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此时,陈应府府邸上俨然成了一个繁忙的工厂。陈应临时从街道以每天十文钱的工钱招募了三四十名帮闲,这些帮闲忙着着从事将羽绒清洗工作。原本厨房里的四口大锅早已不够用了,陈应不得不临时在院子里垒了十二口四尺直径的大砸,用来不停的为羽绒高温蒸煮。同样的,烘干房里的火也是日夜不息。
府中的下人和三四十名帮闲也都忙得脚不沾地。当然,为了刺激这些人的积极性,陈应除了给他们开工钱之外,又给他们加餐,不仅小米饭可劲吃,而且每人每顿饭都可以吃到一块莫约半斤重的大肥肉。
“郎君,咱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兰儿对于陈应的慷慨大方非常不满,撅起小嘴不悦道:“咱们一天要吃二百多斤粮,还有三十多斤肉,就是有一座金山银山,迟早也会被郎君败光!”
“不妨事!”陈应不以为然的笑道:“等咱们这批羽绒服加工好,咱们就发财了!”
兰儿道:“上好的柳絮被两幅宽八尺长可以卖一千二百钱,咱们的羽绒被要卖多少钱?”
最先赶紧制出来的羽绒被和羽绒服并没有被陈应销售出去,除了送给平阳公主和马三宝的两床被褥和两套羽绒服之外,剩下的都被陈应免费分发给府里的下人。
陈应道:“柳絮被只是一般富裕人家用的,听说贵族都是盖狐白亵,四幅一丈的狐白亵至少要卖二十八贯,咱们四幅宽一丈长的羽绒被就卖五十贯,每套羽绒被用羽绒六斤,加上丝帛和人工成本,每床羽绒被就卖一百贯!”
“什么?一百贯?”
兰儿膛目结舌的望着陈应,她非常想说陈应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陈应道:“别以为一百贯非常多,这长安有钱的人多着呢,咱们的羽绒被比狐白亵轻便,御寒效果更好,若不是考虑到容易仿制,我还想卖一千贯一床呢!”
就在这时李初七气喘吁吁的道:“郎君,门外来了一个没有胡子的老翁!”
陈应来到门外,看着一个满脸折子的白脸青袍团衫的男子。
在这名男子身后是一队左御卫士兵。
看着陈应出来,白脸男子清清嗓子,用老公鸭般的嗓子道:“宁远将军陈应接旨!”
陈应听到这话,心里非常纠结,居然是一个宦官。
自己是跪呢,还是不跪?
然而没等陈应下跪,那名宦官道:“陈将军,咱家传的是口谕,不跪行大礼!”
陈应赶紧躬身而立,垂首听命。
宦官道:“奉陛下口谕,传宁远将军陈应,即刻到甘露殿见驾,不得延误。”
“臣遵旨!”
陈应冲宦官拱手道:“未请教公公如何称呼?”
“咱家可当起公公这个称呼!”白脸宦官低眉浅笑道:“咱家姓陈名齐,添为甘露殿常侍。”
“原来是陈常侍当面,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陈应伸手作出请进的架势,笑道:“陈某这也身实在是太邋遢,如此前去见驾,实在是太失体统,陈某沐浴更衣再陈常侍入宫见驾!还请陈常侍稍待!”
陈应根本弄不清李渊要见自己的用意,如果不弄清李渊的用意,他是不敢进宫的。哪怕是流亡江湖,陈应也绝不会让自己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陈齐微微一笑,跟随陈应进入陈府前厅,不一会儿,一名丫鬟端着茶水缓缓进入厅中。
陈齐此时也正好感觉口渴,端着茶杯陡然间眼睛都直眼了。
茶杯里居然一滴水都没有,也没有茶叶,而是放着一锭莫约十两左右的银判。
陈齐左顾右盼,发现无人注意自己,用袖子一盖,将这一锭银子不动声色的收入袖子中。
刚刚开始,陈应还以为电视剧宦官都爱财,这是骗人的。从陈齐这收钱如此熟练的动作,陈应就知道这个陈齐平时没少收黑钱。
陈应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陈常侍,陈某这茶水味道如何?”
陈齐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道:“陈将军府上可是煮得一手好茶,陈齐喝了这一次,日后少不得要来府上叨扰!”
“随时欢迎陈常侍大驾!”陈应又拿出一代铜钱,莫约两百枚,递到陈齐手中道:“兄弟们踏着风雪而来,实在辛苦,拿去买酒,暖暖身子。”
“这如何使得!”
虽然嘴里说着如何使得,可是陈齐将嗖一下将钱袋收了起来。
陈应边随陈齐走出前厅,边低声问道:“陈常侍,不知陛下因何事召见陈某?”
