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虎贲中郎
语气一顿,他厉声下令道:“竖起帅旗,擂鼓助威,让城中所有将士都知道,此刻我李利就在城楼上!”
“诺!”李挚、王越和黄忠三人齐声应道。
随即,黄忠重新组织兵士反攻,李挚则从背上的行囊中取出“李”字帅旗,拔出一杆将旗,换上李利的帅旗。而王越则是大步走到身后不远处的战鼓前,拾起地上的鼓槌,将挂在墙壁上的战鼓擂得轰隆巨响。
“咚、咚咚、咚咚咚”
“呃,主公的帅旗,主公回来了!”
“快看,黄金战甲,金猊兽王旗,那是、、、主公!”
“主公回来了,将士们随我杀呀”
一面插在城楼屋顶上的帅旗,三通号令全军将士冲锋的震天鼓,以及那金灿灿的站在城楼上的傲然身姿,犹如一剂灵丹妙药瞬间注入完全处于下风的西凉将士身上,随即蔓延全城,传到每一个西凉将士耳朵里。
顷刻之间,本来被汉中军和扎甲武士完全压制住的西凉将士心神大震,低靡之势瞬间停滞,军心回归。
当众将士看到身着黄金战甲的主公站在城楼上的威武雄姿,一个个西凉将士宛如神灵附体一般,热血沸腾,血性迸发,奋不顾身,悍不畏死,奋起反击。刹那间,绝地反攻的西凉将士比起五斗米教的扎甲武士也不遑多让,一扫萎靡不振之气,转守为攻,勇猛之极。而苦苦支撑的众多西凉将领则是不顾自身安危,带领帐下将士有进无退,大展神威,硬生生遏制住了汉中军的进攻势头,与扎甲武士浴血搏杀,寸步不让。
看到全军将士奋勇反击的一幕后,李利抄起金猊战刀上阵杀敌,带领李挚、王越、黄忠和一百余名临时组织起来的将士杀向城楼中央的扎甲武士。
“杀光敌军,夺回城楼!杀”
手起刀落间,李利身先士卒,金猊战刀凌空翻飞,犹如死神镰刀一般收割着一个又一个扎甲武士的性命。尽管他身后只有一百多名将士,却像一把尖刀一样无坚不摧,一路大步飞奔,势不可挡,在众多扎甲武士之中硬生生打开豁口,继而开辟出一条血路。
无论扎甲武士战斗力如何强悍,可他们终归是血肉之躯,一刀砍掉头颅或破开胸膛,照样会死。面对李利、李挚、王越和黄忠四人组成的开路锋刃,又置身于相对狭窄的城楼之上,曾经打得城楼守军节节败退的数千名扎甲武士显得如此脆弱,恍如待宰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根本不堪一击。
战刀挥舞,长剑翻飞,一排排挡在身前的扎甲武士血肉四溅,相继倒下。而李利四人带领的百余名将士却是一路推进,势不可挡的碾压过来,一步步挤压着汉中军和扎甲武士的生存空间,逼迫他们不断后退,退无可退之时便只有滚下城楼,亦或是被逼得跳下去。
霎时,原本捉对厮杀的城楼争夺战,渐渐演变成了一场由四人组成的大屠杀。短短一刻钟之内,死在他们四人刀剑之下的扎甲武士数以百计,数百名汉中军将士横死刀下,还有上百名兵士被他们吓得跳下城楼,更有上千名汉中将士吓得借助云梯溜走。如此巨大的杀伤力和威慑力,当真骇人听闻,亘古未见。
不得不说,像李利、黄忠和王越等人这般横行无忌之举,占尽了天时地利,可遇而不可求。黑夜、城楼、混乱厮杀,且在西凉军控制下的城池之中,再有四名顶尖强者联手,诸多条件缺一不可。只有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才能造就这般空前绝后的杀伤力和无以伦比的威慑力。
“哒哒哒!”
正当李利率领守军将士扭转颓败局势之际,突然从城下汉中军身后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声响,随即一队多达五六千人的骑兵从黑暗中杀将出来,悍然冲向张鲁所在的中军后阵。
“贼首张鲁休走,赵云在此,众将士随我杀!”
