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因为侯莫陈氏就是靠刺杀起家的,要动王侯将相,恐怕不易。可是侯莫陈氏要刺杀长孙无忌,还是可以轻松办到的。当初柴绍就是死在侯莫陈氏手中,这件事根本没有办法防。
当然,也有办法。除非这是要把侯莫陈氏连根拔起,只是这件事情,根本无法做到。自从杨广流配了侯莫陈芮和侯莫陈颖兄弟二人,侯莫陈氏就从明转暗,如果整个侯莫陈氏露在明面上的人,只有五个人。侯莫陈虔会、侯莫陈应、侯莫陈旭,还有陈应的两个儿子。
至于侯莫陈氏还有多少暗手,恐怕没有人可以搞得清楚。
关键是,陈应现在掌握着西域十九州一百零四县。而侯莫陈旭则掌握着桂州总管府的十九州,别看李靖成了桂阳总管,但是他还没有真正掌握桂阳总管府。
李世民连连点头道:“三姐,我都依你!”
李秀宁点头:“好,二郎,你回太原吧,你不是喜欢掌兵吗?并州总管府的十万大军,一定要掌握在手中,威慑地方,这个时候,万万不可有宵小作乱,没啥要紧事,不要回来!”
李世民的脸色一僵,愣了片刻,李世民重重的点点头道:“好!”
李秀宁望着李建成继续说道:“大哥,官面上的事情,有你去弥缝,定不叫外人,趁虚而入。咱们都是一家人,万万不可自乱阵脚,最要紧的是,大唐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二郎的人,无论是在长安城的,还是在地方任职的,大哥你不能对他们进行打压……
李建成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是当大哥,照顾自家弟弟,自当尽力。”
李秀宁扫视着李建成,又望了望李世民,沉声说道:“这是我的章程,你们若无异议,便这么办吧。”
李秀宁看着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握手欢笑,心中甚是得意。
只是她有些太天真了。
夺嫡之争,向来都是血淋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成功者可以登上九五至尊之位,享尽荣华富贵。
失败者则会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马车开始缓缓启动,朝着太极宫武德殿走去。
李秀宁遇刺,如今又带着娘子军兵逼秦王府,李秀宁如果不向李渊去解释一下,肯定不合适。
当然,马车中的三人都在沉默着。
正所谓人心隔肚皮,特别是李世民,一脸笑容,异常灿烂,仿佛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的眼眸深处,藏着一抹骇气的戾气!
第一四七章有些东西是不能分享的
第一四七章有些东西是不能分享的
李世民从太极宫回到秦王府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秦王府众人皆翘首以盼。
看着李世民平安无事的回来,长孙无垢赶紧迎上去,关切的问道:“二哥……”
李世民给了长孙无垢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抱起李承乾,用自己的胡子扎着李承乾的小脸,李承乾一脸嫌弃。
李世民故意板着脸道:“臭小子,你敢嫌弃你老子?”
李承乾被李世民弄得哇哇大哭起来。长孙无垢知趣的抱起李承乾,向着内殿走后。
李世民冲雷永吉吩咐道:“弄些酒菜来,孤饿了!”
雷永吉转身离去。
长孙无忌忐忑不安的望着李世民道:“殿下……”
李世民微微一笑,重重地坐在主座上道:“界裕河的事已了,秦琼来信说,东突厥遭了旱灾,想必他们冬天肯定会南下寇边,我们去年打赢了突厥人,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要稳住河东,稳住河北,接下来,就在稳固边防上做一番文章,争取不让一个突厥人破关而入,以安天子之心,也让朝野看一看,我秦王府同道的任事之能。”
房玄龄在一旁插言道:“秦王殿下,漠南旱灾严重,漠北更甚,若是如此,恐怕不一定会是突厥一族南下,恐怕铁勒、薛延陀等部族都会南下,要想确保河东万无一失,怕是不容易啊!”
