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要是论吃方面,陈应认了第二,天下间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虽然陈应没有辣椒等佐料,食材也不齐全,不过这都是瑕不掩瑜。
陈应让后厨给李渊、李建成和裴寂做了几道粤菜什么梅菜扣肉、蒜蓉粉丝大虾、清蒸桂鱼、芹菜百合腰果、糯米鸡、水晶虾饺。这些菜式在后世可以能烂大街了,然而在这个时代,却是独一份。
李渊虽然贵为皇帝,李建成虽然贵为太子,裴寂虽然是大唐第一相,然而这些菜式他们别说吃,连见都没有见过。
看着李渊毫无形象的如同秋风扫落叶,吃得直大饱嗝还大呼过瘾,陈应还真担心李渊会撑出一个好歹来,好在李渊的注意力仍旧放在麻将上,刚刚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坐在麻将桌前道:“大郎、裴三、五郎,赶紧过来!”
陈齐看着李渊毫无回长安城的意思,急得快哭了:“陛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李渊听着这话,眼睛一瞪,不悦道:“再玩两把!”
陈应只好舍命陪君子。
就在陈应与李渊在清林里打着麻将的时候,长安城的政事堂已经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太史令傅奕的一封奏折。
在唐朝的时候,太史令可已经不是只管录史的职业史官了,而是掌观察天文,稽定历数,凡日月星辰之变,风云气色之异,率其官属占候之。
李渊在不在长安城,但凡奏折,先经政事堂,才能到底李渊的手中。裴寂随李渊到了清林里,执守的相国不是别人上仪同、中书侍郎宇文士及以及中书侍中、礼部尚书陈叔达。
宇文士及打开这份奏折,只见傅奕在上面写道:“太白形于日侧,见于东分,主太子当有天下……”
宇文士及看了一眼,吓得脸色大变。
他作为经历隋唐两代的元老之一,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东宫太子当有天下这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李渊现在还没有死呢,太子主天下,置李渊与何地?
如果这样一句话发生在后世,估计也就是一个笑话。谁也不会当真,关键是这是唐初,天机玄之又玄,深之又深,偏偏无论王公贵族,还是黎民百姓,他们都深信不疑。
长安要变天了!
宇文士及的冷汗刷刷直流。
陈叔达向来喜欢宇文化及的沉稳,陡然看到他如此失态,还非常惊讶,可是他刚刚看了一眼,马上膛目结舌的道:“快……拿着奏折进宫!”
宇文化及带着哭腔道:“陈相国,陛下如今不在宫中,而是在清林里陈家堡!”
陈叔达急道:“来人,备车,马上出城,去陈家堡!”
中书省上下属官手忙脚乱,陈叔达与宇文化及急忙向清林里行去!
朝廷里本来就没有秘密,各大世族门阀其实都有眼线,在极短的时间内,傅奕的这份奏疏,马上传遍长安。
长平郡公府府邸,侯莫陈虔会西窗推开,看着檐头上的夕阳,给青黑色的屋面覆上一层金色的光泽。
侍从过来禀告道:“阿郎,七郎来了!”
侯莫陈虔会昨天与七郎侯莫陈旭有过短暂的单独说话机会,秦王府正在密谋,不过,侯莫陈旭不属于核心骨干成员,对于此事只知皮毛,不了解具体的计划,但是,侯莫陈虔会人老成精,他从东宫夜宴,李世民中毒险死还生这件事上,很容易看出了李世民寡恩冷漠。
一个对自己都可以毫不顾忌的人,你就甭想他会对其他人有多少重恩情了。
就在侯莫陈旭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虞庆拿着一封短信走到侯莫陈虔会身前轻轻道:“阿郎,刚刚宫中传来消息……”
侯莫陈虔会看了一眼,长长叹了口气道:“风雨欲来……”
就在这时,侯莫陈旭披着披风到来。
正所谓,要想俏,一身孝。侯莫陈旭一袭月下白衫,身披白色的披风,显得风度翩翩,气质不凡。
侯莫陈虔会冲侯莫陈旭招招手道:“七郎,你来得正好,先看看这个!”
