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魏征沉吟道:“臣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李建成道:“然后呢?”
魏征淡淡的道:“攘外还是安内!”
李建成也开始思考起来,大唐朝廷收支有限,但是多出将近一倍的官员,也是朝廷极大的负担,关键是降爵和精减官员,势在必行。如果李建成没有勇气碰触此事,那么,将来,李承道更没有勇气来做此事。
李建成不置可否的道:“陈应,你以为呢?”
“自私是人类的本能!”陈应耸耸肩,顾作轻松的笑道:“陛下,臣在想一件远古之事,帝辛是因何而亡国?”
说起帝辛,可能知者甚少,说起妲己,人们熟悉不过。种种传说、演义、电视,将她的故事讲得淋漓尽致、传奇无比。因商纣对女娲娘娘不敬,“轩辕坟三妖”之一的狐狸精奉女娲之命灭商,便附着在冀州侯苏护之女妲己身上进宫,仗着美貌得宠,祸乱宫廷、残害忠烈,还怂恿得纣王暴虐无道、尽失人心,以致亡国。
“纣,残义损善也。”这个周人给予的蔑称可谓家喻户晓,臭名远扬。但是,他的另一个称号“帝辛”却鲜为人知。如同“成汤”、“武丁”一样,“帝辛”,才是他作为煌煌大商一国之君的真正称号。周人说来,他是荒淫无度、恶贯满盈的纣王。
任何时候的历史,都是当代史。此时,李建成准备内部进行改革,精兵减政,外御外侮,事实上,此时的李建成,与当初准备帝辛发起对东夷的大规模反击,经过旷日持久、艰苦卓绝的战争,打退了东夷,保卫了中原,并将商朝势力发展到如今的江淮一带,版图直扩充至今山东、安徽、江苏、浙江乃至福建沿海。
然而,就在商朝却遭遇周文王率领的周军进攻,牧野之战,临阵倒戈,于是商朝灭亡了。
对于帝辛的罪状,《尚书?牧誓》里怎么说。《牧誓》是周武王姬发于牧野决战前对全军的总动员。这样的战前檄文里,自然应当是大书特书帝辛之恶,塑己替天行道的正义形象,以激起军民同仇敌忾之心。文中帝辛之罪共四点:一则惟妇言是用。二、昏弃厥肆祀,弗答。三则是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四是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
可是历朝历代对其进行污蔑,战国书中增加二十七事,西汉书中增加二十二事,东晋时增加十五事,众口铄金,几成定论。
当然,这些事情,李建成与魏征等智者是压根不相信的,因为杨广的例子就在眼前。
事实上,李建成也清楚,帝辛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当时帝辛对内部的改革,触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既一元神教。(也就是封神演义里通天教原型)。
翻开世界历史,我们很容易发现,在世界各国,都神权与王权之争,也有神权凌驾王权之上,在帝辛之前武丁时期,开始与一元神教展开激烈的对抗,到了帝辛时期,历任四任国王,终于把一元神教打压了下去。
顽固势力并不甘心失败,他趁着帝辛精锐部队东征东夷期间,商都空虚的时期,以比干、徽子启等顽固势,勾结周朝,引周军入关,然后策反商朝最后一支奴隶军队,于是商朝灭亡了。
陈应的话,其实是在隐晦的警告李建成,要小心朝中那些顽固势力,以防他们的反扑。因为李建成一旦按照房玄龄的改革意见,精简官员,然后给宗室降爵,那么他就肯定犯了帝辛四罪中的三大罪。
李建成沉吟道:“按突厥的习惯,秋后是他们用兵的时间,现在还有两个月,那就先精减庸碌之官,朕宁愿把省下来的钱粮,封赏给大唐的将士们,也不愿意扔给这些白眼狼!”