陈齐低声道:“不是咱家多嘴,陈将军只需要明白,是好事就行!”
听到这话,陈应这才心安,跟随陈齐朝着甘露殿走去。
第七十三章重臣待遇
武德元年是新生的李唐王朝,极不平静的一年。新生的大唐李氏王朝,正酝酿着新的裂变。外有突厥、吐蕃蠢蠢欲动,如今突厥人正磨刀霍霍,这让年过五旬的李渊操碎了心。
对于来去如风的突厥骑兵,李渊也没有好的办法。尽管李世民生擒薛仁果,灭掉了西秦,让大唐西北暂时稳固。然而梁国梁都师却贼心不死,在七月初四,趁着大唐与西秦薛举交战,梁师都亲自率领步骑六千余人进犯灵州,被骠骑将军蔺兴粲打败。九月上旬,梁师都又进犯延州。延州总管段德操按甲不战,待梁师都士气懈怠时,派兵出击,两军酣战时,段德操便亲自率领轻骑从其阵旁掩击过来,梁师都大败而逃,段德操跟踪追击二百里路,俘获甚多。
然而梁师都却贼心不死,又于十一月上旬进犯灵州,这次突厥人派出了五千余于驻扎在野猪岭。梁师都不足为虑,无论是蔺兴粲还是杨则,都是知兵之人,然而最为让李渊担心的还是突厥的五千余骑兵。
一旦突厥人亲自上阵,灵州肯定抵挡不住。然而时直今日,天寒地冻,想要增兵灵州却异常困难。如果没有援军,恐怕延州、灵州将不复大唐所有。
为此李渊不仅没有睡好,就连李世民大胜薛举灭掉西秦喜悦之情也冲淡了不少。昨天在梦中,李渊甚至梦到了突厥兵将灵州杀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再次看着天空漂着雪花,李渊的心情就非常糟糕。
就在李渊即将绝望的时候,李秀宁拿着一床被褥进宫。
看到李秀宁进来,李渊莫名烦躁的心情顿时好了。
“三娘知道爹爹气闷,送了一床新褥子过来?”
李秀宁笑道:“爹爹,你不知道这可是好东西!”
作为大唐皇帝,就算大唐再如何窘迫,也不会亏待李渊。事实上李渊绝对不会像陈应一样冻醒,他盖的是上好的熊皮褥子,保暖效果极佳。皇帝做拥天下,最看重的不是财物,而是儿女们的孝心。
李渊道:“三娘,你想要什么?除了与柴绍解除婚姻之外,爹爹都答应你!”
李秀宁听到这话,莫名的郁闷。事实上她确实是有意与柴绍解除这桩名存实亡的婚姻,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李渊就把话堵死了。
李秀宁的脸上慢慢沉了下来。
李渊不得不耐心的解释道:“三娘,暂切忍耐一下,爹爹也是有苦衷的。咱们大唐虽然说外表风光无限,可是实际上却也是多事之秋啊,这个社稷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李秀宁反驳道:“那难道就要葬送女儿一生的幸福吗?”
“也不是要用一辈子!”李渊叹了口气道:“柴绍背后是柴阀,柴阀与关陇集团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柴绍的这个柴氏,事实上并不是汉人。他们祖上是鲜卑族吐谷浑部的阿柴部(史称阿虏),在隋文帝时期,全国鲜卑族姓氏集体汉化,阿柴虏就更名为柴氏。虽然李秀宁身上同样也有鲜卑血统,可是她却看不上柴绍。
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有勇气保护的男人,可以说是男人之耻。当然,李秀宁根本没有换位思考,事实上游牧民族,对于女人对于爱情,完全不像是后世影视剧里这么忠贞,什么你是风儿要是沙,这根本就是在扯淡。铁木真在落魄的时候,连自己老婆都扔了,脱脱部长用铁木真的老婆为自己还生了一个儿子,铁木真并不以为然,还视若亲子。
事实上柴绍也是如此,民族习性的不同,对于妻子的反应自然也是不同的。在游牧民族中,女人只是一个可以生儿育女的工具,任何时候,任何女人都可以承担这个责任,根本不在在乎。
这是李秀宁的心结,李秀宁绝对不会原谅柴绍,然而柴绍自认为他其实也没有什么错。
李渊伸手接过这个柔软的羽绒服,顿时感觉到了不同。
其实不用李秀宁解释,李渊一眼就看出了羽绒服与羽绒被的军事价值,如果用羽绒做成睡袋,这种密不透风的羽绒睡袋,即使在冰天雪地里也不会因为寒冷而出现冻伤或减员。这简直是正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