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看云
巴尔福勋爵的脸色有些难看，本来在他看来只要笼络好白鹰国，就能顺利达成目的的大会，如今却是困难连连。先有高卢国发难，后有罗马国捣乱，现在连倭国和华兰国都敢指手画脚，看来撒尔帝国越来越不被当回事了。
想到这里巴尔福勋爵不禁火往上撞，他猛然站起身道：“如果华兰国认为这样的分配不公平，大可以退出本次大会。难道以华兰国的贫困还能造出多大的舰队不成？在我看来给你们的份额完全是浪费，你们连五万吨的配额也不应该有。”
第九百一十四章 吨位互换
在巴尔福勋爵看来，只要撒尔帝国这样的超级大国表现不满，华兰国的代表应该唯唯诺诺才对。可惜现实的情况并未按照巴尔福勋爵的剧本延续，顾维钧深邃的双眸看了巴尔福勋爵整整一分钟，随后他合上自己的会谈纪要道：“非常感谢，那么华兰国就退出此次海军协定好了，在下恕不奉陪。”说完他转身就走，而一直在旁边微笑以对的蔡廷干什么话也没说，同样起身离开。
看到华兰国代表离席退场，巴尔福勋爵有些发傻，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这些不识抬举的黄皮猪，我要让他们承受撒尔帝国的怒火。”
“就怕他们不怕啊，据我所知撒尔东大陆舰队和斋尼洋舰队，似乎不足以压制华兰的舰队。”罗马国的阿尔伯蒂尼参议员的话多有调侃之意，显然是在挑事。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撒尔帝国现在没钱也不敢把本土舰队派到遥远的东方去。
巴尔福勋爵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反倒是同为罗马国代表的卡洛山泽参议员赶快捅了同伴一下。现在是撒尔帝国和华兰国对抗，如果罗马国引火上身实在不值得。
一旁的倭国代表加藤友三郎男爵脸色也极度难看，思虑片刻他对着巴尔福勋爵道：“很抱歉勋爵阁下，倭国必须首先保证自己的海疆安全。如果华兰国不参加此次条约的签订，倭国只要退出。”说完他对着巴尔福勋爵深施一礼，转身向会场外走去。在他身后的倭国驻白鹰国大使币原喜重郎和外务省副相植原正直也只好鞠了一躬，慌慌张张的跟在加藤友三郎后面跑了出去。
六大主要签约国之中两个退出，这会也没法开下去了，整个会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见到有些冷场，白鹰国国务卿查尔斯赶快来到巴尔福勋爵身旁低声道：“这次我们必须达成妥协，还请勋爵阁下暂且忍耐。我看咱们分头去劝一劝好了，您去找倭国代表，我去华兰国那里看看。至于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好了，大家也都累了，应该休息一下。”
查尔斯都这样说了，巴尔福勋爵也只好宣布休会。各国代表陆续离开了会场，查尔斯立刻驱车赶往酒店，此时顾维钧正在收拾行李。看着顾维钧慢条斯理的在那里整理衣服，蔡廷干不禁暗暗皱眉：“维钧，你这办法行不行？万一没人阻拦咱们，撒尔帝国势必将矛头指向华兰国。万一打起来，撒尔帝国在东方的两个舰队白给，但如果是本土舰队，我没有一点把握。”
顾维钧笑道：“放心，会有人来接洽我们的。就算没人理咱们，撒尔帝国也不敢太过分，难道他们把本土舰队调到东方，不怕老巢被人打废了吗？”
顾维钧正说着，随员过来报告，白鹰国国务卿查尔斯先生求见。顾维钧对着蔡廷干扬了扬眉毛：“怎么样？来了吧，请他进来吧。”
查尔斯很快来到了房间，当他看到顾维钧正在收拾行李时，他立刻上前道：“哦亲爱的顾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大家只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而已，何必如此。”
