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虎贲中郎
但见他身着金色战甲,头戴鹰盔,披挂黑色战袍,腰系虎纹蛮腰带,系挂五尺玄铁剑,脚踏穿云靴,雄姿英发,雄壮威武,气吞山河。座下一匹体长一丈二、肩高近丈的通体乌黑的黑膘马,四蹄强壮有力,鬃毛光滑飘逸,黑亮可鉴。此马两侧腹中有两个旋儿,左右对称,旋儿中心足有成人拳头大,旋儿周围有一圈圈状若鳞甲般的黑色厚茧,可以保护腹内脏器不受外力伤害。
这是一匹真正意义上的千里神驹,天生护体之象,更是一匹极具攻击性的烈马,很难驯服。不过一旦被人驯服,此马在沙场上无疑是武将最忠实最得力的臂膀。不仅能够驰骋沙场,还能帮助主人攻击敌人,其战力不逊于近身亲卫,甚至犹有过之。
周瑜身上这套战甲与李利的黄金战甲一模一样。两者不同之处在于,李利那套战甲还经过工匠反复加固,防御力有所加强,此外黄金战甲之内还有一套刀枪不入的金龙软甲。除此之外,两套战甲同根同源,都是灵帝收藏于大内府库的极品战甲,总共只有五百套。全部被李儒所得,随后赠送于李利。
原本李利打算筛选一批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兵士,严格训练之后赐予他们黄金战甲,组建近卫军,可惜一直没能付诸于实际行动。搁浅至今。现如今西凉军中拥有黄金战甲的将领不过区区十几人,其中各营主将统领都有一套。军师贾诩、尚书令李玄和侍中李儒三人各有一套。外加新任司徒李傕,除此之外,再无人能获得如此殊荣。
时隔两年之后,终于又出现一位获得黄金战甲的将领,并且还得到一匹宝马良驹。由此足见李利对周瑜真不是一般的赏识器重,简直就是恩宠有加。待其极厚。要知道鲁肃和郭嘉二人目前都没有获得此等赏赐,但周瑜却是战甲宝马都有了。如果再加上他此刻手中那杆长约两丈的陨铁长枪,可谓是一应俱全,全是万金难求的宝甲神兵和神驹。但凡李利能够给予他的装备,几乎悉数相送。
对待麾下将领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当世之中并不多见。若是再加上亲自替部将上门求亲,最终抱得绝世美人归的话,那么迄今为止当世仅有李利一人,而获此恩宠之人也只有周瑜一人而已。当然,李利的弟弟李暹不在此列。毕竟他们二人是一母同胞,李利身为长兄,理应照顾弟弟成家立业,保护他的安全。
勒马驻足于周瑜身后的将领,人数稍逊于蛮军,但实力却不容轻视,绝对不逊于於夫罗身后的一众蛮将。从左到右依次是:校尉何曼,裨将军梁兴,裨将军胡车儿,中郎将曹性,先锋将军张辽,中军副将、虎贲营统领典韦,副统领鞑鲁,副统领李蒙,副先锋许褚,后军辎重官陈到和郡府兵校尉桓义。此外还有一人破例披甲上阵,跻身阵前,勒马驻足在桓义身边,此人就是先前从虎贲营副统领位置上被贬为屯长的段煨段仲明。
细细数来,周瑜身后的将领丝毫不比蛮军将领少。然则汉军阵前之所以阵势不如蛮军雄壮,这是因为蛮军阵前有三位统帅并肩而立,而周瑜仅有一人勒马阵前,由此才显得势单力薄。
一排战将身后还有两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们没有披挂战甲,仍旧身着儒士长袍,骑着战马立于战骑之中犹如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不言而喻,这二人就是随军主簿兼领参军鲁肃和随后赶来的军师法正。
日上三竿,青狼谷内两军对垒。
待蛮军列阵完毕,但见於夫罗策马上前,行至两军阵前,扬声喊话道:“汉将周瑜何在,上前答话!”
很显然,周瑜就站在於夫罗对面,可他却偏偏视而不见,其意在藐视周瑜,明知故问。
千万别以为蛮军都是有勇无谋之辈,须知这些能在乱世中登上首领之位的蛮将,其自身除了勇武过人之外,还都是颇有心计之人,否则他们活不到现在。眼前於夫罗就是如此,他在两军阵前无视周瑜,扬声大喊,蓄意贬斥周瑜,就是为了压制汉军士气,因为周瑜是汉军主将。
哒哒哒!
周瑜打马出阵,数息间奔至阵前,距离於夫罗五十步勒马驻足,当即厉声道:“蛮贼不必逞口舌之利,周瑜在此,你奈我何?”
“哦?原来你就是周瑜!”於夫罗抬眼看着周瑜,佯作姿态地恍然大悟道:“先前三次交战,我还以为你是汉军先锋校尉呢,没想到你竟是汉军主帅!”
