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李建成急忙率领东宫幕僚与李元吉、李神通等宗室藩王一起恭迎李渊圣驾。
不过,李渊做着大驾玉辂抵达东宫之后,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李建成,随即下令道:“带朕去看秦王!”
东宫侍从不敢怠慢,在前面赶紧引路。
后面,李渊一脸寒霜的走着,李渊走进房间,望着偏殿里床榻上的李世民,以及周围红着眼睛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以及御医起忙起身,给李渊见礼。
李渊面带寒霜,走进房间。
正在床边垂泪的长孙竭罗,连忙给李渊见礼。
李渊叹口气道:“二郎怎么样了?”
长孙无忌双眼通红,抽泣着道:“发了一阵疯癫热,如今睡了多时,还不见苏醒。”
李渊走近床边,仔细观察李世民。
李世民昏迷不醒仰卧在榻上,面容憔悴,嘴唇上满是青紫痕迹,特别是胸腹之上,明显一片片青紫,这分明就是殴打的痕迹,特别是中衣上血迹斑斓。
李渊手指李世民的嘴唇以及身上的伤痕道:“这是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哆嗦着手道:“秦王殿下在饮酒时,突然吐血,陈大将军突然像发疯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殴打秦王,还用粪水灌入秦王嘴中……这身上的伤痕,都是陈应殴打的!”
李渊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咆哮道:“以下犯上,真是好胆,把陈应给朕叫过来……”
不等李渊说话,御医正刘奢急忙解释道:“陛下,请听臣解释,陈大将军此举虽然粗暴,却是当机立断,为秦王殿下解毒!以避免他毒邪入侵,若非陈大将军及时将秦王殿下毒逼出体外,恐怕秦王殿下坚持不到这个时候!”
听到刘奢的解释,李渊的心情好了一些。
刚刚冲进的元从禁军士兵也被李渊挥手喝退。
李渊望着刘奢问道:“可查出秦王中了什么毒?”
刘奢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回禀陛下,是结环草和了朱砂、鹤顶红……天竺大麻,全部乃是剧毒之物。
李渊倒吸了一口凉气。
长孙无忌赶紧跪在地上,朝着李渊磕头道:“秦王殿下只是去赴宴……却未想……遭遇杀身之祸,如今偌大一个长安城……已经容不下秦王了,臣恳请陛下开恩,让秦王去洛阳或者太原避祸。”
李渊哆嗦着,一声长叹道:“看来二郎也活得不易,小民百姓,尚且能够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偏偏做了天子,家中事务就如此难断。
长孙无忌在地上,嚎嚎大哭,他哭泣的身子浑身颤抖。
李渊看一眼长孙无忌,叹道:“看来你们留在长安,终归难保全性命,罢了罢了,待二郎身子大好,让他还是带着天策诸将,去洛阳吧!”
长孙无忌满面是泪,抬起头,感激的望着李渊。
李渊道:“朕若不在了,二郎可独建天子旌旗,仿梁孝王故事。国家有召,他还可为国效力。即使兄弟不睦,也可保得一家老小的性命。”
长孙无忌一拜到底道:“多谢陛下活命之恩。”
……
李渊走到显德殿门口,看着李建成如丧考妣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咬牙切齿的吼道:“随朕来!”
说着,李渊与李建成登上大驾玉辂。
进入大驾玉辂中,李建成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李渊怒气冲冲地来指着李建成道:“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朕还没有死!平时你人前人后,高谈阔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看看你今天做的事情,这是太子储君的行径么?”
李建成委屈地试图辩解,嘴巴张了几次,始终吐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陈应换洗一身衣服,听着李渊在大驾玉辂里的咆哮。
听着李建成一不辩解二不说话,气得冲上去道:“陛下,臣有话说!”
李渊冷笑推开车门,挥手让陈应上车。
陈应上前躬身道:“太子殿下是无辜的,还请陛下明鉴!”
李渊铁青着脸道:“有什么无辜,人在他东宫中毒,险死环生……”
陈应沉声道:“陛下明鉴,秦王殿下所种毒物共计十三三种,虽然全部都是巨毒之物,凶险万分,然而却无大碍!”
李渊一听这话,气极反笑道:“你还真能颠倒黑白!”
陈应解释道:“臣略知医理,但凡任何毒物皆相生相克,十三种毒物相互克制,其实并无大碍,若是陛下不信,可以召孙道长验证,或者,让御医重新配一副同等剂量的毒药,臣当着陛下的面,当场服下!”
李渊闻言一惊,心中顿时疑惑起来。
李建成指着陈应道:“你疯了!”
“臣没有疯!”陈应淡淡的笑道:“人在东宫出事没错,但是……太子如今名正言顺,国之储君,德高望重,朝野叹服,说句大不恭敬的话,秦王何以撼动太子殿下东宫之位?太子殿下为何要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除掉秦王?有这个必要吗?”
李渊不傻,现在秦王与东宫斗争,落入完全的下风,特别是张亮身为秦王府中郎将,暗中率领死士进入长安,这显然是图谋不轨。虽然张亮口风极严,可是幕后之人,不用审问也知道是李世民。
李建成没有杀人动机。
陈应接着道:“臣可以大胆做出一个假设,若是秦王中毒身亡,太子难辞其咎,陛下若要追责,太子责无旁贷,造成这个局面,陛下以为谁人会渔利?”
听到这话,李渊心中一惊。
一个吓人的念头在脑海中行成!
李渊的脸色大变,身子摇摇晃晃跌坐在软榻上,良久无语。
陈应接着道:“所真需要杀人解决此事,世间慢性毒药何其多矣,如牵机药、断肠草、天竺曼陀罗花、铁线蛇毒、赤色蛤蟆毒……太多太多!这些毒药快者两个时辰毒发,慢者可以十二时辰毒发,神不知鬼不觉,又可以避免引向东宫!”
李渊的心神瞬间就乱了,他摆摆手道:“二郎不能喝酒,你这个当哥哥的,以后就不要拉着他饮宴了。
李建成无奈地叩首应允。
李渊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朕乏了!”
李建成与陈应走下马车,大驾玉辂在元从禁军的护送下,往外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
李渊回头道:“传朕旨意,将张亮放了,秦王府外面的禁军,也都撤了。”
陈应躬身道:“臣遵旨!”
李建成望着陈应一脸郑重的道:“陈应,多亏你了!”
陈应摇摇头道:“太子殿下,这是臣份内之事!”
李建成拍着陈应的肩膀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