也离不开尘世,因此,终究有个落脚,有身份,那就是我大明人,中国人……”
“那么,爱国,就应该是先天教义的一部分,不能打着‘上帝爱世人’,‘宗教无国界’之类的旗号,危害国家,伤害百姓。宗教或许无国界,但教徒有出身,有国家,应该有底线……”
“现在,欧洲那边的教廷正在闹分裂,教义的争端正在演变成战争,我们不应当也不能够,对于教义,要综合,要实际,要客观的去看,理解,推动不断的发展,要有新的合乎时代的内容,团结教众,造福教徒,不能走欧洲的老路……”
朱栩笑语晏晏,与这些人谈心,说着他的一些想法。
陈治用等人穿着浅红色的长炮,与欧洲的有很大不同,算是中西合璧,微微躬身,认真倾听。
等朱栩说完,陈治用开口道:“陛下说的甚是,教徒也非不吃不喝的貔貅,有所取当有所付,上帝也不会只求不出。教会当知晓爱国,为国家,百姓,教众做出应有的贡献……”
天草四郎在这里已经不少日子,明年打算回九州岛,成为绥海省的主教,宣传教义,传播上帝福音。
他听着朱栩的话,十分赞同,不断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