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曹丹此刻跪倒在陈应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陈应没有看曹丹一眼,而是淡淡的望着罗士信与张士贵道:“你们知道吐蕃人为什么不怕死吗?”
罗士信摇摇头。
张士贵一脸疑惑的道:“大都护莫非这些吐蕃人魔怔了?”
陈应摇摇头道:“因为信仰!”
“信仰?”听到这话,张士贵更加疑惑了。
“是的,正是因为信仰!”陈应笑着解释道:“生活在雪原上的吐蕃人,生活极度贫困,比西域还要贫困,别说普通人吃不饱,就连贵族也要时常挨饿。他们却认为,这一辈子所受的苦,是上一辈子做的孽,死亡可以偿还罪孽,也可以通过功业轮回转世,投一个好人家!”
雪原上的庄稼以青稞为主,可是青稞的产量极低,哪怕在后世,通过化肥和科学种植,这样的青稞产量也只有一两百斤。而且雪原上天气变幻无常,七八月份下冰雹或突降大雪是常有的事情,结果种下来的青稞,能不能收获,要看老天爷是不是赏饭吃。
整个苦哈哈的吐蕃人,却信奉混回转世之说,他们无惧死亡,可以真正做到视死如归!
陈应这个时候的目光突然望向曹丹,曹丹被陈应锐利的目光盯得发毛。
陈应道:“曹丹你可知罪?”
曹丹躬身道:“末将知罪!”
“你该死,六万人马去打七千人,你居然会大败而退,要你何用?”陈应一声令下:“将他们给我拿下!”
在陈应的命令下,阿史那思摩率领陈应的亲卫队将西域各族仆从军的首领全部绑缚起来。
陈应拿着马鞭指着曹丹、石霸等首领吼道:“正是因为你们愚蠢,让两万余名无辜的勇士,含冤而死,他们都有自己的妻儿,他们都可以不用死,正是因为你们愚蠢……”
曹丹还想争辩。
陈应大怒,一鞭子就扫了过来。打了曹丹脸上,皮肉当时都绽开了,鲜血直流。
陈应怒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本大都护教你们怎么打仗!”
陈应策马上前冲骁骑校军将领道:“老规矩,骑兵墙冲锋!”
雄壮的战鼓声响起,一万余骑骁骑军将士排成密集的骑兵墙,以一个骑兵团为一排,三百骑排成一排,策动战马往前冲去,每一行都整整齐齐的,数百只马蹄同时抬起,又同时落下,地面为之震动,初时不甚明显,但随着战马加速,那动静可就大了,仿佛战鼓狂擂!
一万余名骁骑军,震天动地,呐喊声中,一股黑色洪流朝着吐蕃骑兵席卷而去!
茹綝·臧古望着滚滚而来的骑兵墙,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恐惧,因为他不知道骑兵墙的厉害,吐蕃人一样也没有见过骑兵墙。
唐军居然敢抢先发动进攻,这大大出乎吐蕃人的预料,众人都愣了一下。看到骁骑军排成队往前冲。
茹綝·臧古大笑:“这些唐狗是怎么想的?排得这么密,给我们当靶子么?”
东本增仁同样大笑:“是啊,排得这么密,我们闭着眼睛都能射中了!”
茹綝·臧古长剑一挥:“别废话了,冲上去,给点颜色这帮唐狗瞧瞧!”
当两军高速接近的时候,骑兵墙那相对要慢得多的速度再次证实了吐蕃骑兵的判断,唐军骑兵要维持完整的队列,速度必须放慢,而没有队列限制的吐蕃骑兵则将马速提到最快,简直就是风驰电掣!
随着一声牛角号响起,冲在前面的吐蕃骑兵举起骑弓,弓弦颤响,利箭划空而起,仿佛一张大网朝着唐军骑兵罩落。
绝大部分箭矢被骁骑军将士手中的折叠盾牌挡下,但是也有一些倒霉蛋的战马被射中,那些中箭的战马嘶鸣着,挣扎着倒在地上,唐军士兵们发出压抑的惨叫,一批骑兵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接着又是一轮箭雨……
没有然后了。
锋利的钩镰枪切割皮肉的声音响起,嗜血的钩镰枪开始饮血。
两股骑兵毫无花巧的撞到了一起,顿时人仰马翻。吐蕃骑兵悲哀的发现,他们手中的狼牙棒也好,枪矛也罢,都够不着钩镰枪骑兵的钩镰枪。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长长的钩镰枪将吐蕃骑兵连人带马串成肉穿,死得异常凄惨。
但这样的倒霉蛋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吐蕃骑兵是直愣愣的撞到了钩镰枪上,锋锐异常的枪刃轻易的洞穿他们身上的铠甲,撕裂血肉,透体而过。
曹丹眼大眼睛,在他眼中,这些吐蕃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任由唐军将士的钩镰枪透体而过。
曹丹难以置信的吼道:“这不可能,吐蕃人怎么变得这么不能打了?”