李世民解释道:“无忌,吏部准备拟定你去西域任大都护府长史!”
李世民的话音刚刚下,长孙无忌的脸色大变:“殿下……”
李世民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其实你可以想想,大都护府长史,本身就是牵制大都护之职能,堂堂从三品大员,岂能说杀就杀,除非陈应敢与你同归于尽!”
长孙无忌转念一想确实是如此,自己到任西域,陈应还真敢弄死自己吗?除非现在陈应就想造反。现在造反,根本就是自寻死路。随着大唐南方平定,中原大安,现在大唐可以腾出手了,三四十万大军正愁没有事做呢。
李世民道:“本王镇守太原,也就是接下来就这三五个月的时光。孤是想借着这个时机,让天子知道,安定河东,发展地方,我们也能做到。到时候就算河涧王到任了,整顿河东官场,做出一些事情,也不过是亦步亦趋,拾人牙慧。只要天子不再以东宫为河东之望,中枢之争也就该有个结果了。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二人的议论,杜如晦则充耳不闻,自顾拿起笔,在案上写着字。
长孙无忌望着杜如晦的背影,说道:“克明真的不同了,清流出身而留心实务,看来秦王殿下这些年耳提面命,效用彰然。”
杜如晦抬起头淡淡地问道:“秦王殿下,无忌,西域都护府今年开垦了多少田亩,收成会受旱灾影响吗?”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面面相觑,迟疑了一阵。
长孙无忌道:“前些日子,接到奏报,陈大都护在西州道垦荒约二百五十万亩,加上去岁垦荒数目,应该不低于三百五十万亩。这点我倒挺佩服陈大都护,他从不懈怠。聚拢流民,妥当安置。”
酒菜上来,李世民与秦王府众人一边吃酒,一边商谈。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世民越喝脑袋越清醒,脸色却越来越白。不知不觉中,他脑袋中回想起了当初与薛仁果在大牢内喝酒的情景。
李世民与薛仁果喝得醉醺酗的,薛仁果望着李世民,问道:“有件事情,我很是不解!”
李世民道:“你说!”
薛仁果盯着李世民道:“论起武勇,你不输我;论及军略,你比我强;论及胆识,你更是我生平仅见的英雄豪杰……尤其如此,我才不明白,你家老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世民望着薛仁果道:“你什么意思?”
薛仁果道:“我的意思是,大唐的太子,为何不是你?
李世民瞠目结舌,无言以答,良久李世民摇着头,大着舌头道:“我是次子……次子……明白么?你是长子,所以你阿爹立了你;我大哥是长子,所以自然是他做太子,立嫡立长,自古如此!”
薛仁果摇着头道:“我虽是长子,我阿爹立我为太子,却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我能打!军中将佐,都听我的,有的人连我阿爹都使唤不动,我爹当然只能立我!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你命好,家里人都服你,我命不好,阿爹和大哥,还有三姐,都拿我当小孩子,我偏要让他们看看,我不是小孩子!”
薛仁果也有些醉了,他拍着李世民的肩膀道:“我听说过,你有个外号,叫唐童……大唐的童子……”
李世民叹息着愤愤的骂道:“去他妈的……都是王世充那老小子……等回到长安,我就带兵去寻他的晦气……”
李世民并不知道,早在四年之前,薛仁果被处斩之前,薛仁果已经在李世民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李世民心间开始疯长,如今这颗带着魔力的种子,已经成长得参天大树,充斥着李世民的整颗内心。
李世民非常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慢慢的指甲插入肉里,伤口潺潺流血。
李世民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就在众人陆续告辞之时,整个承乾殿内只剩下长孙无忌二人。李世民沉吟道:“世人皆传东宫八将,韦挺与太子是总角之交,关系莫逆,首先可以排除。薛万彻与兄长薛万均同自幽州降唐,投入太子幕府,受其赏识,肯定不会被收买。冯立,李世绩、杨文干谁会被收买?”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冯立被太子招揽,托以心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