“查尔斯先生，有些话我是不想说的。当初的世界大战，是撒尔帝国和高卢国对同盟国的意气之争，他们自己打起来也是活该。我们甘愿忍受巨大牺牲，帮助协约国打败了敌人，成就了他们如今的胜局。可是你看看撒尔帝国如今在干什么？国家刚刚缓过一口气，他就调转枪口算计起盟友来了，这种行为实在让人齿冷。”顾维钧装作十分气愤的说道。
查尔斯的脸色显得非常尴尬，实际上他也觉得这次撒尔帝国有遏制盟友之嫌。不过如今撒尔帝国仍然拥有着世界最强海军，白鹰国也不想过于得罪他，让自己成为对方的下一个目标。
查尔斯国务卿只好叹气道：“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撒尔帝国过河拆桥的方法的确很不对。这也极大打击的盟友的情谊，不过这件事情也可以反过来看的，毕竟海军耗费太大，任何国家也不可能长期承受海军军备竞赛的负担。如果大家能够达成意向，让各方都满意的同时，保持海上力量均势，让大家的资金投入到国家建设之中，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查尔斯先生的说法，我深有同感。但是这样的均势要建立在相互平等的基础上，如今撒尔帝国在东大洋和斋尼洋上拥有两大舰队，直接威胁着华兰国的近海安全。倭国与撒尔帝国狼狈为奸，同样威胁着我国的海疆。在这样强大的威胁之下，华兰国不愿意束手待毙。何况我国财力的确不够强大，当初的造舰计划只是个预案，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建造足够数量的战舰。”
“顾先生的意思是……”查尔斯听得眼前一亮，事情似乎有了转机。
顾维钧道：“其实白天的话我没有赌气的意思，只是说出我们的希望。于其建立耗费甚大的巨型战列舰，华兰国更愿意保有价格相对低廉的航空母舰。只是面对倭国的强大舰队，我们又不愿意吃亏，所以希望将主力舰和航空母舰的吨位互换。”
“原来你的真的这样想？”查尔斯瞪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顾维钧和旁边的蔡廷干。在这个大炮巨舰盛行的时代，航空母舰只是被作为侦察用的辅助舰种。尽管航空母舰的威力已经初露端倪，却因为思维惯性没有多少人关注，尤其是那些海军强国的元老人物。
在所有人都追捧战列舰的大口径舰炮与超大吨位时，华兰国却转而对航空母舰感兴趣，以这个时代的思想来看，唯一的解释就是经费问题了。
一旁的蔡廷干也不失时机的配合着叹了口气：“没办法，查尔斯先生应该知道，西部特区刚刚吞并了大片土地，这些土地的开发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所以给海军的经费相当有限。实际上前两天的会议中，给我们的主力舰吨位难以用完。我们打算转而多造航母，也是基于这样的问题，还请您见谅。”
第九百一十五章 限制条约
看着蔡廷干满脸的凄楚，查尔斯突然感觉有点同情他的。面对国家经费的短缺，海军这样过于依赖设备的军种，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此查尔斯为自己生在白鹰国感到庆幸。
在完全了解到华兰国的难处之后，查尔斯保证从中斡旋，这才告辞离去。等到查尔斯走得远了，蔡廷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维钧，我刚才的演技如何，足以去给黎民伟当演员到了吧。”
“不错不错，完全合格了，这样一来总领大人给咱们的任务就能完成了。”顾维钧满脸喜色的说道。
顾维钧兴高采烈，蔡廷干大脸色却是晴转多云，他低声说道：“可是这样做真的对吗？放弃了大吨位的战列舰，没有了大口径的舰炮，我的心里总是没底。”
顾维钧做到沙发上，拍了拍蔡廷干的肩膀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总领大人向来算无遗策，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想空军的战斗机，想想陆军的坦克，哪一个不是总领大人力排众议，坚持要花大价钱研制的，这一次相信也没错。”
