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虎贲中郎
眼睁睁看着弩箭纵横肆虐,瞬间收割着一个个乌桓部落勇士的性命,仅是眨眼工夫,便有不少于一千余名兵士被弩箭秒杀,并且杀戮还在继续,近两千支弩箭仍有一半还在疯狂杀戮。这一刻,匍匐在地上的蹋顿脸色煞白,龇目欲裂,痛心疾首,一双拳头重重地砸进石子中,血肉模糊,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心头充斥着无尽的惊恐与愤怒。
正当蹋顿满目喷火地试图爬起来,冲到汉军车弩阵中砸烂那些杀戮魔鬼之际,第二轮弩箭猝然而起。瞬时间,吓得他噤若寒蝉,蜷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一抬头就丢掉性命。
第二轮弩箭仍是扎堆成团的巨型羽箭,飞行一段距离后骤然分散,同样一分为十,横行无阻。唯一不同于第一轮箭矢的是,这一轮弩箭是迎空抛射,但抛射弧度并不大,却足以灭杀三百步之外的乌桓铁骑。
就在第二轮弩箭嘶吼升空之际,第一轮弩箭的冲击力已接近尾声。等到最后一支巨型羽箭完成使命时,跟随蹋顿直扑中军帅台冲杀而来的第一批五千余乌桓铁骑已然死伤大半,至少两千人死在巨型羽箭之下,此外,被射杀的战马或被战马践踏而死的乌桓骑兵就有一千余人。而剩下的一千余乌桓骑兵则是被受惊的战马冲撞的自乱阵脚,互相冲撞、践踏致死的人不在少数。故而,仅是一轮弩箭便将五千余乌桓铁骑杀得死伤惨重,溃不成军。
然而。这只是起手一记杀威棒,真正的杀戮还在后面,还在持续。不过。第一轮弩箭的威力无疑是最大的,其战果也是最辉煌的。
第二轮弩箭灭杀了不到两千名乌桓骑兵,第三轮的战果仅有一千余人,第四轮将近一千人
六千支巨型羽箭用尽之后,蹋顿率领的乌桓铁骑至少付出了上万人的伤亡代价。然而,这些人真正死在弩箭之下的不到七千人,可是被战马践踏致死或被撞翻落马受伤的乌桓骑兵却不少于五千人。伤亡几乎与弩箭的杀伤力持平。两者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被弩箭射中的人必死无疑,而被撞翻惨遭践踏的乌桓骑兵则是非死即残。多少还有一些生还者。只不过这些受伤的乌桓兵士,最终究竟能不能活着离开战场却是未知之数。
然则,车弩打击并没有结束,接下来还有五百架车弩的最强攻击。真正的摧枯拉朽式的弩箭攻击。
“砰砰”巨响声中。一支支巨大的弩箭呼啸升空,在高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继而咆哮着冲进密集的乌桓铁骑当中。
“啊、啊啊”巨大的厮杀声和战马长嘶仍然掩盖不了凄厉的惨叫声,曾经自吹自擂的乌桓勇士、太阳下最勇猛的部族在面对死亡时与常人并无二致,依然是竭斯底里的痛呼惨叫。那凄厉尖锐的惨叫声直冲云霄,震动卢龙塞关前一阵轰鸣,回声悠长,经久不息。
这五百支真正的弩箭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呢?勒马驻足在帅台左侧观战的李利和诸葛亮也不知道。只见五百步开外的弩箭坠落的地方,方圆百余步的旷野上一片空白。除了遍地的尸体和战马残骸之外,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或战马。摧枯拉朽,想来便是这般情景。
车弩之威,大到如斯地步,着实让李利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内心深处极为震撼,甚至有些后怕不已。
时至今日,车弩并不是新式武器,各镇诸侯手里或多或少都有车弩,只不过他们都用来守城,很少将车弩用在正面战场上。换言之,即使把车弩拉上战场,也只是作为辅助攻击手段,数量并不多,一般不会超过两百架,而且都是使用相对劣质的铁器打造弩箭,因此准头很差,威力也不大。但是,今天诸葛亮却是打破惯例,采用相对粗劣的材料制作弩车,却对弩箭要求极高,以至于数千名工匠不分昼夜打造弩箭,一个月下来只有区区五百支弩箭。与此同时,诸葛亮奇思妙想,设计出巨型羽箭,遂以巨型羽箭替代弩箭,不要求羽箭达到五百米以上的超远射程,只求弩车发射出来的羽箭具有弩箭的冲击力和杀伤力。