第九十九章一箭双雕除隐患(一更)
第九十九章一箭双雕除隐患
不光是曹丹与石霸等西域各族仆从军将领难以置信、东本增仁与东普穷达昂也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战场上。
钩镰枪在战马的巨大冲击力作用下,刺中吐蕃骑士的身体,战马加速,凭借着这股巨力,钩镰枪从吐蕃骑士兵身体出拔出来,带出一股股污血,被刺中的后吐蕃兵眼球凸出,难以置信的看着胸部那个鲜血狂喷的创口,带着一腔震骇和不甘倒了下去。
增仁虎目欲裂,如同野兽一般嘶吼着:“笨蛋……蠢货……躲开啊……”
“反击……反击啊!”东普穷达昂张牙舞爪的狂叫着道:“反击,都他娘的反击!”
可是,吐蕃骑兵就像被抽调魂魄一样,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钩镰枪骑兵用锋利的钩镰枪刺中他们的身体,或者钩掉他们的胳膊、上半身或者脑袋。
不是他们不想躲,也不是不愿意躲。只是钩镰枪骑兵是用局部优势,同时三四名骑兵对付一名吐蕃骑兵,他们纵然再骁勇,也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按照吐蕃人骑兵冲锋的习惯,每一名骑兵相距三五步甚至十步远,如果是一千人的骑兵单线冲锋,他们会形成一道长达数里甚至十数里的骑兵线。可是钩镰枪骑兵两腿挨着两腿,一千人的骑兵线,却只有五六百步。也就是说在局部范围内,钩镰枪骑兵是以三五倍甚至十倍的优势,对付敌人。
也有的吐蕃骑兵很幸运的避过了第一排钩镰枪,从骑兵墙的的锋利的钩镰枪林中穿过,死里逃生,但他们马上就发现,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还有密密麻麻的战马正在等着他们,一匹战马挨着一匹战马,就算他们人品爆发,也不可能又躲过了这一排战马,就算第一排钩镰枪骑兵,因为人员阵亡出现空袭,可是后面还有足足六排呢。
很多吐蕃骑兵就这样撞死在那一层层钩镰枪上。
骁骑军的骑兵墙轰隆隆的往前辗压,唐军将士们根本就用不着刻意的去刺哪个,只要将钩镰枪持平对准冲过来的吐蕃骑兵,就会有人撞死在他们的钩镰枪枪刃上,哪怕当时刺不中,可是在二马交错的时候,钩镰枪也可以像镰刀割麦子一样,把吐蕃骑兵割倒在地上。
骁骑军钩镰枪骑兵墙像狂风一样扫过,所到之处,吐蕃骑兵纷纷被挑落马,枪锋所向,一地死尸,仅仅是一个回合的冲撞,吐蕃骑兵先前用弓箭给他们造成的伤亡就连本带利的还回去了!
在这个时代的骑兵冲锋,一直是以奔射为主,利用自身强大的机动能力和精准的箭法,像狼群一样撕咬着敌军,给敌军放血,削弱敌军的意志,蒙古军队的曼古歹战术算是将骑射发挥到了极致,打遍欧亚大陆无敌手。这样的打法让农耕民族很无奈,以步兵为主的农耕民族一旦在平原上遭遇游牧民族的大批骑兵,崩溃只是迟早的事情。
比如说古罗马军队,就不止一次被帕提亚、萨珊的弓骑兵生生射垮。当然,他们也拥有很强的肉搏能力,用马刀、长剑、长矛等武器,马上马下都顾得到,一旦上了马背,就跟钉在上面了一样,任凭马匹怎么颠簸都纹丝不动了。这种轻装飞骑士被称为轻骑兵。吐蕃人的战马,以高原马为主,冲锋速度快,耐力好,而且高大,加上吐蕃人的牦牛皮铠甲坚固,让吐蕃人打遍周边无敌手。
事实上吐蕃人不止一次教突厥人怎么做人。能与普通吐蕃轻装骑兵相抗的,也只突厥最精锐的附离军。但是再怎么厉害的轻装骑兵或重装骑兵,都不是骑兵墙的对手。
第一东岱东本增仁麾下四千余名精悍的吐蕃骑兵死伤殆尽,余下的一个个面色苍白,似乎受了莫大的惊吓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陈应转而望着曹丹、石霸等一众西域各族仆从军将领冷冷的笑道:“吐蕃人厉害吗?”
曹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凶悍的吐蕃人遇到唐军钩镰枪骑兵就变得不会打仗了,短短一刻钟时间,吐蕃人足足倒下了三四千名骑兵,而唐军的损失加上轻重伤员一起,绝对不会超过一百。
陈应望着众魂不守舍的西域各族仆从军将士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被吐蕃人打败吗?你们使用的精钢打造的钢刀、精铁甲胄、上好的伊列马,却被吐蕃人打得狼狈不堪,死伤惨众。”
众西域仆从军非常迷茫,他们更想知道答案。
陈应接着转而指着曹丹等人吼道:“因为你们愚蠢、因为你们无能,因为你们胆小怯懦,所以两万余名西域勇士因为含恨而终。你们怎么还有脸活着?你们可对得起那些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父亲的孩子?还有那些失去儿子的父母?”
曹丹、石霸等人被陈应骂得头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