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一时间衡州樟木应声而涨……
这些赵曦不管,他甚至与狄青商量了,衡州以樟树与草蒿充军资,可免粮草……话说这一路,地方筹备之粮草,一直是多于规定之数的。
狄青不懂太子殿下为何,粮草充足,也就随了太子的意。
两日,大军便有了一船的樟木和草蒿。
赵曦带着苏颂在衡州做了诸多奇奇怪怪的管子,还有如铜鼎般的大铜锅。
待大军开拔之日,护卫营开始与军卒中散发灰白色的珠子,令随身携带。
“此物管用?”
狄青看着这味道怪异,甚至有点臭味的珠子,很不解的问。
朝廷诏令下达之日,他已经做好了非战斗减员的准备。
自古岭南为烟瘴之地,也是疠疫之地。北人南下,埋骨岭南者数不胜数。
如今西军南征,狄青甚至预留了运兵船,就是准备着专门运送染病军卒的。
殿下自衡州以军粮换取的樟木和草蒿,在开拔时变成了汤药和这种珠子。
“味道难闻些,同样可隔绝蚊虫。岭南之地,蚊虫叮咬是染病祸源,避蚊虫,即可避疾患。”
讲不了传染病学,赵曦也不懂,只能是就这样含糊着说了。
不信不怕,就那个喝了草蒿汤汤的染病军卒,如今已经退热了,不吐不拉,也开始正常进食了。
就这个活例,不怕人不信。狄青是这般问了,而那些军卒,见到已经差不多死定了的憨货,又活过来了,就知道,太子殿下这法子管用。
至于说臭味,就他们这一路,连脸都懒得洗,整个船舱里比这珠珠要臭多了。
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往怀里塞,当宝贝贴身放着。
“置于外衣,散味周身……”
傻货,殿下这是让驱蚊虫的,又不是让你们供着。
护卫营这时候很有资格笑话这些西军……没见识。
其他人都好搪塞,就是这苏颂,唉……较真的人真是没法说。
“殿下从何而知?”
确实管用,随身携带这珠子后,再不用日夜的被蚊虫骚扰了。苏颂就想知道,太子殿下是怎样知道的。
这不是铜火统,没有孩童喜欢这臭味的玩具。樟树生南方,太子殿下未曾出过汴梁,如何得知这樟树与草蒿药用?
如何得知?我就是知道,怎么了?这苏子容,你烦不烦呀?有用就行了,你喜欢这行当,可以记录,然后再延伸不就行了,非要问。
“樟树无蚊虫接近。”
不管能不能说通,算不算理由,反正赵曦说完再不准备多解释。
再问什么,一律说一声:本太子天纵奇才!
苏颂疑惑,但也不问了,他看出来太子殿下有些难言之隐。莫触动了忌讳……
……
杨文广与侬兵遭遇而兵败。
当主力再次前行后,接到的第一次战报,居然是这个。
狄青黑着脸去郁闷了,赵曦却在想这意外发生的原因。
侬兵都是些什么人,最起码从奏报中,没有一次说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广南西路的糜烂局面,各级官吏肯定要找些让自己开脱的理由,每一次奏报都只会提及一个众字。
西军是什么?是国朝如今唯一可作战的虎狼之师,怎么就会败于侬兵?
杨文广再不济也是将门之后,其祖杨业,其父延昭皆是一时之名将,他就是再愚钝,面对侬兵也不会犯常识性错误。
可偏偏就败了,还是艰难脱困。
“遵道,寿翁,汝二人皆出自西军,杨文广运兵如何?”
这话问的,要说单纯的问种谊种寿翁倒也罢,可连折可行也一块唤来……从辈分上,折可行还得喊杨文广一声表叔呢。
为长者讳,折可行不好评论,搞的种谊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殿下,文广乃可行表叔,吾所言恐失中允。殿下询问寿翁即可。”
这场合,折可行很自觉的要回避。
这……赵曦想起来了,那个杨家将里的折老太君,原来就是折家人呀。
这庞相公虽然跟自己讲述过折家,没提过杨家跟他的关系呀。
就杨家现在的境况,还真轮不着庞籍专门讲述。
虽也算是将门,如今唯有杨文广一人从军,且职位也只是德顺军知军,还入不了政事堂相公的法眼。
这下糗大了。
“莫多想,吾并非责怪杨副将兵败之责,只是对西军与侬兵作战素养、将帅运兵做个判断。吾以为其中另有隐情。”
“遵道,不必回避,就当闲聊,不涉军伍。”
南征之事的奖惩是狄青的事,赵曦没有染指的想法。只是想从杨文广的运兵能力,来试图验证自己的想法。
“禀殿下,杨副将中规中矩。”
对于太子殿下的脾性,这些年不管是种谊还是折可行,都很熟悉了。
因为还不是帝王,又在护卫营里不摆架子。很不喜欢吞吞吐吐藏着掖着。
中规中矩……也就是说杨文广不该犯常识错误。
西军作战能力,这些日子一路伴行,赵曦也算是有所了解。怎么可能与侬贼相遇而兵败呢?
看来这里面或许真有什么道道吧。
狄青因杨文广率领的前锋受挫,便紧急下令广南西路将士,南征主力未到之时,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兵。
没办法,任何情况都不了解,这时候只能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