暴喝声中,迟迟不见踪影的赵云,终于在黎明之时劫营归来,率领无双铁骑突袭张鲁后军,与城中大军夹击汉中军于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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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章唇亡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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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城外西南三十里,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山林,数千名骑兵策马疾奔,后面还跟着上万名步军。
整个队伍前后连绵十余里,宛如一条蜿蜒盘曲的长蛇,徐徐前行。
颇为奇怪的是,这支兵马除了领先的战骑之中有一面旌旗,后面行军队伍中再无旗帜。而且,队伍松散,许多兵士脚步轻飘,行军时身体左摇右晃,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而行,似是没有吃饭似的有气无力。
此外,整个行军队伍完全没有队形,各走各的,甲胄零乱,衣冠不整,。甚至于,有很多兵士手里竟然连兵器都没有,两手空空混在队伍之中,而领兵将领居然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呼!”
深呼一口气,走在战骑最前面的锦衣长袍男子手拉缰绳,策马缓行。只见他鼻翼煽动,仿佛喘不过气似的,“嘿咻嘿咻”地喘息着,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发髻间还冒着热气。
好不容易舒缓气息之后,他有气无力地扭头对身后的文士说道:“好险哪,差点就被敌将赵云生擒。沦为李贼的阶下之囚!”
身着儒士长袍的文士也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张原本略显白皙的脸庞通红如枣。闻言后。他喘息道:“主公所言极是。那敌将赵云端是勇猛异常,眨眼间便将我军数名将领挑落马下,若不是张卫将军拼死抵挡,我等险些便被困在城下无法脱身。所幸,总算是有惊无险,终是逃了出来。”
显然,这对患难与共的长袍文士便是张鲁和他麾下的首席谋士阎圃。后面指挥大队人马行军的将领则是张鲁的弟弟张卫、杨柏和杨松等人。
而他们之所以沦落至此,全是拜西凉军所赐。
整整鏖战一夜,本来形势一片大好。却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这种遭遇令人如何不懊恼?
“李贼可恶,赵云可恨!”
张鲁怒不可遏的咒骂一声,咬牙切齿道:“数万大军激战大半夜。近万名将士陆续攀上城头。眼瞅着便要攻陷陈仓城,胜利在望。却万万没想到,李贼突然出现在城楼上,登高一呼,西凉军就像发狂似的奋起反击,使得整个战局随之逆转,大好局面就此终结。更有甚者,偷鸡摸狗的赵云所部骑兵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从我军身后杀出,打得我等措手不及。一败涂地。大好形势毁于一旦,我不甘心哪!”
眼见张鲁如此长吁短叹,阎圃连忙好言劝慰:“主公息怒,气大伤身。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恼怒懊悔也无济于事,还望主公姑且宽心。日后,我等重整兵马,便可卷土重来。”
然而,劝说张鲁之余,阎圃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感触良多。随即,他若有所思道:“昨夜一战,我军从一开始便抢得先机,占据绝对优势,两个时辰之内便攻上城楼。由此不难看出,西凉铁骑擅长野战,冲锋陷阵不在话下,却不善守城,因为昨夜驻守陈仓城的西凉军大多是战骑。但不得不承认,西凉军确实勇猛异常,战力惊人。在我军陆续登上城头的情况下,西凉将士却并未退却,反而拼死抵抗,其间没有一个人畏惧怯战,更无人临阵脱逃。战斗意志之顽强,实为属下生平之仅见。”
说到这儿,阎圃语气一顿,丝毫没有注意到张鲁已然神色不悦,思量着继续说道:“这是属下从此战之中的观察所得,西凉军的弱点便是善攻不善守。与此同时,属下还发现李利在西凉军中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威信与影响力。像昨夜这样力挽狂澜之举,恐怕也只有李利才能做到,西凉将士将他视若神明,完全是战神的化身。
他没有现身之前,西凉军虽然勇猛彪悍,却并非不可战胜。但他出现之后,整个西凉军恍如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战斗力骤然上升至极致,与主公麾下的护教卫队相比毫不逊色。最可怕的是,护教卫队仅有万余人,而李利麾下的西凉军却多达数十万之众。如此多的堪比护教卫队的兵马,俨然是一支虎狼之师,难怪天下群雄无人能与之正面抗衡。此外?”
有感而发的阎圃不经意地抬头,却意外看见张鲁面色阴沉,神情极为不悦,似是正要发怒。这一发现,令阎圃骤然惊醒,话音戛然而止,再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与此同时,阎圃连忙告罪道:“主公息怒,在下失言了。在下并不是刻意恭维李利,而是就事论事,据实而言。这对我等以后再与李利作战很有裨益,完全可以针对西凉军的弱点采取行动,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方可取胜。此战过后,我等便要和西凉军长期对抗,这就迫使我等不得不有所准备,寻求取胜之法。兵法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因此我等首先要了解西凉军和李利,而后才能打败西凉军。在下所言皆是出于肺腑,请主公明鉴。”
张鲁闻言神色稍缓,却仍然语气不善的沉声问道:“既然你对李贼如此细心观察,不知有何发现?你不妨说说李贼其人如何,我等又当如何打败他?”
