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虎贲中郎
邹静闻言神情微变,轻声说道:“姐夫,确实此事。难道姐夫觉得静儿不适合当管家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当管家之后,会很辛苦,担心把你累着。你看咱们后院人员不少,侍女、仆从和杂役等加在一起也有两三百人。再加上你无瑕姐她们六人,每天还得你在身边相伴。这样以来,你可不轻松,里里外外的张罗,琐事繁多。担子不轻啊!”李利疼惜地看着邹静说道。
听了李利这番话后,邹静笑得格外甜蜜。柔声说道:“谢谢姐夫关心。事实上。内府管家没你说的那么累。后面的杂役和仆从,他们都有人管,我只管咱们府中的婢女,偶尔查看一下府中日常用度即可。若是出了差错,大夫人会出面解决,另外五位夫人也会帮忙的。”
李利闻言神情愕然。诧异地说道:“没想到你们还很有章法,层层管制,很有条理!这是欣儿想出来的,还是无瑕她们商量制定的?”
邹静笑着答道:“这是六位夫人早就商量好的。从今天开始执行,而我也是第一天上任内府管家。”
“呵呵呵!如此说来,姐夫也得听静儿的安排,对吧?”李利笑着问道。
让李利没想到的是,邹静居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对,姐夫所言不错。我刚刚就是专门在内堂等你回来,大夫人让我禀报姐夫,今晚你在钰姐姐房里就寝。”
“呃?为什么这样安排,难道这里面还有讲究?”李利惊诧地问道。
“姐夫好聪明,一语中的!”邹静神情雀跃地点头夸赞李利,随之接着说道:“姐夫不会忘了几天前六位夫人让你挑选喜袍的事情吧,当时你最先挑了钰姐姐做的喜袍,所以你今天晚上就去钰姐姐那里。”
“你们可真有主意!”李利惊叹一声,接声问道:“静儿,既然你们今晚已有安排,那明晚是不是也早就定好了?”
邹静闻言脸颊羞红地低声说道:“是的。姐夫今晚去陈钰姐姐那里,明天去大夫人李欣姐姐那里,接下来依次是蔡琰姐、无瑕姐、任姐姐和董婉姐姐那里。再往后就是依次轮转”
李利听着邹静的讲述,脸上的表情很诡异,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神采。
沉默半晌后,李利起身走向自己的寝室。不过他的卧室如今却是李欣的闺房,因为她是龙骧李府的大夫人。
几天前,后院重新清理的时候,李利没有参与其中。不成想他居然没有自己的卧室,以至他要想休息,只有去六个妻室的房间里睡觉。除此之外,他便只能睡厢房。
由此可见,他家中的六个妻子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冰雪聪明。如此安排,确是要把精力旺盛的李利榨干净,一天都不能让他闲着,每晚都得陪老婆睡觉。六个老婆轮流侍寝,让他在坐享齐人之福的同时,也要付出巨大的精力。
乍听这样的安排,李利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这是滇无瑕出的鬼主意。除了她之外,李欣她们绝对不会这么知根知底的压榨他。
“静儿,去把钰儿她们全都叫到我房里来。新婚之夜,难道她们想独守空房吗?简直是胡闹,居然还弄出一个六人轮流侍寝的顺序!这事我说了算,让她们全部到我房里,谁敢不来,我当着其他五人的面,家法伺候,打她屁股!”李利边走边说道。
“哦!”邹静听到李利的话后,羞得面红耳赤,低声应道。随即她快步走向滇无瑕的房间,因为六位夫人有五个都在滇无瑕房里,只有陈钰一个人留守在她自己的闺房中。
正当李利打算大被同眠之际,千里之外,武威郡治下的休屠荒原上,一支人数约三万人的轻装骑兵趁夜逼近休屠城。
休屠城,地处休屠荒原最北面的平原地带,是武威军休屠马场的北面屏障,也是防御来自北面南匈奴和鲜卑入侵的边境重镇。与此同时,这里还是李利收复武威郡时最早建立军马场之地,若是把它看做李利立足凉州的发源地,亦不为过。
现如今,休屠城的城墙先后经过三次大规模的扩建和修缮,长达十余里,城高四丈,厚两丈五尺,扼守着北面入口,俨如一座易守难攻的关隘。此城,拥有数万牧民,专门给休屠马场放羊牧马。城中守城步卒三千余人,守将便是在武威军中有着“铁壁将军”之称的李典李曼成。
距离休屠城十余里的南面荒原之中,有一座建筑面积十分庞大的邬堡,这便是武威军名下的休屠马场。这座邬堡式建筑中,圈养着近五万匹优良战马,常年居住在马场内的牧马人大约五千余人。这些牧马人每月有固定的休息时间,粮饷丰厚,他们的家眷多达两万余人,全部住在休屠城内。
除牧马人之外,邬堡内长期驻扎着两千余铁骑,马场左、右都尉便是桓狼和桓豹兄弟二人,他们还兼着休屠城副将之职,隶属李典帐下。