事实胜于一切,很显然诸葛亮成功了。他革新了车弩的攻击方式,将车弩拉到正面决战的战场上,并爆发出惊世骇俗的巨大威力,战果丰硕。
事实上,车弩的震慑作用远远大于实际杀伤力。蹋顿率领的乌桓铁骑并没有被车弩打败,而是被车弩展现出来的巨大杀伤力吓破胆了,以致于相互冲撞、践踏,造成巨大的无谓伤亡。
武器还是曾经的武器,但是遇到善于使用它的人手里就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说到底,这并不是武器厉害,武器终归是死物,真正厉害的是使用它的人。这一刻,李利暗自庆幸自己趁早将诸葛亮留在身边实在是太英明了,否则有朝一日这些车弩或者更新式的武器就会落在自己头上,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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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3章杀破狼,横刀立马
弩箭过后,中军帅台前方五百步内尸骸遍地,除了千余匹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徘徊之外,不见乌桓骑兵的身影。而五百步开外,则聚集着不少于三万乌桓铁骑,然而他们此刻惊慌未定,勒马驻足不敢上前。
当最后一轮弩箭咆哮坠落之际,勒马伫立在李利身边的诸葛亮轻声叹息道:“可惜了。本来弩箭之后仍可将弩车改为双马战车,继续冲阵绞杀一番,不承想阵前战场已铺满尸骸,前路受阻,战车便无用武之地了。哎,人算不如天算,始料不及呀!”
李利闻言后一阵无语,脸上呈现呆滞之色,既而眨眨眼睛,却是直翻白眼,神情十分诡异。恍然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诸葛多智近乎妖,有呼风唤雨之术,神鬼莫测之能;孔明不死,乱世难平。”这段评语,李利很早就听过,却不解其意,但此刻他顿悟了。
诸葛亮用兵,任何一个不起眼的细节都是他整个战术谋划中的重要环节,环环相扣,步步杀机。之前的步军出阵乱箭齐发,其用意便是迷惑蛮军,让他们误以为汉军已黔驴技穷,还是老一套,玩不出新花样;而后再用巨盾防御,进一步加剧蛮军的轻视之心,促使其轻敌冒进,直奔中军帅台杀将而来。然后,车弩现身,迎头一棒,给予蛮军毁灭性的打击。车弩阵之后还有攻击手段,这便是弩车变战车,战车冲阵。战车过后。便是中军出击,趁势追杀,痛打落水狗。
整套攻击下来。休说甲胄劣质、攻击手段相对单一的蛮军受不了,换做其他军队照样吃不消。既然吃不消,那就得兜着走,难免损兵折将,吃大亏。换做李利领兵也不例外。
这就是用兵如神的一代军师诸葛亮,正面决战都能使出一连串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倘若是其他战斗,想必他的发挥空间更大,谋划更加缜密。说是算无遗算一点都不夸张,而是实至名归。
“主公、主公”正当李利走神之际,耳边传来诸葛亮的声音:“接下来的战事便要劳烦主公亲自出马了。趁着此刻蛮军丧失斗志,主公可率领金猊卫战骑冲阵厮杀。力争一举击溃蹋顿中军。只要蹋顿所部大败而逃。其左右两翼兵马必然不战自溃,仓皇逃窜。倘能如此,大局已定,此战我军必然大胜!”说这番话时,诸葛亮显得信心十足,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呃!如此甚好。”李利愕然回神,欣然颔首应道。随即他对身后的李挚吩咐道:“子诚留在此地保护军师。不得离开半步,一定要保护军师安全!”
“啊!这”李挚闻声色变。惊诧莫名地看着李利,正要出声辩解,话到嘴边却被李利横眉一瞪,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瞪了李挚一眼,李利神情肃然,不容置疑道:“军师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李子诚是问!”