“或许你说得对，我应该下力气研究一下航母的使用战术了。”蔡廷干摸着下巴点头道。
第二天的大会如期进行，似乎是私下的沟通非常顺利，各国代表惊讶的发现昨天离席而去的华兰国和倭国代表都再次出现。尤其是华兰国代表顾维钧，他与巴尔福勋爵谈笑风生，似乎昨天没有分歧一般。
果然裁军大会继续进行，巴尔福勋爵首先宣布道：“昨天晚上我们与华兰国代表私下进行了沟通。华兰国如今的国力不足以支撑定额内的主力舰大舰队，所以希望将其吨位补充到价格相对低廉的航空母舰方面，对此撒尔帝国予以支持。”
巴尔福勋爵的话引起了在场代表的一阵议论，就连倭国的加藤友三郎男爵也吃惊的看向了顾维钧和蔡廷干。不过两人现在摆出一副颇为尴尬和无奈的表情，让所有人都看不出破绽。
等到大家的议论声小了些，巴尔福勋爵道：“有鉴于此，我提议大会将华兰国的主力舰与航空母舰配合倒置，不知道各国是否有意见。如果有任何国家愿意接受相同的待遇，撒尔帝国表示非常欢迎。”
巴尔福勋爵真心希望多几个国家提出这样的决议，这样撒尔帝国的海上霸权就更加有把握了。在他看来华兰国如此做，等于是放弃了争夺海军强国的权利，是在向撒尔帝国示好。
在这个大炮巨舰至上的时代，估计所有人都认为华兰国代表的脑子进水了。实际上就连蔡廷干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脑子进水了，不过赵守宏的命令非常明确，他们也不敢违抗。
可是撒尔帝国的另一个提议又遭到了高卢国的反对，巴尔福勋爵认为应该全面取缔潜艇，因为在战时撒尔帝国被条顿国的无限制潜艇战搞得几乎崩溃，他不愿意再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高卢国却坚决反对，他们认为不让弱国拥有潜艇，等于将其交给海军强国随意宰割。因此高卢国要求潜艇不做限制，否则他们要求增加主力舰和航空母舰的建造限制吨位。
除了高卢国以外，罗马国、倭国和华兰国都因为自身舰队实力较弱，要求允许建造潜艇，结果潜艇限制彻底被搁置。巴尔福勋爵气呼呼的表示：“为了本国主力舰的安全，撒尔帝国有权大量建造驱逐舰加以保护。”
驱逐舰的限制自然也不可能了，对此查尔斯有些失望，白鹰国原本打算借此限制撒尔帝国，让其庞大的驱逐舰队自废武功。因为驱逐舰不受限制，巡洋舰也只有一部分受到了约束，结果限制了半天，只有主力舰和航空母舰有了定论。
好在六大强国所能拥有的主力舰和航空母舰吨位很快确定了下来，这些才是海战的主力，接下来的一点才是重头戏，撒尔帝国要与各国商定，各种军舰的划分标准。这个标准划分本应该是最开始的时候商议的，不过巴尔福勋爵为了让各国战舰吨位比例更容易谈妥，故意模糊了这个概念，直到此时才明确进行划分，这样各国再想反悔也不行了。
在各国商议之后，对舰种分类做出了明确的规定。凡是用作战斗目的，排水量超过一万吨有着全通甲板，明确只用来搭载飞机的舰船，都被划归航空母舰的行列。
战列舰为标准排水量超过两万吨，主炮口径超过203毫米的战舰。巡洋舰被划分为两级，A级也就是重巡洋舰为排水量八千至一万五千吨，主炮口径大于155毫米，小于203毫米的战舰。B级也就是轻巡洋舰则为排水量三千至八千吨之间，主炮口径不得超过155毫米口径。这其中重巡洋舰的吨位不得高于海军主力舰或航空母舰配额的两倍，轻巡洋舰因为多是巡逻领地内，所以并不多做限制。
除此之外，华兰国增加航母吨位的做法，让倭国看到了限制对手的希望，他们对撒尔帝国所规定的，各国航母舰炮不得超过十门，最大口径不得超过203毫米表示拥护。对此华兰国并未提出什么异议，这样加藤友三郎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在会议进行了一个月之后，这份被后世称作海军假日的海军限制条约终于出炉了。条约规定了各国战舰的吨位，以及能够建造的最大军舰吨位，同时要求各国超出限制的军舰不得转售他国而只能自行拆毁。各国的战舰年限超过二十年方可更换新舰，不得加强海岸工事和军港等条款。