桓狼和桓豹二人是异姓兄弟,在武威军将领中声名不显,算是默默无闻的那类人。不过若是提起他们投奔武威军之前的名号,恐怕凉州各郡县的官吏皆是耳熟能详,简直是如雷贯耳,声名极其响亮。他们就是昔日飞马盗的三首领和四首领,本是兄弟六人,严格说来他们是飞虎桓飞的家将,号称“桓家六将”。
六兄弟分别是桓狼、桓豹、桓忠、桓义、桓双和桓全,他们曾经都是武威军中的军侯。去年秋天,桓狼因屡立战功,且自身擅长驯马,骑术精湛,从而被李利任命为休屠马场都尉,接替蒙崇掌管马场,并训练新兵。一个月前,也就是李利率军赶赴长安之时,将桓豹也派到马场任职,担任右都尉,与桓狼一起守卫马场。
马场内除了牧马人和两千铁骑之外,还有两千多名新兵。只不过这些新兵都是开春以后各县招募来的流民青壮,训练不久,如今勉强能上马征战,但战力有限。他们没有经过战火洗礼,与守城步卒相比都有不小的差距,难堪大用。
故此,休屠荒原上总共驻扎着将近八千兵马,虽然他们的战斗力良莠不齐,但人数确是不少,听起来很有气势。
明月悬空,群星闪烁。
夜幕下,北面荒原边缘突然出现一支三万人的精锐铁骑,他们胯下的战马蹄裹布,口衔枚,不点火把,借着皎洁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朝着休屠城行进。
随着策马走在最前面的将领陡然勒马止步,三万铁骑行进的身影戛然而止,寂静无声地驻足在距离休屠城三里之外的荒原上。
“寿成兄,城中还有不少灯光,显然他们还没有睡熟。看来我们还需稍等片刻,才能下令攻城。”
月光下,但见刚刚勒马止步的将领赫然是镇西将军、金城太守韩遂韩文约,而被他称作寿成兄的魁梧将领,显然是西凉太守马腾马寿成。
马腾冷眼看着休屠城中微弱的火光,语气阴沉地说道:“今夜是李利小贼的成婚之夜。城中之人估计还在为李利小贼大婚遥向庆祝,就让他们再多活片刻吧!”
韩遂阴笑着接声说道:“是啊!想来李利小儿此时正在长安城风流快活,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兄弟二人会率军夜袭休屠马场。李利新婚之夜,就是休屠马场夷为平地之时。寿成兄高明啊!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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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良辰美景之兵临城下
休屠城外。
月光下,韩遂放肆的诡笑迎风飘散。
三万铁骑毫不掩饰的伫立在荒原上,但韩遂勒马驻足的地方选得很好,刚好选在避过月光的阴暗处。因此,城头上的守城将士睁着眼睛也发现不了这支夜袭大军。或许半个时辰后,随着月光的移动,大军就会自动显现身形,只不过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为了此次偷袭休屠马场能够一举成功,马腾和韩遂二人足足筹划了将近一个月时间。
大半月前,当李利大军抵达长安的时候,韩、马二人开始发兵,三万大军分散出动,昼伏夜行,足足潜行十天,最终在安定郡与北地郡交界处的枫叶峡谷汇合。随即他们就在枫叶峡谷安营扎寨,继续潜伏了五天。
直到李利婚前的第三天,也就是李利率军与吕布军厮杀的同一天,韩马大军连夜拔寨起行,绕过武威郡边境,一路西行,直至接近休屠城三十里的地方,再次潜伏下来。他们静静地等候,等待远在长安城的李利大婚之夜,休屠城大肆庆祝之时,夜袭休屠城北门,一举踏平休屠马场。
与此同时,韩遂和马腾二人动身起行之时,还派人给李利送去了装满五辆马车的贺礼,合在一起价值超过两百金。这是韩遂的主意,他想让李利高兴一下,得意一回。当李利得意忘形的时候,他和马腾率军席卷休屠马场,让李利得知这个消息后,欲哭无泪,好好品尝一下得意忘形的苦果。
这就是韩遂的为人作派。他生平逢人三分笑,从不恶语伤人,自诩高雅文士。文质彬彬,从容淡定,自负胸有韬略,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他自从遇到李利之后,形象全毁了,与李利在阵前数次破口大骂,俨然骂街泼妇一样,实在是有辱斯文,极大地折损了他韩遂西凉名士的声誉。
因此韩遂对李利那是恨之入骨。恨得咬牙切齿,近大半年来都没睡过安稳觉。再加上他此前侥幸在李利手下逃过一命,被黑蛮子典韦一戟射中肩膀,坠落马下,险些一命呜呼。此一节对于韩遂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致使他时刻惦记着报仇雪恨。只要能让李利不舒服。损失惨重。哪怕是赔本的买卖,他韩遂都愿意做,因为他高兴!