“这”阎圃惊疑不定地看着张鲁侧脸,心中百感交集,既想推却不言,又想趁此机会劝说张鲁一番。劝他尽早改变态度,不能再和西凉军继续对抗下去了。
“既是主公询问,在下便直言相告。李利其人。刚而坚韧,智而狡猾,善于谋而后动,不动则已、动则必胜,堪称文韬武略的枭雄。而且,李利极有识人之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胆放权,近年来对西凉各州郡大刀阔斧的实施新政,并卓有成效。这是有目共睹的。西凉百姓生活明显好转,以致三年来很少再有西凉百姓逃往汉中,甚至、、、甚至我汉中百姓还有不少人私自逃往西凉境内,重新安家落户。这些事。想必主公早已耳闻。心中有数。”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阎圃索性不再看张鲁阴沉的脸色,不吐不快地道:“现如今,李利已有四州之地,拥兵五十万,坐守西都长安,口衔天宪,叱咤风云。威震天下。而我汉中不过是一郡之地,纵然钱粮充足。且有十余万兵马,却仍然无法与西凉军正面对抗
因此,在下当初便劝阻主公出兵与李利结怨,不仅如此,还应该主动与其交好,如此方能确保汉中太平。但现在双方已经开战多时,说什么都晚了,已然无法和解。为今之计,我等只有两条路可选,其一是联合益州刘璋共同对抗李利,其二是上表天子请求责罚,并向李利进献粮草辎重,请求李利回师撤兵。除此之外,我等再无第三条路可选;如果硬要说还有第三条路的话,那便是血战到底,最终城破人亡,灰飞烟灭。”
说完话后,阎圃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张鲁的神色,刻意策马缓行落在张鲁身后,缄口不言,静等张鲁决断。
此刻张鲁的脸色确实很难看,满脸铁青,似是义愤填膺,却又眼神飘忽,眉毛剧烈跳动,神情阴鸷,情绪极不稳定,如同急剧翻腾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怒火喷发。
然而,就在阎圃已经准备迎接张鲁的怒声训斥之时,却听他语气低沉的幽幽说道:“我等与益州刘璋联合出兵抵抗西凉军,说起来容易,但实施起来就如蜀道一样,难于登天。去岁刘璋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我母亲和四弟斩首示众,而后还调集重兵企图攻打汉中,却被我张鲁迎头痛击,一鼓作气抢占巴郡四县之地。自此以后,我汉中便与益州刘璋水火难容,屡屡发生摩擦,互相提防至今。”
“至于向李利进献钱粮辎重,以期西凉军撤兵,我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可、、、可这么做就意味着我张鲁向李利俯首称臣,等于是主动乞降,如此我张氏一族上百年的基业便要毁于一旦,这让我如何对张家列祖列宗交代,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祖父!”
张鲁这番话说得十分中肯,可阎圃却从中听出许多深意。其一,眼下张鲁还不甘心沦为李利的殿下之臣;其二,他很怕死,还想长命百岁呢;其三,他对联合益州刘璋共抗李利还抱有一丝希望,却担心刘璋不肯出兵相助。
想到这里,阎圃打马上前与张鲁并肩而行,低声道:“主公不必担忧。现如今我等还没到山穷水尽之时,暂不考虑向李利妥协,却可以遣使前往益州,说服刘璋出兵,与我等联合抗李。毕竟,汉中乃益州门户,扼守着进出蜀道的咽喉,汉中一旦落入李利之手,那益州便将直接面临西凉军的压迫威胁。这便是唇亡齿寒,如此浅显的道理想来益州刘璋不会不懂;即使他看不出来即将到来的危机,但益州文武官员之中不乏能人,他们岂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故此,只要我军在陈仓城下战败的消息传到益州,刘璋和一众文武官员必定坐不住了,唯恐汉中失陷后,李利还不罢手,直接挥军攻取益州。是以,此时我等只要遣使前去益州表明态度,益州刘璋必然出兵相助,因为他别无选择,只能和我汉中军一起对抗李利,否则汉中失陷之日就是益州覆灭的开始。”
“说得好!”张鲁闻言神情大振,当即大手一挥,放声道:“如有益州大军相助,何惧李贼?众将士加快速度,随我前去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