“诺,末将领命!”眼见李利心意已决,李挚再不多言,恭声应道。
话音未落,诸葛亮接声插话道:“主公此举甚为不妥。子诚将军乃主公亲卫统领,理应保护主公安全,如何能够留在微臣身边?何况主公此番领军冲锋陷阵,正是用人之际,有子诚将军护持左右,当能以策万全。微臣留守中军后阵,身边还有两万余步军将士,安全无虞。是以,微臣恳请主公收回成命,请主公三思。”
李利闻声摇头,不假思索道:“孔明不必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子诚留下来保护你,我才能放心,心无旁骛地领军厮杀。否则,万一你稍有闪失,我我如何对你姐姐交代?”原本想说:万一你有所闪失,我的损失就大了。但李利觉得这么说过于直白,太过功利,于是临时起意把孔明的姐姐诸葛玲搬出来当挡箭牌。
说完话后,看到诸葛亮还要争辩,李利摆手示意他无须多言,遂扭头看了看李挚,给了他一个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眼神。李挚当即会意,郑重点头,遂策马跟在孔明身后,果真是寸步不离左右。
李利见状后会心一笑,遂手持金猊战刀、提缰纵马,胯下骅骝马极具灵性,扬蹄跨出数步,昂首直立而起,神骏至极。马背上的李利横刀立马,朗声喝道:“金猊卫听令,直取蛮酋蹋顿首级,随我出战,杀!”战刀一挥,骅骝马如离弦之箭扬蹄飞驰,载着李利一骑绝尘,直奔阵前而去。
一万余名金猊卫铁骑应声而出,跃马挥鞭,紧随李利之后扑向阵前。
“主公待我诸葛亮何其厚也,微臣定当誓死追随,甘效犬马之劳!”目送李利率领大军奔向阵前战场,诸葛亮怔怔失神,喃喃自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站在他身后的李挚闻言后,眼底闪过一丝异彩,看着李利脱缰纵马的背影,由衷地暗自赞叹:“主公真乃神人也,一举一动皆有深意!”这句感叹绝非无端而发,而是事出有因。
在此之前,李利并没有派遣将领专门保护诸葛亮的安全,这在西凉军中并不多见。时至今日,但凡是郡守以上的文官或武艺不入顶级战将序列的将领,身边都有武艺高强的贴身侍卫保护。其中,像李暹、李玄、李儒、贾诩、郭嘉、鲁肃、周瑜、李傕等人身边还专门组建了亲兵卫队,分别为一百至三百人不等,若是独领一营人马便有五百亲兵。然而,由于诸葛亮资历尚浅,且初来乍到,故此他身边就没有侍卫保护。
就在刚才,蹋顿率领大军已经冲到帅台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而诸葛亮却站在帅台上。置身于乌桓骑兵的弓箭射程之内。那一刻,诸葛亮身边没有侍卫保护,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一旦乌桓骑兵张弓驰射。他便性命堪忧。可当时,李利并没有派遣李挚前去保护。由此可见,李利虽然器重诸葛亮,却还远远没有达到盲目信任的地步,否则他断然不会让诸葛亮身陷险境。
但是,这一切随着诸葛亮利用车弩阵击退蹋顿大军、展出出神乎其技的用兵能力之后,李利对他的重视程度立刻上升了无数个台阶。竟然把李挚留在他身边贴身保护。这一来二去间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着实发人深省,颇为玩味。
嗒嗒嗒!