正因为如此,所以韩遂此次与马腾再度联手偷袭武威军的休屠马场,他姿态很低,摆出一副以马腾马首是瞻的样子。他与马腾各自出兵一万五千轻骑。然后将兵马全部交给马腾指挥,他在一旁积极配合。
可以说此次夜袭休屠马场,韩遂表现出来的积极性空前高涨,不惜成本。不要面子。只要能攻破休屠城和休屠马场,他愿意孤注一掷,在所不惜。
而马腾也确实没让韩遂失望,真有两把刷子。他愣是将三万大军不漏踪迹地潜行到休屠城下,自始至终都没让武威军斥候和细作发现,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西凉宿将,当真是不同凡响。对此,尽管韩遂嘴上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清楚,在领兵征战方面,他确实不如马腾,而且差距还不小。
荒野上,马腾一直板着脸神情贯注地注视着休屠城内的火光,神情肃然,不苟言笑。而韩遂脸上却一直挂着阴森森的诡笑,眯着眼睛寒光闪烁地看着远处的城头,神情诡异而狠毒。
“寿成兄,城内的细作是否早已安排妥当,只等我们在城外点起火把,城中细作便即时攻取城门?”韩遂似乎对马腾的安排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确认道。
马腾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怒色,头也不回地沉声道:“嗯。眼下休屠城中有我们五百多名细作,他们潜入此城已经快一个月了,早已准备妥当。事先我交代过他们,定在李利大婚之夜里应外合,袭取北城门。
但休屠马场的邬堡内戒备森严,细作很难渗透进去,因此邬堡中没有我军细作。不过这些无关大局,只要我们一举攻入休屠城,占据城池,休屠马场内的两千轻骑不足挂齿,挥手之间便能将其覆灭!”
韩遂闻言后,终于安心了。随即他颇为感叹地说道:“看不出李利小儿还有些手段,知道马场内决计不能被细作混进去,否则那数万匹战马随时都可能变成死马。李利小儿不简单哪!倘若他不是在我等凉州地界上,韩某还真不想与他为敌。古话说,欺老莫欺少,此子少年雄才,原本前途无量,怎奈他偏偏要与我等争夺凉州,始料不及呀!”
听了韩遂这番话,马腾尽管依旧板着脸,但他心里也十分赞同韩遂之言。
自从李利上任武威太守以来,凉州各郡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明显的变化便是凉州境内的流民越来越少,大多数流民在去年年底纷纷涌入李利辖下的四郡之地,据说他们都得到了妥善安置,虽不能说是丰衣足食,但至少能有个温饱,不至于冻死、饿死街头。
李利此举,吸引大量人口前往武威郡,仅仅是去年一个冬天,凉州各郡先后有不少于十万流民进入李利治下的郡县。毫不夸张地说,如今凉州十二郡之中,近乎一半人口集中了李利治下的四郡之地,实力惊人。
倘若再给李利几年发展时间,恐怕凉州全境早晚都是他的掌中之物。马腾和韩遂二人早晚必被李利所灭,除了俯首称臣或是逃亡其它州郡之外,他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败局已定。
然而,李利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抛下根基之地,带领大军前往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完婚。此举,在马腾和韩遂二人看来,简直愚蠢之极,舍本逐末,白白错失一统凉州的大好机会,从而给他们二人可趁之机,再度扭转凉州的局势。
“呃?寿成兄,时间差不多了。皓月当空,我军已经无法藏匿行迹,下令点起火把,攻城吧!”正当马腾若有所思之际,韩遂突然开口说道。
马腾闻言立即抛却脑海中的杂念,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月亮,既而举目远眺休屠城头上的守城将士身影。但见城中的火光渐渐沉寂下去,灯光越来越暗,显然城中牧民此时已经熄灯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