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虎贲中郎
鞑鲁闻言一愣,顺着李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瞬间变得很凝重,神情肃然。
半晌之后,鞑鲁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气,随即恭声答道:“禀主公,这位将军气息悠长,气势内敛,显然是武艺高绝之人;再加之将军的身躯异于常人,雄壮无比,手掌宽大,掌心掌背皆有厚茧,身负万钧之力,当有万夫不当之勇。属下惭愧,自负一百五十合之内尚可与这位将军战成平手,两百合之后,属下······必败!属下冒昧一问,这位将军是我军之中哪位统领?”
的确,鞑鲁之所以断定桓飞是军中统领,是因为桓飞与波才迎面而坐,俨然是军中统领级的高级将领。
听到鞑鲁的回答,李利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十分惊喜,甚至有些喜出望外。
李利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麾下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顶级战将中阶实力的猛将。虽然自己先前让他蒙尘于普通小校之列,但此时发现他,也为时不晚。
惊喜莫名之余,李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对桓飞笑着说道:“飞虎,鞑鲁所言,确实否?”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看似突兀,其实恰恰说明李利心中是何等的喜悦。
桓飞其实一直在留心观察鞑鲁。从他起身走到大帐zhōngyāng的那一刻开始,桓飞的注意力全在鞑鲁身上。
桓飞纵横并凉二州多年,见过很多天赋异禀之人,但那些人都是仗着一身蛮力的莽夫,根本不懂武艺和厮杀技法,因此不值一提。之前主公麾下的典韦、滕羽、滕霄和樊勇等将领,让他为之侧目,心中凛然,大为惊叹
前天第一次见到李挚的时候,桓飞更是吓了一跳,险些当即失态。因为他在李挚身上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危险气息。这种危险气息意味着什么,桓飞心知肚明,年少时所经历的死亡威胁,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而李挚恰恰是能够给他造成致命危机感之人,也就是说,李挚居然拥有着不逊于他桓飞的强悍战斗力。
诚然,未见到李挚之前,桓飞自负是主公李利麾下第一战将,自信满满,心境也有些飘浮不定,面对军中其他统领之时,不经意间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李挚的出现,让原本还有一些优越感的桓飞压力大增,原先有些飘飘然的浮躁之心一下子落到地面上,变得冷静沉稳起来。
如果说李挚的出现让桓飞变得沉稳而冷静,那么此时鞑鲁的突然现身就让他彻底开始正视自己,从而端正了自己为人臣下的姿态。
此次东山垭口之行,桓飞根本看不上这个鸟不拉屎的满眼都是石头的山垭豁口。
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这个地方居然还潜藏着鞑鲁这么一个顶级战将中阶巅峰实力的猛将。
听到李利的问话后,桓飞收敛心神,看着鞑鲁正sè地说道:“主公,鞑鲁方才所言,有些过谦了。实际上,鞑鲁武艺与属下相差不多,只需一个突破的契机,他就能与属下的实力相当。
现在他与军中典韦、滕羽和滕霄统领的实力相若,所欠缺的就是一匹强力坐骑和一套上等战甲,仅此而已。而武艺之道,需要自身领悟和机缘,非人力所能及。
只是鞑鲁如今屈居守关小校之职,确是大将蒙尘,还望主公明鉴。”
李利闻言微笑不语,目光灼灼地看着鞑鲁,似是心中在思量,又像是犹豫不决。
片刻后,李利收敛笑容,满脸肃然问道:“鞑鲁,你出身羌人奴仆之家吧?”
“呃,这······。”
鞑鲁满心以为主公李利会重用提拔自己,没想到却等来这么一句话。
顿时,他惊诧不知所措,百般念想涌上心头。
“难道李利嫌弃我鞑鲁出身卑贱,不想提拔重用我?亦或是,他嫌我出身羌人奴隶之家,收留我之后,有损他太守的声誉?不能吧,李典将军不是说主公任人唯贤,不论出身贵贱,唯才是举吗,为何主公现在却追问我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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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捉马儿,李挚建功
尽管鞑鲁心中疑问颇多,但面对李利的问话,他不得不应答。
“禀主公,家父确实是羌人部落的奴隶,而属下也是父亲与羌人女子所生之子。
不过七年前凉州大乱,官军与羌人各部落大战,属下便带着双亲脱离羌人部落,逃回武威郡。三月前,主公赴任武威太守,善待百姓,广发粮食和牲畜,并贴出布告招募兵士,属下就是那时报名参军的。随后,李典将军见属下颇有勇力,破格提拔属下做了东山垭口守将。”
说话之时,鞑鲁有些明白主公李利为何会问及自己的出身,原来主公想要多了解一些自己的情况。
李利用心听着鞑鲁讲述出身来历,不时点点头,面sè平静,气势威严。
“鞑鲁,凭你的武艺和冷静的头脑,你觉得本太守应该任命你什么职务合适?副统领,亦或是统领?”