阴阳怪气地说出一句话后,於夫罗啧舌说道:“啧啧啧!看来李利小儿手下当真无将可用了,竟然让你这等小白脸领军出征,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呀!”
“哼!”周瑜脸色阴沉地冷哼一声,眯眼怒视於夫罗,本想还口大骂一番。以泄心头之恨。但话到嘴边,他却生生咽下,闭口不言,紧紧盯着於夫罗略显枯黄的脸颊,心神急转思量起来。
於夫罗与一般蛮夷首领不同,他久居汉地,对汉人习俗和礼节知之甚详,算得上是了如指掌。因此他知道阵前叫骂不需要破口大骂,很清楚哪句话既能让周瑜动怒,又能打击汉军的气势。
事实正如他心中所想。一句“小白脸”就让周瑜满脸愤怒,轻轻吧唧几下嘴巴,就能让汉军将士义愤填膺。
然而让於夫罗颇感意外的是,满脸怒色的周瑜并没有恶语相向,反倒一声不吭地怒视着自己。似乎并不急于策马冲杀过来。
没错,於夫罗此番出阵却是有备而来。并非单纯地出阵叫骂两句。逞口舌之利。刚刚在阵前,他就发现周瑜虽然穿着金光闪闪的战甲,实际却是个白面文士,即使能文能武,想必武艺也高不到哪去。有鉴于此,他策马出阵后三言两语便将周瑜激怒。若是周瑜不知死活地冲杀过来,那他就能趁势擒下周瑜,此战便可不战而胜。
可惜周瑜生生忍下了心头怒火,不发一言。这让於夫罗大为失望,从而不敢轻举妄动。
於夫罗这番心思周瑜并不知道,否则他或许就会如於夫罗所愿,策马冲杀而来。但结果一定不是於夫罗所想的那样,恰恰相反,周瑜完全有能力生擒於夫罗。不过於夫罗若是被擒,其身后的蛮军非但不会退军,反而会一股脑地冲杀上来,而这种局面却不是周瑜所愿,於夫罗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有很大利用价值。因此周瑜根本没想过阵前出其不意地生擒於夫罗,一丝念头都没有,故而他自然不会想到於夫罗竟然打算擒下他,藉此要挟汉军就范。
“蛮贼你企图激怒我,只怕是一厢情愿之举,太自以为是了。我周瑜年少是不假,却早已及冠,不再是冲动的懵懂少年,否则我家主公也不会将数万大军尽数交付于我执掌!”留意到於夫罗目光闪烁,周瑜十分不屑地扬声说道。
“是吗?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却是有几分能耐,我先前小看你了。”於夫罗神色不悦地沉声道。
周瑜闻言冷笑道:“过奖了。还是那句话,我家主公派我出战蛮夷,自然有我主的道理,岂是你这等蛮贼所能理解的?”
“哼,小儿休得猖狂!”於夫罗闻言大怒,厉声道:“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本单于麾下十余万铁骑,而你身后的汉军有多少,区区四万败军而已。我军三倍于你,只要我抬手一挥,定叫尔等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
“哦,真是这样吗?那你就挥手让我看看,尔等蛮贼如何让我军灰飞烟灭?”周瑜满脸不屑地冷笑道。
“竖子安敢如此狂妄!”看着周瑜脸上极尽讽刺的笑容,於夫罗胸中怒火腾腾上窜,瞬间气得怒不可遏,再也没有心思激怒周瑜了,当即破口大骂道:“小儿乳臭未干,信口雌黄,休要逞口舌之利,可敢与我一战?”
“呃!”周瑜闻言愕然,以己之道还施彼身地啧舌道:“啧啧啧!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与你厮杀胜之不武,日后定有人说我恃强凌弱,欺负老年人。何况、、、就凭你还不够资格与我交战!”
说完话后,周瑜当即打马回撤,朗声道:“蛮贼阵前挑战,诸将谁与我拿下此贼!”
“驾嗒嗒嗒!”
“蛮贼休要撒野,某段煨前来战你!”周瑜话音未落,但见阵前飞马跃出一骑,打马直奔阵前而来,仔细一看却是迫切需要试图戴罪立功的段煨。待两马错身之际,周瑜低声道:“切记留下於夫罗性命,随后我还有大用!”
第585章战敌魁喜忧参半
哒哒哒!
马蹄声迅疾,一抹黑影宛如离弦之箭从周瑜身旁疾掠而过,直奔於夫罗杀去。
“段煨来也,蛮贼拿命来!”