侯莫陈旭仅仅看了一眼,脸色陡然巨变,失声道:“怪不得两个时辰前太史令傅奕去了秦王府!”
侯莫陈虔会淡淡的问道:“你没看错?”
“绝对没有看错!”侯莫陈旭信誓旦旦的道:“虽然他身穿便服,头戴斗笠,但是他与秦王临别时所说的话,声音绝对错不了!”
侯莫陈虔会苦笑道:“怪不得,如此也解释得清了!你与秦王府的纠葛太深,还能不能摘出来!”
侯莫陈旭一屁股重重坐在胡床上,叹了口气道:“除非我死,否则很难退出来,秦王让我武装我麾下的八百余名僚人狼兵!”
侯莫陈虔会叹了口气道:“看来,他们举事在既!”
侯莫陈旭一脸凝重的道:“大哥,给你添麻烦了!”
“能添什么麻烦?”侯莫陈虔会笑着问道:“自家人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我们侯莫陈氏一直在鸡蛋上跳舞,稍不注意就会身死族灭。这件事,你必须抽身出来!”
侯莫陈旭不甘心的问道:“秦王没有机会吗?”
侯莫陈虔会点点头道:“原本是有的,现在一点也没有了,他们这一次绝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清林里,前厅中常侍陈齐看着李渊连续食言,说打两把,连续足足打了二十几圈,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悄悄向负责码牌的小宦官使一个眼色。
两名小宦官表示同意。
从这一刻起,李渊的牌依旧好,但是却不能赢,每每都是功亏一篑,这让李渊气愤不已。
此时,陈应却越来越胆战心惊,因为他不敢亮牌,他起了四暗刻,天胡。
他当然知道一旦放牌,李渊会勃然大怒。
他只好一张一张向外出。
正所谓一山还比一山高。
后来摸到的牌居然又变成了十三幺。
就在这时,陈叔达与宇文化及联袂而来,还带着傅奕的奏折,李渊仅仅看了一眼,突然站起,朝众人怒吼道:“朕还活着!朕还没死!”
李渊奋力将奏章摔在地上,脸色铁青地站起身,离开了坐位,他快步绕过麻将桌,盛怒之下,将桌案,晚间照明的竖盏碰了一下,他随手抽出佩剑,挥剑将竖盏劈为两截。
裴寂看了一眼奏折脸色大变,李建成看了一眼,面如土色,慌忙跪倒叩头,连呼:“陛下,儿臣不敢!”
李渊暴跳如雷,竭斯底里的吼道:“朕的这些儿子们啊,当真个个都是英雄好汉,都巴不得朕早点死了。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村言俚语,平日朕不信的,不想竟然……说得竟一般不差!朕真是寒心了,什么‘太白形于日侧,见于东分,主东宫当有天下’,嘿,直接说朕该让位了不好么?看来大郎是真的得人心啊,连老天爷都帮着他来催朕。”
李建成脸上的汗流得更多了,他以膝盖代步,挪步到李渊面前。
李渊咬牙切齿,喘着粗气,手中的宝剑,斜斜指着李建成,手在微微颤抖,额头上,青筋暴现。
李建成此时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陛下……阿爹,儿臣冤枉,儿臣自来清林里,一直陪着阿爹打麻将……”
李渊这才恍然大悟,站在李渊这个高度,所谓的天机,在他眼中那绝对就是一个屁。他不相信命运,更不相信所谓的天机,这只不过是他用来堵悠悠之口的托词。
李渊也缓缓冷静了下来,目光闪烁着。
陈应一看李渊如此愤怒,冲门外的郭洛打了一个手势,那用意非常明显,让郭洛去请李秀宁,此时也只有李秀宁可以平息李渊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