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奔三
相反,李贞真正可怕的时候,就是他明明应该生气,却偏偏脸上不露一点声色,这时候的李贞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代表着了的怒火已经到了极至,在心中甚至起了杀心,动了杀念,这时候你如果再激怒他,将他的怒火激发出来,那作为罪魁祸首,你的下场绝对很惨很惨——作为李贞的心腹,他们都曾经见过那些在李贞怒极之时,又添了一把火,将他彻底激怒之人的惨烈下场,下场最好的一个,也只是被李贞霍霍给掐死,最惨的一个,全家死绝,连家中养的鸡犬,甚至住在他家中的耗子都一个都没有放过,真正的鸡犬不留。
“杜荷,你说吧,这种事情……应该不是没有缘由的吧?说说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看着默然无声的所有人,李贞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连带着声音要越发冰寒。
“……”杜荷听着李贞的话,顿时觉得如坠冰窟,心中不断的颤抖,浑身冰冷,感觉寒气就仿佛是从骨头缝中冒出来的一般,六月三伏天气,竟是让他给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
只是即然李贞问了,尽管心中恐惧,杜荷却是知道自己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能不回答,更不能冷处理对待,不然自己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就算看在自己爹的份上,李贞不会杀了自己,但自己要绝对会被逐渐排除出核心权力圈的,从此成为一个边缘人物,再也不会有崛起的机会——因为李贞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人成为自己的心腹的。
而这同时有意味着自己着十年来的付出都成了白话,再也不会有一点价值。
“殿下,你不要怪杜荷了,这主意其实是……”看到杜荷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房遗爱看不顾去了,强忍着压抑到了极点的气氛,开口解释道:“这个主意其实是……”
“是谁?”李贞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中已经带有意思暖意——李贞不是笨蛋,通过房遗爱的话,他猜测事情可能或许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糟糕,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缘由也不一定。
这一丝丝的暖意,也让所有人心中都舒了一口气,通过李贞的语气,大家都明白,透过房遗爱的话语,李贞接受到了房遗爱想要让李贞表达的东西。
“其实吧……这个主意是……那谁出的。”房遗爱仿佛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愣是什么要没有说出来。
“你是在耍我?”李贞已经有了爆发的趋势了。
杜荷大惊,慌忙解释道:“殿下不要着急,这件事其实不怪房俊,这都是他爹的主意,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不好说出口。”
“什么意思?”李贞怒气顿时消散一空。但是心中疑惑更甚:“怎么还和房相扯上关系了呢?”
“其实是这样啦。”房遗爱见事情已经说开了,索性就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话说去年房遗爱跟着李贞进入了南洋一路千里突袭,硬生生的打穿了整个林邑。
这在李贞所有的心腹中,可是唯一的一个,这份殊荣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啊。
当李贞成功拿下南洋后,其中的经典战役无可避免的被人拿出来各种研究讨论——而作为李贞进入南洋的第一股对手,林邑之战更是被各种过分解读,那么作为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陪在李贞身边的人,房遗爱自然而然的就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在这些无聊文人的笔下,李贞带着房遗爱其实是用意颇深的,这说明在当时,李贞就已经视房遗爱为自己的第一心腹,地位远在其他心腹之上吧拉吧拉……总之一通各种宣扬。
以至于在民间都有了房遗爱是李贞的男宠的传言,当时可是让李贞恶心的不行——泥煤的,老子一个直男纯爷们,竟然被你们给说成了双性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然而当时李贞远在岭南,那些文人们又都游走不定,没有固定的单位,一时间李贞竟然找不到罪魁祸首,可把李贞给气坏了,气的好几天没有吃下饭。
房遗爱得知后,当然同样非常恶心,不过好在他有一个号习惯,在报仇无门的情况下,他想到了找家长。
他老爹房玄龄是大唐有名的智者,‘房谋杜断’中的房谋——这本身就说明了,房玄龄是非常擅长出谋划策的,只是在决断上有些略有不足,比不上杜如晦而已。
房玄龄究竟出了什么主意,李贞并不知道,他掌控岭南外加一个南洋以及半个天竺的事务,哪里有时间关注这件事?
不过事情解决的很完美,在房玄龄的策划下,事情很容易就解决了,自此之后,民间便再也没有歪曲理解李贞行动的话语出现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房玄龄反倒是觉得自己儿子和李贞的关系太近了一点,于是写信告诉房遗爱,要和李贞保持适当的距离,最好出几次差错,以自污来自证清白。
也不知道房玄龄的话说的太隐讳了,又或者是房遗爱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房遗爱对于房玄龄的话可谓是深信不疑,苦思细想,终于从历史上找到了可以让君主疏远自己的例子——党争。
他从中得到灵感,准备自导自演一场‘党争’出来,以此来保持和李贞的距离。
在房遗爱的努力下,成功的将杜荷拉拢到了自己的阵营,于是一场闹剧就开始了……
第685章 一场荒唐
第四十八章一场荒唐
“那你呢,你是怎么上了房遗爱的贼船的?”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李贞哭笑不得的问杜荷:“房遗爱胡闹,你难道也跟着胡闹吗?”