……
太极宫两仪殿下,李建成坐在端坐在御榻之上,文武大臣分列在两厢。
一名中侍拿着圣旨在大殿上抑扬顿挫的宣读着:“命陈应征调关中青壮十万,以工代赈修建长安至原州驰道……
百官互相交换眼神。在场的都是人精,驰道是什么作用,如果说五年前百官不清楚,但是他们现在全部清楚了,如今长安至洛阳的驰道并没有修通,但是却修到了桃林,从桃林到长安城,足足有五百余里。
陈应储存在桃林的二百万石粮食在这五百余里的路上,消耗不足数万石,大部分成功运入长平仓。
眼下,征调百姓修建向原州方向的驰道,目的就是为了运兵、运粮可以节省太多粮食与时间。如果是一般官道,五百里粮食车最快也需要十天时间,但是从桃林出发,五天就可以打一个往返,速度快了两倍多。
萧瑀眉头紧锁。
封德彝闭目不语。
中使宣读完诏书。
李建成缓缓扫视百官表情。
魏征面无表情地站在队列之中。
李建成道:“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萧瑀强压怒火出列道:“臣反对!关中大旱,乃是天灾,征召百姓兴修驰道,大为不妥,十万人聚集在一起,极易酿成民变之变,一旦酿成民变之变,就是人祸。天灾,非人力所能穷治,但人祸,却可以避免。若陛下执意如此,定会令天下人耻笑陛下失德,朝廷无能。无德无能,今后陛下和朝廷,拿什么号令天下?”
陈叔达大急,急忙出列道:“陛下,臣以为,萧相之言论,荒谬之极。前些日子粮价飞涨,已经耗尽百姓家中余财,不兴修驰道,难道不让灾民饿死?便能让陛下和朝廷,有德有能?关中百姓,就在陛下眼皮底下,饿殍千里,易子而食,陛下和朝廷,就有德有能?”
萧瑀转身伸手指着陈叔达咆哮道:“狂悖之徒,你这么怂恿陛下,大兴土木?分明是居心叵测!”
陈叔达面红耳赤地同样伸手指萧瑀反驳道:“关中百姓,如今水深火热,你这个宰相,却熟视无睹,作壁上观,我看你,分明就是尸位素餐,无德无能!”
萧瑀怒发冲冠,冲到陈叔达面前大吼道:“谄媚……小人!”
陈叔达反唇相讥道:“迂腐!”
萧瑀气得伸手扯向陈叔达的衣冠。
陈叔达也不甘示弱,反手薅着萧瑀的胡子。
进行两大佬,如同街头泼皮一样撕打在一起。
百官看得目瞪口呆。
陈应不忍观看。
就在这时,魏征出列,躬身道:“陛下,臣弹劾,尚书左仆射萧瑀、侍中陈叔达,殿前失仪,全无辅臣风范,有辱朝廷威仪。”
李建成语气凉薄的道:“萧瑀、陈叔达,身为三省阁揆,不能替朕分忧解难,却只会在殿前咆哮,相互攻讦,实难担当省揆之位。房玄龄!”
房玄龄出列道:“臣在!”
李建成:“下去拟敕,罢去萧瑀尚书左仆射、陈叔达侍中之职。”
朝堂上顿时一片死寂。
百官中,有几人惊骇得,将手中的笏板,掉在地上。
李建成神色淡淡,环视众人缓缓道:“退朝!”
……
封家门前,高大的府门,宽广的院墙。府门门楣上,高悬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尚书第”。
大门两侧陈列着门戟、上马石。
一辆辆四轮马车停在大门前的空地上。
封家上下喜气洋洋。
封道言忙不迭地,与接踵而至的访客见礼。
一名世族子弟上前笑道:“封兄,哪天有空?雁枫楼最近来了几个标致胡姬,小弟做东!”
另外一名世族子弟却道:“嘿嘿……胡姬就算了吧,一不小心生出一个灰眼睛绿头发的孩子,乱了自家血脉,无颜愧对列祖列宗。封兄,这是家父的请柬,令尊什么时候有空,拨冗置余,去我家坐坐?”
几名封家的门客,在旁边厢房里,得意洋洋地,看着客厅的热闹。
“萧瑀罢相,按照惯例,主上以右仆射,升任左仆射,顺理成章。”
“是啊,主h 自武德元年开始,便一直小心翼翼,这八年下来,终于要做首相了。”
与封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裴司空府邸却门可罗雀,裴律师悻悻然,瞧着封德彝府邸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