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摇摇-欲坠
武勋和贵爵则有俸禄。而这份爵禄不是由朝廷直接拨发,而是由联带封给的爵土即封地中提取,因此,在爵号之前往往还有一个地名作为爵号,凡封爵的官员即可以每年向该地收取赋税作为爵禄。
在明后期,因为子爵和男爵位置过低,不为人重视,后被取消,但是现在仍然保留。
给文臣授爵,这绝对是一出颠覆法令的决定,就连张辅也楞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因何故授爵?”
张軏喘了口气,这才又说道:“今日午后,陛下召集过半文武大臣,前往太孙在方山开的窑洞视察,因工部营缮清吏司员外郎孔诚研发出水泥一物,特恩旨授予爵位。”
“水泥是何物?”
“据传是太孙由秦书中研究秦直道,偶有所得。用烈火烧石,碾磨成粉,然后再加水,加沙阴干,就能得到坚比硬石的材料。此物可修路,筑城,修补河堤,还可建房。”
张辅对水泥的功能虽然有些好奇,但是现在心里想的更多的缺少这次皇上为何打破文臣封爵的屏障。
难道这是皇上准备分化文臣吗?
明朝文不参武,武不管文,这是太祖立下的规矩。也就是文官不能管军事,武将不能谈朝政。
两者相对而立,只有勋贵单独被分出,虽然与文武都有搭边,却是一点作用没有。
与前朝不同的是,明朝的公、侯、伯等爵位只有爵号和食禄,井无封邑。而外戚等因恩泽受封者,更只是给诰而不给券,跟武勋相比,又低一级。
现在皇上将文臣也拉向勋贵阶级,是想要增加勋贵,外戚的势力,平衡文武吗?
他想了想问道:“我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本被纪纲逼到北平去的塞哈智返回了京师,并且现在基本掌握了锦衣卫?”
张軏虽然贵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名分上是锦衣卫的副职,但是他这个职位是属于对他的奖赏,给他一个领俸禄的位置。
在锦衣卫,他是不能随便插手具体事务的。平时看不出来,出事的时候,他连一个系统内的千户都指挥不了,也没人会听他的。
张軏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很为怪异,纪纲此人嚣张跋扈,心胸狭窄,可是这一年来却与以往判若两人。如今锦衣卫的衙门事务他已基本不管,却单独拉了一大批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丈夫摇了摇头,他这个三弟从小锦衣玉食,受不得苦,却又头脑简单,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当大用。
虽然他不是锦衣卫正式属官,但是每旬都要前往锦衣卫报道,坐班一日,监察锦衣卫事务。
而他既然知道纪纲另有图谋,这都一年多了还不知道纪纲在做些什么,真是愚钝。
张伯却说道:“纪纲此人自去年以来,行事更显阴沉。锦衣卫去年查了大半年的大明海贸商人,最后却无任何动作,反倒是有最少上千锦衣卫将士,被安排离开了大明,再无踪迹。”
张辅有些疑惑地想了想,“可知这些人的去向?”
张伯摇了摇头说道:“不过,锦衣卫现如今跟內监联合了起来,在宁波囤积货物,此事当与太孙有关。如今的宁波市舶司镇守使余先,此前是太孙的贴身太监,所以以我猜测,锦衣卫……不,纪纲,应该是投靠了太孙。”
张辅惊讶叹道:“陛下怎会容许此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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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如意
张辅自小随父跟随燕王,对朱棣的性格非常了解。这是一个胸怀广阔的一代帝王,但是同时,也是权力欲望极为强烈的独裁者。
虽然在他的麾下,不管是文臣武将都能获得一个比较好的结果,前提就是绝不能越权。
姚广孝为什么躲在和尚庙当一个僧侣司左善世,为什么跟儒家现在斗的头破血流,都不敢借用自己的身份,还不就是怕朱棣怀疑他心机。
太子因为跟不属于詹士府的解缙接触,还是因为公务,却把解缙投入大牢,而太子也被圈禁半月。
朱棣将权力看的如此重要,为什么到了太孙这里就变了?
现在不仅把大明的水师全部交到太孙的手里,竟然把锦衣卫也交给了他。
这个时候,张辅已经知道了,这绝对是有个诱惑在吸引着朱棣,有一个大计划在酝酿。
而朱瞻基就是完成这个计划的人。
他闭上了眼睛,仔细回想起了跟朱棣接触多年的点点滴滴。因为安南之战,他已经有五年的时间远离朝堂了,虽然各方面的信息依旧流通,但是与他亲自接触是完全不同的。
张伯和张軏都不敢打断他的思维,静静地等待着。
张辅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仍然习惯性地捋着自己的胡须,然后他突然又想通了一点。
自己比皇上还小了十几岁,自己都已经四十一岁了,而皇上,已经五十五岁了。
皇上也知道自己老了,所以在培养太孙这个继承人。
但是,能让皇上如此放权,必定不止如此。
消失在大明的锦衣卫,纪纲是反常,囤积的商品,地球仪,水师改为海军,太孙亲领海军。
张辅已经完全想明白了,在已经征服了草原之后,皇上将视线已经投向海外了。
那个在谨身殿看到的硕大的地球仪,想着那些广袤的世界,张辅的心里突然间也是豪情万丈。
一时之间,交趾似乎也不重要了,天下如此之大,又何必一直恋栈那个小小的交趾呢!
但是很快他又清醒了过来,天下之大是大明之大,是皇上之大,不是他张氏之大,不是他张辅之大。
张氏能期待的,他能期待的,只有交趾。
一时之间,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太孙为什么能舍得让张家永镇交趾了。
因为太孙的眼里,已经远远地超越了交趾,超越了南洋,变成了整个天下。
睁开了眼睛,他开口说道:“派石榴去宫中递帖子,就说请昭懿贵妃和敬妃归省,看宗正府如何安排。”
张伯问道:“如此大张旗鼓……”
“不用担心,局势已经如此,我张辅如果还畏惧不前,怕是皇上也要对我失望了。依我之见,她们归省恐怕不会被允,但是安排我在宫中与她们一见,不是一件难事。说不定,不需通过她们,我就能见到太孙了。”
张軏嘟囔着说道:“太孙如今掌管海军,还一直往夹江那里跑,大兄若是只为见太孙一面,不难安排。”
张辅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说道:“我现在是要跟皇上表明心意,偷偷摸摸与太孙相见是什么道理!”
张玉早死,当时的张輗十二岁,张軏才九岁,这两兄弟虽然资质不佳,性情顽劣,但是对这个亦父亦兄的大兄都敬重异常。
见张辅失望,张軏躬身低头认错。“是我想的简单了,让大兄失望。”
张辅叹道:“若我张氏一门真能永镇交趾,你与你二兄也都要撑起门户了,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切勿再莽撞。”
“我记下了。”
朱棣返回了皇宫,依旧兴奋不已,将朱高炽和朱瞻基都叫到了谨身殿,三个人望着一整面墙上挂着的大明地图,还有那个地球仪。
如今的大明地图已经根据地球仪上亚洲的地图,把南到交趾,西到甘肃,北到西伯利亚,一直到北冰洋的疆域全部划了进来。
而从西伯利亚一直到乌拉尔山脉的亚欧分界线区域,也被朱棣让人涂成了浅黄色,作为以后要征伐的土地。
朱瞻基记不得那里现在属于什么国家,俄罗斯不知道有没有发展到那里,但是朱棣这样做,他还是十分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