战场中央。踏着乌桓蛮军的尸骸,金猊卫铁骑奔袭如潮,犹如山呼海啸般冲向百步开外的乌桓大军。
此刻在他们正前方还有不下于三万乌桓铁骑,而先前在弩箭下仓惶逃生的蹋顿霍然勒马阵前。苏仆延也在他身边。此时的蹋顿惊慌未定。看着眼前尸骸遍地,他心有余悸,双眸无神而慌乱。
然而战斗并没有结束,乌桓、鲜卑联军并未战败,区区一万余乌桓骑兵的阵亡对于十三万联军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无关大局,联军仍然可以打败汉军,夺取最后的胜利。这是蹋顿自我安慰的想法。也是面对上万名汉军战骑汹涌冲来时的自我勉励。可是,当他扭头看向身后的乌桓大军时。却不由得心头一紧,好不容调动起来的斗志顿时为之一挫,甚是气馁。
一瞬间,蹋顿同样顿悟了。
刚刚的车弩阵没有灭杀所有乌桓铁骑的能力,真正被射杀的乌桓兵士不到一万人,但死在马蹄践踏和混乱中自相残杀的乌桓骑兵便多达五六千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蹋顿率领的数万大军被汉军弩箭吓破了胆,惊慌失措,仓皇逃窜,由此促使他们在弩箭打击之下急于逃命,为此不惜大打出手,相互残杀。更意味着,在弩箭打击下幸存的三万余将士已经完全丧失斗志,斗志全无,军心涣散,既无心再战,也无力再战。一群丧失凶性、失去斗志的草原狼,与待宰的羔羊何异?
眼见汉军铁骑越来越近,蹋顿心急如焚,神色忧郁,进退两难。
明知身后的大军已无战心,身为他们的首领,蹋顿理应当机立断,立刻撤兵,否则就是让身后的儿郎们留在这里送死。但是,两翼兵马正与汉军两翼骑兵厮杀正酣,八万联军与四万汉军纠缠在一起,断然无法立即撤出战斗。如果这个时候蹋顿率先先行撤出战场,无疑是置两翼盟军的生死于不顾,背信弃义,自私自利。果真如此的话,日后蹋顿和自己的部落如何在草原上立足?
可是,如果勉力一战,结果必然是惨遭屠杀,而这恰恰是蹋顿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因为他身后的大军都是他和苏仆延部落的勇士,属于绝对嫡系人马。倘若自身兵马伤亡太大,日后他和苏仆延二人在乌桓部落中的地位必然是一落千丈,岌岌可危,甚至极有可能被其他部落吞并,其结果还是难逃一死。
面对两难抉择,蹋顿扭头看着苏仆延,恰好碰上苏仆延乞求的目光。当即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轻轻点头,达成共识。
随即,蹋顿跃马出阵,大声吆喝道:“勇士们,与汉军决一死战!杀!”嘴里喊打喊杀,可蹋顿接下来的举措却甚是奇怪。只见他和苏仆延一左一右分头奔袭,不是冲向阵前,而是策马奔向中军两侧,然后从中军与两翼的空隙中策马狂奔,奔向身后的莽莽群山。
显然,蹋顿和苏仆延二人率部撤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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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4章杀破狼,汉骨忠魂
随着蹋顿和苏仆延率领三万余乌桓铁骑撤离战场,整个战局随之逆转,胜利的曙光从蛮军头上开始向汉军转移。
然而蹋顿率领的中军终究是撤退得慢了一些,也没有明确的撤退命令,以致置身于大军中段的乌桓骑兵浑然不知所措。结果,这股反应迟钝的乌桓骑兵与李利率领的金猊卫铁骑迎面相遇,彻底失去了逃离战场的机会。
一番厮杀之下,五千余乌桓骑兵被迫与金猊卫交锋,其结果正如蹋顿所料。面对士气高昂的金猊卫迎面冲过来,五千余乌桓铁骑近乎毫无还手之力,仅是一个冲锋,便被杀得七零八落,生还者寥寥。反观金猊卫则是勇往直前,势不可挡,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五千余乌桓铁骑,轻而易举地将其歼灭,大获全胜。
然而正是这些反应迟钝的乌桓骑兵留下来阻挡金猊卫的冲杀,使得蹋顿、苏仆延二人得以顺利地率领两万余大军迅速脱离战场,逃之夭夭。
眼睁睁看着蹋顿及其麾下部众全身而退,李利很不甘心,奈何眼前局势根本不容他率部追杀蹋顿大军。此时,两翼战场上的战骑对决正值关键时刻,如火如荼,激战正酣。如无外力加入,只怕左翼公孙瓒率领的幽州营凶多吉少,右翼赵云所部无双铁骑所面临的局势也不乐观,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