“这······。”
鞑鲁顿时心中剧震,惊愕地张开嘴,却不知如何应答,额头上瞬间溢出冷汗,挺直的脊梁阵阵发冷。
这一刻,鞑鲁知道主公李利看透了自己急于得到提拔的心思,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霎时,鞑鲁心中对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主公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反而心头颤抖,惊骇不已。
直到此时,他方知主公到任武威郡三个多月以来,诛程银、杀李堪,大败韩遂联军,剿灭荒原异族入侵,武力强行收服飞马盗,这一切绝非侥幸。主公李利是真正的少年雄主,慧眼如炬,善于识人、用人,更能看透人的心思。
鞑鲁回想着李利之前的诸多战绩,心中满是敬畏之情,原本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神情,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神sè恭敬,张扬的气势瞬间收敛起来。
“属下鞑鲁愿给主公牵马缀蹬,甘为马前卒,誓死效忠主公!”
“哦?”李利微微愣神,既而笑呵呵地道:“呵呵呵!鞑鲁不必拘礼,起身说话。凭你一身高强的武艺,本太守给你一个统领之职亦不为过,但你参军不久,战功浅薄,无法与各位统领相提并论。本太守若是现在赐予你统领之职,岂不是赏罚不明、昏聩无能,rì后如何统率大军?
这样吧,你先到金猊卫营中任军侯,掌管一支千人队,rì后若立战功,自当论功行赏!另外,本太守再赐你一座宅院和五百两白银,把你父母接进去,也好早晚敬孝。”
驭下之道,首重恩威并施。
之前李利施加在鞑鲁身上的威势已经见效,现在再赐予他恩惠,提拔重用,直接收录在金猊卫亲兵营之中。
如此恩威并施之下,方能让鞑鲁对李利心怀敬畏之心,真心效忠于他。
鞑鲁听到李利的赏赐之后,神情激动,一双虎目隐隐闪着泪光,“嘭”的一声双膝跪地,恭声说道:“属下领命。主公厚赐,属下铭记在心,rì后肝脑涂地,誓死报效主公!”
李利微微起身,挥手示意鞑鲁起身,正sè地说道:“鞑鲁,百善孝为先,你父母这辈子不容易,rì后好好孝敬老人家!还有,你母亲虽是羌人,却更是你的亲生母亲,与我汉人无异,rì后不得怠慢她。否则,无论你鞑鲁立下多少战功,本太守仍会重重处罚你!为人父母者,不管他是什么人,都没有过错,因为他给了你这条命!”
鞑鲁心中大为感动,因为他知道主公李利的双亲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主公现在这样叮嘱自己,确实是设身处地的替自己着想,俨然如同兄弟一般厚待。
“诺,属下领命!”鞑鲁没有多说一句话,郑重地躬身领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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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垭口南面的山林中,李利与桓飞、李挚和鞑鲁三人带着jīng心挑选的两百余名亲兵,艰难地徒步攀爬在陡峭的石山上。
一行人之中,只有一人攀爬石壁如履平地,健步如飞,此人就是身体初愈的豸奴李挚。
行走在石山上的李挚,犹如虎归山林、蛟龙入海一般来去自如,疾走如飞。无论多么光滑的石壁,他都能躬身吸附在石壁上,既而一路小跑上去。如果遇到石林之中有大树存在,他的攀爬速度会更快,手腕上的锁链飞shè而出,牢牢地锁住树干,既而纵身飞荡,如同猿猴一样,眨眼之间就能登上山头,轻松写意,令李利等人叹为观止。
攀爬过最陡峭的外围石壁悬崖之后,呈现在李利等人眼前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这片森林的面积并不大,但是很狭长。纵向距离只有十余里,横向区域却极为狭长,足有一百余里。
据前期进山探察的斥候禀报,马超一行十几个人就藏匿在这一片狭长的森林里,至今已有十天。
李利一行人此番都是一身扎甲装扮,没有携带长兵器,全是背负弓箭、腰系佩剑上山。
唯一例外之人,还是李挚。他的随身兵器就是手腕上两条两丈多长的镔铁锁链,平时将锁链缠在手臂和肩膀上,使用时臂膀轻轻一抖,锁链哗啦啦地脱身而出,倒是极为方便。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李利一行两百多人进山已经两天,却始终没有发现马超等人的踪迹。
这天中午,李利一行人在一处山顶遮yīn处暂歇。
两天下来,连个人影都没找着,众人都显得有些急躁,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