条款签订之后，各国纷纷宣布暂停造舰计划，并对超出限额的军舰予以拆毁。白鹰国颇为聪明，立刻将刚刚造好舰体的四艘战列舰全部改装为航空母舰，这样即节约了经费，又不会造成浪费。对于白鹰国的做法，倭国也同样跟进，很快两国都产出了一堆不伦不类的航空母舰。
第九百一十六章 应对方案
对于顾维钧和蔡廷干带回的条约，赵守宏却只能报之以苦笑，虽然这次争取到了的利益不小，却打断了华兰海军的扩建计划。不过好处也是很大的，华兰国得到了大量的航空母舰份额，同时在签订这份条约的同时，华兰国的国际地位被大幅提升，无形中有了与西大陆诸强平起平坐的实力，不过对于舰队的调整，赵守宏只能先听取一下各方的意见，以选择最佳的方案。
华兰国海军分到的份额总计有主力舰八万一千吨，航空母舰三十一万五千吨，重型巡洋舰六十三万吨。数量看似想当不少，但主力舰的吨位却饱受诟病，沈寿堃和程璧光甚至认为这是列强在欺压华兰国。
赵守宏看了看两位群情激奋的海军司令，淡淡的说道：“这个配额是我争取来的，你们有什么意见？”赵守宏一句话，大家顿时不说话了，只不过两位海军里资历最好的司令，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看了看几个海军司令，赵守宏严肃的说道：“我已经多次强调过了，未来的海战是航空母舰的天下，战列舰必将遭到淘汰。如果你们不想因为战术思想跟不上时代，而被强令退役，从现在开始必须尽快熟悉航空母舰的用法了，将来你们的旗舰都会陆续换成航空母舰。”
在西部特区内部，赵守宏拥有着绝对的权威，尽管他平时待人亲切，但到了决定正事的时候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看了看几人他说道：“如今撒尔帝国依然是世界最强海军大国，我们是无法正面对抗的，所以这次的条约我们只能接受，这是无可置疑的。但是海军如何改组，我们可以充分讨论。”
“可是我们的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如今已经大大超过了吨位限制，我们应该如何处理？”蔡廷干问道。
赵守宏看了看几位海军司令说道：“海军关于新式战列巡洋舰的建造计划立即停止，海军仅保留中川号作为东大洋舰队旗舰，皎漂号作为斋尼洋舰队旗舰。三艘缴获的扶桑级战列舰全部拆毁，新的中原级航空母舰要加快建造进度，如今我们只有四艘，要再建造六艘，新的航空母舰全部配置给东大洋舰队。”
说到这里魏翰站了起来：“总领大人，关于上海级另外的四艘超出了主力舰编制，但是拆毁却略嫌可惜，我有个办法保住不知道行不行。”
“哦？魏老快说。”赵守宏听得眼前一亮，这几艘战舰被拆是赵守宏最为痛心的，如今听说魏翰有办法保住，他立刻连声询问道。
魏翰缕着胡子道：“我刚才计算过了，虽然上海级战列巡洋舰的排水量高达两万多吨，但是如果拆掉所有装甲，并且将四座双联装炮台的三百五十六毫米大炮换成二百零三毫米，同时将四座炮台降为三座，就能达到一万五千吨的限度。这样一来，几艘战列巡洋舰就能摇身一变，转而占用重巡洋舰的吨位配额了。”
“这样做果然能行？”赵守宏听得眼前一亮，如果真的可以，华兰国在这次会议之后，而可以说没有丝毫损失了。
“应该没有问题，具体的改装方法我还要回船坞去仔细研究，但限制排水量应该问题不大。”魏翰给了肯定的答复。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占据优势了。”赵守宏兴奋的说道。
看了看依然提不起劲来的几个海军司令，赵守宏笑道：“你们认为海军会被削弱吗？你们可要注意，华兰国虽然签订了海军协定，兰芳共和国和南十字星共和国却没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