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岑文本躬身道:“臣在!”
李建成道:“拟制,赐陈应白旌黄钺,节度安西。”
魏征脸色大变,陈应的权力已经够大了,再给陈应加权,将对朝廷是祸不是福。
魏征还没有说话,李建成接着道:“加赐左武卫大将军薛万彻为左卫大将军,持节出镇西州道经略安抚使,西州道下辖,焉耆州、庭州、火州(今天吐鲁番)、新州、狐州、塔州(今巴音郭楞州东南境)。”
说到这里,魏征狂喜。
安西大都护府最繁华的地带,其实就在东部,与甘州、肃州、瓜州、沙州等相连的地方,如今在李建成的命令下,将安西十九州拆出东半部的六州六十一县,几乎囊括了安西最精华的部分。
这样以来,陈应的辖区会大幅度缩小,不过李建成把吐蕃全境,全部划给陈应,让陈应管辖安西大都护府的龟兹、疏勒、以及吐蕃。
虽然总面积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三千余里,可是人口却减少了将近三分之一,而境内吐蕃人则成为第一民族。
……
当陈应接到李建成的圣旨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开元三年的十一月底。
陈应却没有住在松赞干布王宫,不是陈应害怕逾越,主要是他实在受不了里面的味道。
吐蕃人以牛粪为财富的象征,谁的牛粪多,就家就富有。当然,造成这种风俗的原因非常简单,吐蕃雪塬煤炭资源相对中国的其他地区来说,非常稀少,主要是雪塬大陆地质形成的主要原因。
虽然后世探明储量将近十亿吨煤炭,不过这些煤炭还不及新疆昌吉州的准东矿区,那里的储存量超过四十亿吨,而且是浅层煤矿,几乎是半露天的形式。
而在雪塬想要推广煤炭使用情况,在陈应看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首先运输非常困难,哪怕位于叶县附近的煤炭其贱如土,可是运送雪塬,价值翻上百倍不止。
平均一车煤炭,需要增加上千钱的费用。几乎每斤煤炭可以卖到三至五文钱,这个价格几乎与一斗粮食的价格相当,哪怕陈应也感觉肉疼。
牛粪是吐蕃人最主要的燃料,哪怕松赞干布也不免俗,松赞干布的王宫中,光佣人就超过千人,加上持甲护卫,平常时期生活的人超过五千人。在这么一个面积不小的王宫城内,每天消耗的燃料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吐蕃人为了满足王宫的取暖需求,在王宫之内,设立了明暗共计六个牛粪储藏仓库,也不知道这里的牛粪储存了多久,反正特别是暗室里的牛粪,陈应担心明火把里面的沼气点燃了。
陈应冬天松邦堡城的味道还好,关键是夏天的时候,这里绝对不是人待的,能臭得大脑缺氧。陈应自然不会住在粪堆里,所以搬出了松邦堡城,在松邦堡城羊尼河谷找到了一处温泉谷,在此修建了住院和营寨。
陈应现在就是安西的无冕之王,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安西的政治中心。
当陈应在松邦堡城的时候,松邦堡城就繁华无比,客商云集,富豪云集,可是,陈应搬到羊尼河城的时候,松邦堡城就迅速衰败了下来。
当接到李建成的圣旨的时候,陈应也是明显一愣。
因为,陈应居然给他了节度安西的权力,而且节度使这个官职比历史上早出现了一百多年。
节度使与安西大都护府不一样,后者是一个管理机构,而前者只是一个官职。
主要管理军事,没有管理民政的权力。
在最初的节度使其实大军区的司令员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中后期,当节度使管理上民政庶务的时候,已经要土皇帝没有区别了。一旦节度使造反,朝廷除了平叛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当然,对于陈应的变化是他多了一面大燾,上书安西军节度使陈。
马周看着圣旨之后,笑道:“恭喜主上!”
“没有什么好恭喜的!”陈应摆摆手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马周躬身道:“好了!”
陈应叹了口气道:“在朝廷里那些官老爷眼中,本大将军现在位高权重,乃是实至名归的安西王!”
马周道:“难道不是吗?”