“殿下,我冤枉啊。”杜荷一听,顿时就开始叫起了天屈:“这件事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情啊,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这是房俊自己的主意。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房俊告诉我说,他爹给他来信,说我们和殿下您的关系太近了,殿下的很多机密我们都知道,目前或许没有事情,可一旦殿下成功上位,为了隐瞒自己的过去,一定会杀人灭口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主动保持和殿下您的距离,只有这样,才能在最后活下来——我要早知道这是他自己的理解,我哪里会和他沆瀣一气?”
“……”李贞觉得自己很冤枉,自己啥时候干过卸磨杀驴的事情了?
“殿下您别误会,这其实都是房俊那个混球说的,房相并没有表达这个意思。不过属下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相信了房俊的连篇鬼话,于是就加入了他的阵营,并且还拉了不少同道中人。”
“等会儿。”李贞忽然打住杜荷的话:“你说,还有别人?”
房遗爱嘟囔道:“当然有别人了。”
“你闭嘴。”李贞怒视房遗爱:“都是你闯的祸,要不然哪来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说说吧,都还有谁。”
杜荷面色微苦:“有王方翼、尉迟宝琳……除了裴行俭,几乎所有的世家子都有参与。”
“真是好的很啊。”李贞冷冷的看了房遗爱一眼,不在理会他,又将目光投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薛仁贵:“那你们呢?都有什么人参与?”
“殿下,这不关薛仁贵的事情。”房遗爱见李贞问责薛仁贵,连忙站出来为他辩解:“这都是属下一意孤行,薛仁贵他们是迫于属下的压力,不得已才抱团反抗的,他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李贞冷声道:“我不管你们知不知道内情,我就想知道,参与这件事的,都有谁?”
薛仁贵沉默了片刻,道:“最主要的是席君买还有六大统领……殿下,您要惩罚就惩罚属下一个吧,他们都是看到属下被排挤,主动帮属下说话的……”
“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这……”薛仁贵哑然,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主公?这要让李贞知道了,李贞或许会帮助自己解决这个麻烦,但这未免也太显得自己无能了吧?你会怎么看我?我本身就出身不好,如果再让你认为我是无能之辈的话,我还怎么实现我的报复?
看着薛仁贵的无语,李贞太知道他的想法了,摆摆手道:“……算了,今天这事情就这么算了,我既不追究也不会忘记,但如果再出现这种事情——哼,本王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是。”众人神情一凌,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李贞是真的不想惩罚他们吗?当然不是,以他那赏罚分明的性格,这些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要好好的处罚一顿的,问题是——这事情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合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大唐在南方进行了大规模的作战,大获全胜,而最主要的功臣就是薛仁贵这些人,现在朝廷要论功行赏,他们这些最主要的功臣,基本上加官进爵,封妻荫子是肯定的了。
如果在这时候传出李贞对于这些功臣们不但么有奖赏,反而重重的惩处了他们一顿……
未免太不合时宜了,不但会大大打击前线战士们的士气,而且在民间有会传出朝廷翻脸不认人的传言出来——这个名声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可是相当严重的。
这意味着犯了错误一定会死,立下功劳也未必就能活着——这可是非常打击过敏向心力的。
一旦让这个概念在朝野民间扎根发芽,所有人都活的战战兢兢,一味求稳,那谁还敢冒险立功?
没有人冒险,连整个国家都要失去激情,国家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的未来,李贞又怎么治理国家?更遑论还怎么征服天下,横扫全球?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赴宴去吧。”在这种事情上,李贞有没有多说,大家在一起十多年了,对于彼此的性格都很了解,有些事情说一遍就够了,再多也只是废话。
“是。”
杭州最大的酒楼——客云楼,取客似云来之意。而这假酒楼也的确没有辜负这个名字,作为杭州第一大酒楼,每天都是客似云来,几乎不到子时根本就不会打烊(说明一下,因为大唐已经将几乎所有主要敌人消灭,再加上国内经济发展,因此宵禁制度早在几年前就被废除了)。
不过今天的客云楼却稍显冷清,因为有一个大人物将整个客云楼都包了下来,用来宴请另一个更大的人物。
“王二,将桌子再擦一遍,刘六,这堆垃圾怎么还没有铲走?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张七,这楼梯扶手也要擦好,吴三,桌椅都给我摆正……都仔细一点,今天刺史大人邀请的可是越王殿下,这中间要是出了差错,不光越王殿下生气,刺史大人有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我妈大家都得死。”平日里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客云楼大老板,从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店里,喷口水一直喷到了晚上,整个客云楼都被他的咆哮指挥的团团转,一整天下来几乎都没有歇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