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摇摇-欲坠
每十个人才有一副麻将牌,一副扑克牌,朱瞻基并没有想要无限量的供应。所以士兵们打牌也格外珍惜,生怕损坏了,以后就没得玩了。
进入甬江之后不远,就能看到宁波的城市轮廓了。为了迎接朱瞻基的到来,今日的宁波封港,所有的商船全部停在码头上挥着靠岸停泊,空出了平日里繁忙的江面。
当朱瞻基乘坐的悬挂着皇家龙旗的福船靠在了三江口的市舶司码头处,朱瞻基率先从船上走了下来。
在岸上迎接的文武大臣,包括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全部跪了下来。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荣幸,无数人因为能亲眼看到太孙,激动地哭了起来。这种发自内心的崇拜,这种质朴的情感,在这个时代,是最正常不过的表现。
君不见几百年后,那些老百姓仍然是如此的淳朴,会因为大人物的垂怜而感动不已。
这无关是否平等,只相关内心是否有依靠。对宁波的老百姓来说,消灭了倭寇,保护了宁波的繁荣和发展,这样的生活就是幸福的
(宁波和泉州是出海的两个节点,今天觉得脑子都废了,构思的情节也不满意。卡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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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勋爵
宁波不是京城,京城的治安因为长期受到管控,京城的百姓也习惯了太孙,甚至是皇上的出行,知道自己看热闹该怎么做。
但是宁波龙蛇混杂,各地的商人都有,甚至还有不少外域商人和护卫。
所以现在道路两边的管控更加严格,即使有看热闹的人,也只能在制定的区域迎接太孙,而不是像京城那边一样,可以在道路两边跪迎。
在这里,朱瞻基也不需要表现出亲民的一面,他更需要维护的是皇室的威严,拉开与百姓的距离,神化自己的身份。
所以当欢迎仪式结束,他登上了余先准备的豪华马车的时候,他一直沉着脸,维持着一种不怒自威,高深莫测的形象。
他的形象也没有让那些百姓和外国的商人们失望,别的不说,光是他的块头,就是大部分人都比不上的。
留着短髭的他虽然今年才二十岁,但是看起来有二十五六,那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短须,给他增添了不少威严的气息。
所经之处,百姓心悦诚服地跪地相迎,然后激动地偷偷看着坐在车中的他。只要能看到太孙一面,所有人就觉得不虚此行了。
到访的人太多,码头距离市舶司却很近。当朱瞻基的车驾进入市舶司的时候,后面的车驾都还没有出发。
看到这样的盛况,让那些看热闹的人更是觉得不虚此行。
进入了市舶司的院子,朱瞻基才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扭头跟自己身后的解缙说道:“宁波繁华不逊于应天,此地交通不便,能有如今繁华,完全是依托海运与江南水乡的的水运便利。”
解缙摇头说道:“江南一带,自南宋起就是华夏文明腹地。江南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只是近代以来,受商业熏陶,如今在儒学方面,已经逊色于江西。”
解缙是江西人,这个时候当然要替江西说话。
不过他说的也算实情,宋代的时候,江南才子层出不穷,朝廷大臣大多都是江南一带人士。
自南宋以后,这里就变成了商业中心,铜臭味逐渐掩盖住了文气。
明代初期,包括中期,朝廷大臣都是以江西,湖广为主,江南的大臣少之又少。
但是朱瞻基很清楚,到了明朝中期以后,江南的经济优势逐渐扩大,导致了文人的数量增加。权力逐渐与金钱结合,导致了明代中期以后,朝堂几乎都是被江南人士占据。
那臭名昭著的东林党,几乎就全部都是江南人士,还有那更极端的复社,也是江南人士组成。
朱棣迁都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政治中心北移,但是有了金钱的支撑,哪怕迁都也改变不了江南文人逐渐占据优势的趋势。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朱瞻基也就不再想着防范江南文人,而是要把这股力量据为己有,然后再进行分化和削弱。
分化自然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削弱也很简单,那就是扶持其他的力量,比如格物和数学。
但是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这次朱瞻基将近似赋闲的解缙安排成自己的“行政秘书”,目的就是为了来刷存在感。
但是他不敢做的太过火,毕竟他的上面还有朱棣和朱高炽,而控制文臣这一块,目前是朱高炽的主要势力范围。
所以他不敢到江南的中心苏杭一代来刷存在感,只是借着到宁波暂歇的时间,让解缙来帮他在文人中阐述自己的政治理念。
解缙虽然现在几乎没有了任何权力,只是皇室经籍库的库管,但是他依旧是大明文人的偶像,身为太孙的老师,更是无人敢轻视他。
朱瞻基点头说道:“解师这几日可在宁波呼朋唤友,多与老友走动一番,那数字与符号,还要多多推广。”
“老臣定当不负所托……”解缙长揖行礼问道:“那殿下是否约见一下江南文人?”
朱瞻基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就不用了,这一出海就是一两年,待我归来之时,再笼络也不晚。”
“老臣明白了。”
打发走了解缙,朱瞻基才一撩衣摆,抬腿进入了市舶司的衙门大堂。
这市舶司相当于是后世的工商局,税务局,海关的综合体,担负着为皇室敛财的责任。
这里面的人手主要以太监们为主,但是却受到了提举司,以及户科,都察院的监督。
不过由于分属不同的管理系统,朝廷的监督其实没有多大的作用,因为太监们只需要对皇室负责就好了。
而太监们的身体残缺也导致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对于金钱,美食,甚至女人有着偏执的追求,总体来说,他们一个个的都非常注重享受。
这一点是人性,即使朱瞻基也无法改变。
市舶司可要比一般的衙门光鲜的多了,他们自身经手各种商品和经济大权,所以有条件给自己创造别的部门比不上的经济条件。
看到这奢华的衙门,朱瞻基并没有想要搞一番廉政风暴,因为太监们也就只有这一点追求了。
想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们虽然贪,但是最起码他们忠诚,在很多时候,太监们比文人们更值得信赖。
只要不是因私废公,朱瞻基也不介意宽容一点。
在大堂上坐下,余先就凑了过来,轻声问道:“殿下,是先进午膳,还是先接见外臣?”
“先见一见地方官员吧,把接见的名单呈交给金太监,让他再选一遍。”朱瞻基喝了一口正宗的太平猴魁问道:“浙江布政司,按察司有人过来吗?”
“王维新,葛成得了殿下指令,不敢前来,但是依旧派了下属向殿下问安。不过两浙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夏留原亲自从杭州府过来了。”
两浙都转运使司是明初设置,掌两浙盐政。下辖嘉兴、松江、宁绍、温台四分司。
设都转运使一人,从三品,同知一人,从四品,副使一人,从五品,判官无定员,从六品,及经历司经历、知事、各盐课司、盐仓、批验所大使、副使等职。
同知、副使分司进行管理,总于都转运使,所产盐行销南直隶江南诸府州及浙江全境。
朱瞻基当初只是令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王维新,提刑按察使葛成不必前来拜见,却疏忽了这个都转运使夏留原。
他既然亲自到了,朱瞻基于情于理都该接见一番,毕竟这也是以为从三品的地方大员。
不过,虽然要见,朱瞻基还是要把话说明白。“既然来了,就见上一见。不过孤尚未亲政,此番不谈公务。另传令下去,孤此番是为了出海而来,在宁波只谈商业,不谈公务,地方官员只是见上一见,着重安排商人代表来见。”
这话是说给朱棣和朱高炽听的,不管他想要干什么,最起码在态度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