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更何况,国朝的许多新政,在名义上都是老王同志倡导的。背锅也好,首倡也罢,终归是功不可没。
“官家,臣以为吕嘉问可任······”
这······赵曦真不知道该怎样说王安石这人。说好听是有韧性,说难听,那就是不知趣。自己都说到这程度了,居然还硬纠结。
就连太子也停了笔,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安石。
吕嘉问是怎样回事,不说太子,估计整个朝堂都清楚。太子也想看看老爹如何处理······这毕竟是首相提出的。
在老内阁在位时,在内阁议定相关职位时,即便是王珪那样的老好人,王安石也知道让吕嘉问擢升在内阁通不过。
这时候倒不失是个好机会。
“王阁老,朕首先得告诉你一个事实,朕不曾贬谪过吕嘉问,就已经是看在你王阁老的面子上了。”
“要说朕重德不重才,也不完全是。但是,吕嘉问不同,因为他是吕家人,朕必须得这样做。你能理解就理解,不理解也还是如此。”
“朕只想告诉你,吕嘉问这次借市易寺分拆,能主易货之事务,这已经是朕仁慈了,算是抬了手了,给了他一次主事的机会,这已经是看在他还算有些才能的份上。其他的,就别想了!”
赵曦很少这样直白的说话,也是面对王安石,赵曦不得不如此直白。他真担心,自己若是还含蓄,这老头会不会继续装傻充愣,胡搅蛮缠的跟自己搅和吕嘉问。
要说吕嘉问有没有才,确实是有点才。但是,相比吕惠卿、薛向之流,在财货之道上还差得远。吕嘉问习惯依仗朝廷之力行易货之事,而吕惠卿、薛向等人,则懂得权衡市易和朝政。
也正是因为这点,赵曦才在市易寺拆分时,同意吕嘉问主管了盐铁等朝廷管制产业的请求。
至于吕家是不是还在意吕嘉问的做法,即便是不在意了,赵曦也得继续兑现自己的承诺······更何况吕公弼现在病重······
王安石见真的事不可为,也就退去了。
“爹爹,内阁全票同意吕嘉问执掌盐铁事务,也就是说,吕家应该不再在意当初吕嘉问的行为,爹爹为何不送王相一个情?”
经过昨晚,太子倒是坦诚了些,该问的知道问了,也敢问了。就是这样,有时候情感确实需要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促进。
“这不是吕家在意不在意的问题,是朕能不能一以贯之,是朕如何践行承诺的问题。其实,到了这种程度,吕嘉问他就是个娃样子,是告诉臣工朕做事的原则,也是告诉死心跟随朕的臣工,朕就是这般分明。”
“所谓的言出必践,越是这种让人津津乐道的闲事,越能流传久远。在朝政上朕的言出必践,未必有人记得,可这样的事反倒可以让臣工觉得,朕真的是言出必践。”
“习以为常和焦点,同样的一件事,同样的处事方式,所产生的得到的效果大不一样。什么事该渲染,什么事低调,什么事就是强压都压不下,什么事想推又推不广,这需要揣摩······”
倒不是赵曦要打机锋,是这些真的需要自己领悟,不是教就能教会的。
第808章 宗亲新规
若不是因为太子那刚刚稳固的脆弱的心,赵曦这时候会让太子告退。
陈和叔暴毙······真的会是那么简单?
虽然赵曦昨夜算是醉酒入睡,可今晨仍然在寅时初起床锻炼。每天锻炼时,王中正总会说一些重要的不重要的信息。
今天,王中正就提到了,朝堂关于太子患病的传言,源头就在兵部侍郎陈和叔!
很好!一大早就听到了陈和叔暴毙的消息······
对太子说教完,赵曦没有继续处理奏本,而是开始闭目养神。
太子以为是老爹累了,便自觉的多分担一些。却不知道赵曦现在脑子里都是王中正奏报的信息。
勤政殿知晓自己跟太子说那些话的下人,王中正调查的结果是没有疑点。也是,都是精挑细选的,也不应该出现意外。
这时候,知道具体消息的人,只剩下皇后和太子的那些下人了。
一般来说,伺候主子的下人,都是主子的亲信亲近。鉴于内苑多年的稳定,皇城司都不曾对各宫的人员调查过。
王中正犹豫,就是得到了官家无所不用其极的令,他也犹豫,不敢随意动皇后娘娘和太子的人。
可事总得做。
“前日不是被风寒袭扰吗?今日早些回去吧······政务总是完不了的。另外,皇城司有些需要调查,朕令其在内苑无所禁忌······”
太子不明白老爹什么意思,还是遵命回去了,确实也是有点疲乏。
不管是伺候太子的,还是皇后的亲近,只要是昨晚值守的,一律被皇城司带去问话了······
“官家,小的都彻查了,该用的手段都用了,前夜在东宫和皇后娘娘值守的下人,均可以排除,没有任何嫌疑。”
王中正早早的就等着了,见太子离开,才向官家奏报。
“御医呢?”
“回官家,御医是太子妃唤来的。而太子妃传御医到东宫时,已经是寅时初,一直到太子康复,一直在东宫守着。”
赵曦有点愣了,难不成真的是巧合?皇城司既然是彻查,应该不会漏掉任何人。所有值守,不管是宫女还是内监,都是有记录的。什么位置、什么职责、什么时辰,多少人,这些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皇城司既然查不出什么问题,按理说应该不存在问题了。可要说这是巧合,赵曦真骗不了自己。
“陈和叔那里情况怎样?”
“回官家,仵作对陈和叔查验过,不似中毒,也不是自缢。陈和叔家人悲切,旁敲侧击,没有打听到有何异常。”
“只是,有路人闲言,前日放衙不久,陈和叔被友人邀请饮宴。但皇城司探知了所有陈和叔的关系,从同年、同乡,到汴梁往来频繁的商贾等等,作业均未见陈和叔。偏偏陈和叔的家人不曾提及此事。”
“据邻居所见,陈和叔是乘坐一辆普通的商贾马车离开的,具体方向不明,去向也不得而知。”
王中正是专门为官家做这些事的,这时候也糊涂了。似乎昨天探知陈和叔散布传言的事实有出入了。
除非陈和叔不是散布传言者,否则这样的暴毙绝不会简单。
“陈和叔子女是什么情况?”
“回官家,陈和叔长子政和十五年进士及第,与四皇子同年。不过,其长子外任,并不在汴梁······”
终归还是要靠在自家人身上了。话到这一步,赵曦基本上明白了。一奶同胞呀!!!
“中正,你去看看,前日宫门落锁之前,何人曾进宫了,在什么时间到过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不管是谁,都给我查清了!”
做这种事,怎么说呢。倒不是有多恶劣,可以理解为曲解自己的意思了,毕竟太子和皇后也一样误解了。
就是提到结果,似乎也不是那么严重。除了陈和叔······
可赵曦就是感觉到恶心!让自己心情特别的不舒服。
······
查询这些很容易,不一阵,王中正就回来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说吧······”
“回官家,四皇子···四皇子曾在放衙后进过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官家,需要查四皇子前日的去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