“不是啊,其实他们都错了!”陈应指着远处道:“现在的吐蕃就是一张白纸,而且还是士族门阀的禁区,在这里,只是本大将军的一块试验田。”
陈应一边看着马周撰写的“议摊丁入亩”,一边在脑海里搜索着历史上的摊丁入亩。
陈应利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来构思关于吐蕃的可行性办法。
陈应现在就是在安西试验大唐将来治国的可行性方略。
马周试着道:“真可施行,他们会串联起来反对主上!“
陈应不以为然的笑道:”本大将军会怕他们反吗?他们敢反就拿脖子试试本大将军的横刀锋利否!“
马周张了张嘴,没有再劝。
他知道陈应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他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
”执行吧!“陈应想了想道:”命令陌刀军、背嵬军、骁骑军、越骑军全部把眼睛放亮点!“
马周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道命令下去,肯定会天地变色,肯定会杀得人头滚滚。
第一百零四章他必须活到那个时候
第一百零四章他必须活到那个时候
作为站在历史肩膀上的巨人,陈应比大唐最联盟的房玄龄、魏征看得更清楚。大唐由盛转衰,最大的根子,不是出在李隆基身上,而是出在唐初。既制定大唐框架结构和武德律的李建成和李渊身上。
就像租庸调制,唐高祖武德二年(619年)二月规定,每丁纳“租二石、绢二丈、绵三两”。丁男二十岁以上,授田百亩,其中二十亩为永业田,八十亩为口分田。死后还田。政府依据授田纪录而向人民徵收租庸调。不论贫富,一律缴纳定额的租庸调。
李建成在李密的帮助下,制定这个租庸调制的时候,极大的缓解了大唐自武德元年浅水塬之败,财政枯竭的窘迫局面,为盛世大唐打下了基础。
但是,李建成并没有考虑到,任何政治制度,都有一定的时效性。一旦人口逞爆炸式增加,超过土地的承受能力,就会酿成巨变。租庸调定须均田制的配合,一旦均田破坏,租庸调法则失败,武周后,由于人口增加,又不断土地兼并,朝廷已无土地实行均田制,男丁所得土地不足,又要缴纳定额的租庸调,使农民无力负担,大多逃亡。
当然,怛罗斯之败也好,大非川之败也罢,包括后面的安史之乱,最大的根源其实就是租庸调制制度的崩塌。
一个开国制度的崩塌,也是一个王朝的覆灭。曹操兴也屯田,曹魏败也屯田。大明兴也军户,败也军户制。满清成也铁庄稼,败也铁庄稼,生生把三百万人养成了蠢猪。至于常申凯,他是成也黄埔,败也黄埔。
没有人可以逃脱这个轮回,没有人可以打破这个怪圈。
陈应可以清晰的看到租庸调制的弊端,陈应相信,魏征也好,房玄龄也罢,甚至王珪、韦挺包括杨恭仁、甚至宇文士及他们,一定也能看到这个问题。关键是,他们都是聪明人,都想着明哲保身。
陈应自然也不愿意充当这个出头鸟,出头的橼子先烂这个道理他明白,陈应并不想当商鞅,任何政治改革,都是血淋淋的,必然会触碰到既得利益阶级的奶酪,所以但凡改革先行者,必然不会有好下场,绝对会遗祸子孙。
陈应不想当商鞅,也不好看到大唐继续在原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所以,他在出任西域大都护府大都护的时候,就有意识的推行摊丁入亩制度。
内治,不像战场,敌人就在那里,带着兵一路辗压过去,最后获得胜利。哪怕兵力处于劣势,陈应也不担心,毕竟,他可以利用自己的金手指,借助科学的力量,装备的力量,来弥补人数上的劣势。
所以在安西的时候,陈应采取了一手大棒一手甜枣的策略,西域土著百姓,都是淳朴的,最多的不过是生性彪悍了一些而已,不过,在安西,凭借着大败统叶护可汗二十万大军、以及败慕容伏允十万大军的威名,陈应非常顺利的推行了同化。
当然,在吐蕃同样也是如此。这里的吐蕃普通奴隶和百姓,他们也很淳朴,可是对于他们的部落头人,由于受到的教育不同,他们才不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而且是非常聪明的人,如果沾上毛,他们都是猴子。
随着陈应的一声令下,吐蕃二三百万奴隶,被砸碎了锁链,打开了镣铐,每个人分到一块地,大唐通利钱庄贷款给他们,让他们发展种植。当然,每一个新农民,需要缴纳十分之一收入的税。
陈应在吐蕃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威望,在推行这个解放农奴的运动中,并非没有受到阻力,但是,这些反松赞干布盟的部落头人也好,吐蕃各部头人也罢,他们都不敢武力反抗,松邦堡城的硝烟刚刚散尽,所有人不敢尝试着陈应再一次祭出天雷。
毕竟,他们口口相传的神迹,从而没有得到真正的验证,而陈应表现出来的神迹,他们都亲眼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