临近於夫罗马前之际,段煨怒喝一声,双手脱缰,紧握三尖两刃战刀迅猛杀到。
这一声怒喝便是战前通名,亦是提醒对方准备迎战,藉此显示武将的坦荡胸怀,绝非不宣而战的阴险之徒。
阵前厮杀是武将的荣耀,赢要赢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输要输得竭尽全力,无怨无悔。
两军阵前搦战,没有太多的阴谋诡计,这个时代的武将秉承春秋遗风,战斗中没有暗器、兵器上藏毒等下作手段,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厮杀,大都正面攻击,没有人背后出手,混战例外。因此,阵前斗将中双方将领都会临阵通名,如此便不惧人言,更不会被人私下诟病。
不过,当某些威名赫赫的武将太过强横,令人惊惧不已之时,就会出现许多下作手段;比如这个时代最负盛名的武将大多死于宵小之手,而不是战死沙场。
段煨此番出战,即使不报姓名,亦不为过。因为他是从於夫罗眼前出战,没有偷袭之嫌,但他仍旧通报姓名,除了彰显自己的宽阔胸襟之外,还有替自己扬名之意。
他太需要这场战斗了!
在此前数次战斗中,典韦、鞑鲁和李蒙等虎贲营将领率军破敌立功,仅是池阳城之战就足以洗刷虎贲营之前的耻辱。如此以来,全军上下惟有他段煨仍是戴罪立功之身,从虎贲营副统领、拜将封侯的将军贬为军前一屯长,如此巨大的落差让他倍感压抑,满怀屈辱。
此前每次战斗。段煨都冲锋在前,勇不可挡,屡立战功,但这些功绩还不足以让他官复原职,远远不够。所以,此番阵前出战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如果在两军阵前打败敌魁於夫罗,这才是真正的戴罪立功,足可洗刷他身上背负的过失。
“杀!”战马疾奔之中,段煨龇牙低吼。振臂一挥,手中三尖两刃战刀惊鸿出击,直奔於夫罗胸口挥刺而去。
於夫罗同样是久经战阵的宿将,虽然在中原一带没有太大的名气,但在并州地界上也是响当当的南匈奴勇士。否则他很难在并州立足。更不可能在被族人驱逐出境后在上党一带盘踞多年。
面对段煨挥刀而来,於夫罗断然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狂妄自大到驻马原地迎战段煨。电光火石间。但见他骤然横刀立马,继而猝然奔袭,随手甩开缰绳,双手高举战刀,与段煨迎面对冲之中,一记势大力沉的力劈华山直逼段煨头颅砍去。
这一霎。於夫罗举刀直劈,段煨挥刀斜刺,二人都没有防守,策马对冲。俨然是两败俱伤之局。
然而当两匹战马迎面相撞的一瞬间,眼见段煨始终没有变招,俨然是一副无惧无畏的攻势,如此情景,於夫罗不由胆怯,不得不变招。但见他手中战刀猝然变向,刀锋陡转,直劈转变为横劈,意在荡开段煨挥刺而来的三尖两刃战刀。
这一刻,於夫罗惜命的本性尽显无遗。因为他是匈奴单于,之前被族人所阻无法正式继承单于之位,但现在形势急剧转变。他期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只要打赢这场大战,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登上单于宝座,执掌匈奴王庭,苦尽甘来。故而他此时不想与段煨拼命,因为他的命比段煨金贵。两者根本不对等,怎可不顾一切与之殊死厮杀?
奈何於夫罗并不知道,如果他不主动变招,段煨必然改变攻击路线,改攻击为防御。因为段煨不仅是个惜命之人,而且处事低调、谨小慎微,所以他根本不会和於夫罗拼命。只不过他现在所面临的处境十分艰难,从将军降为屯长,心中憋着一口闷气,从而促使他暗暗发狠,孤注一掷。幸运的是,他赌赢了,於夫罗终究年纪大了,很怕死,不敢和他拼命。
所以,段煨等待一个月之久的立功机会终于出现在眼前,破敌立功就在此时。
说时迟,那时快。
“锵噗!”
两马擦身而过的一刹那,两柄战刀凌空碰撞,火星四溅,抨击声砰然乍起。战刀相撞的一瞬间并没有出现於夫罗希望看到的景象,他手中战刀侧击在三尖两刃战刀的刀杆上,非但没能如愿以偿地荡开段煨急刺而来的战刀,反而被刀锋上传来的巨大反弹力道震得身体一晃,既而双臂震颤,手中刀柄险些脱手而出。恰在此时,段煨手中战刀稍稍停滞后,刀杆一扬,荡开於夫罗的长柄战刀,进而迅猛直刺,咻然刺进於夫罗左侧腹下。
“啊嘭!”
凄厉惨叫声中,於夫罗吃痛不住,手中战刀瞬即脱手跌落在地。正当他失声痛叫之际,只觉身体骤然一轻,视线中他的座骑正在撒腿向前奔跑,而他却四脚腾空地急速倒退,左腹剧痛愈发剧烈,一股脑涌进脑门,以至于他纵然想立即昏死过去,却被剧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想死都难。随着一声锐器呼啸声传出,於夫罗腾空倒飞的身体凌空倒翻,既而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