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至于安南如何对待这部分军伍,不是大宋该考虑的,那是安南的事。
不过,章惇不以为安南敢把二皇子怎样了,即便是这些人在这里打不开局面,二皇子的性命,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这感觉,因为有强盛的大宋存在。
“大帅,这几天二皇子一直在朗颂和高邦募兵,都是宋人……”
这样的奏报,章惇能想到,在那位要求十日后撤军时,章惇就想到了。
这里都是些商贾不假,可即便是商贾,那也是有玩命想法的商贾。
更不用说还有各式各样的护卫,甚至有退役了的军卒。
当然,新军军卒不存在,国朝现在有专门负责新军军卒退役安置的衙门……因为火器的原因,朝廷对新军军卒管制很严格。
早些年的那些禁军厢军,并不是都乐意转民,不都乐意受朝廷管制。
虽然数量不多,也是有的。这部分人大多数都游走在与外朝市易的营生上,甚至衍生了一种护卫商贾的行业…~镖行。
二皇子多年游历,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从善阐府出逃,想必段廉义和那位收拾了不少硬货,也算是有了他们起步的基础……
章惇想不明白,自己这几天为什么一直纠结这些。可就是舍不得出来…~他似乎有种窥探官家内心的感觉,仿佛能从这个大谋局中更多的了解官家。
可惜,纠结了很久,他还是没法确定。
甚至用官家所谓的逻辑推理,仍然是各占一半,不能肯定这是个谋局。
章惇一直这样发愣,将领们也没来叨扰他。反正目前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热闹而已。
十天,整整十天,章惇就一直在推演,始终还是没能确定……
朝廷的诏令明示了,南征军回撤,不必继续转道大理,只需要从广南西路北上即可……
“彝叔,章惇这几天一直在纠结一件事……”
章惇是个直性子,或者说喜欢直白,但也不是棒槌。在跟种建中讨教时,还是有了一点犹豫。
“子厚到底何事让你如此纠结?十数日,连舜臣都不敢接近了,都能看得出你有心思……”
章惇有心思,几乎是全军都知道的。
这时候,种建中直接把身份置换成了朋友,而不是上下级。
“彝叔,不怕你笑话,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从太子遇袭,到二皇子最后经略安南,这会不会是官家的谋局?”
“且听我说完……”
其实种建中根本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反倒是也被惊着了。
“彝叔,本来章惇没这样想,甚至到了安南境内,我都没这样想,只是二皇子的那句:孤懂得了,还让我把话带到。还有市易火器……让我有了这心思……”
折磨了十几天,说出来以后,章惇轻松了好多。
再看到种建中那副沉思的样子,就更舒坦了。
人就是这,自己不愉快的事,只要能拉进同病者,就能分担很多。
“子厚,我认为官家这样安排二皇子,确实是有所指向。不过,以我来看,官家这是个谋局……”
“你确定?”
章惇不敢确定,没想到种建中就敢直接下结论?
“子厚,你也听我说完。我认为的谋局与你所想不同。我认为官家的谋局,是在太子遇袭后,皇城司调查清楚与二皇子有关之后才有的。”
“这一步,官家不会是早就设计好的。首先,太子回朝,乃是礼部倡议。其次,官家不敢以袭击太子作为试探,若太子真出现意外呢?”
“所以,不可能是从开始的谋局。我所说的谋局,是仅仅针对二皇子的安排。”
“二皇子流放安南,并允许南征军放出部分兵力,再加上二皇子本身的谋略,我以为,官家是在为大宋准备一条后路……”
“曾与欧阳公交流过,国朝经过官家的各项改革后,甚至说完成九州一统,金瓯无缺后,大宋需要的是萧规曹随,按部就班。如此,太子便成了最合适的大统继承人。”
“可子厚,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二皇子更像官家一些。这一点官家应该也为难。”
“所以,便借太子遇袭的事,将二皇子放逐安南,给他一个开拓疆域的机会,是给大宋备个后路…~即便是皇家,也难免子不贤孙不孝的。”
确实,谁家也难说能千秋万代。好像种建中所说的更契合一些。
唉,不好说。
第774章 官家大才
南征军在广南西路,便接到了朝廷的诏令。
没有询问在安南的过程,只是带来了各种文书,是南征军借漕运渠道回朝的文书。
章惇知道,整个南征军的详细奏报,除了自己撰写的,监察衙门、皇城司,各有表述。
朝廷诏令无异议,就意味着他这一趟远征,算是过关了。
大军到了江南,才有了漕运的船。
如今的大宋军卒转运,没了转运使这差遣,全部由地方州府的军务衙门安排。
军务衙门,也叫军务司,隶属于枢密院、兵部和地方州府三方共管的衙门。
取代了原本团练使的职能,负责训练民夫,联络驻军,安置退役军卒,招募新兵等事务。
大军转运也由军伍司协调漕运和轨道。
并且,军务司在地方是兵站的主管衙门。
这样使国朝的军伍,真正的成了一个独立的体系,最起码在地方,仅仅是联络,不再受地方管辖,也就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赵曦设置这个衙门时,是借了后世的体制。
就比如刑恕,就属于襄州的军务使,主管一州军务。
当然,不能因为刑恕的错,就否定了这个体系,相比早年的转运使制度,军务司的常设,首先提升了武将的地位;其次,是解决了国朝战事协调沟通不畅的难题。
就比如现在,当南征军抵达江南时,漕运的运兵船只已经满满当当的停靠在杭州的漕运码头。
“终于不用大象身上晃荡了,晃荡的某骨头都软了……”
虽然坐船王舜臣也不太喜欢,可大象实在是不想再坐了。
刚开始时的新鲜感,刚过了广南西路就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