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陈应道:“什么事等我儿子吃完饭再说!”
周青脑袋一缩,只好退出屋外等着。
李道贞道:“正事要紧,儿子我来喂!”
陈应将鸡蛋羹的碗递给李道贞道:“如此也好!”
可是陈应刚刚离开小李嗣业的视线,李嗣业就张起小嘴,哇哇大哭。
陈应望着这一幕,简直就是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相连?
不过,陈应接过急报,站在李嗣业面前。
李嗣业就不再苦恼,而是安静的吃着鸡蛋羹。
陈应打开急报,一目十行。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阴冷。
李道贞感觉到了异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陈应叹了口气道:“都在进化啊!”
“什么都在进化?”
陈应此时心里满是酸楚,来到大唐三年多了,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依靠着先知先觉,混得不说风声水起,至少也是凡人莫及。如今他已经是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了,就连陈应自己也有些飘了。
可是,陈应没有想到西突厥人居然学会了使用弩炮。
弩炮不同于投石机,弩炮是希腊人狄俄尼索斯采用力学研究发明的,即利用两束张紧的马鬃、皮绳或动物肌腱产生的扭力作为动力,驱动弩臂带动弓弦抛射弹丸或箭矢。
希腊人设计的弩炮带有坚固的支架,主梁置于支架之上,其前端两侧装有两具扭力弹簧组,每个弹簧组带动一只弩臂,弩臂末端连接弓弦,弓弦正中是容纳投射物的编制网袋。弩炮具有强大的威力,性能良好的弩炮能够将1塔仑特(古希腊重量单位,约合26千克)重的石弹抛出300码(1码=0.9144米)开外。
虽然弩炮的威力比起像十三梢重型投石机来,威力还要差一点。可是不可否认,西突厥掌握着这种弩炮,对于凉州城来说,却是最大的威胁。
原本没有攻城器械的西突厥,对于高大而坚固的凉州城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是随着战争的推移,西突厥军中出现了一群上千人左右的金发碧眼奴,这些金发碧眼奴,操控着弩炮,轰塔了凉州城的一座敌楼,造成数十人伤亡。
数十人伤亡并不算太过严重,却对凉州守军的士气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陈应也清楚,战争一直是促进人类科技进步的主要动力源。因为希腊人要面对迦太基人的进攻,不得不发明了弩炮,后来罗马帝国将整个希腊纳入版图,这外弩炮成了罗马帝国扩展的助力。罗马人改良了这种弩炮,使其威力更大,罗马人的巨型弩炮可以将四百米外的敌人轰的溃不成军,他们发射的长矛可以将两个或三个排成密集队型的敌人一起钉在地上。
除此之外,弩炮的精度也令人叹为观止,他们甚至能够反复命中同一地点,曾经有过弩炮发射的长矛将前面已经命中的长矛劈成两片的记载。
陈应这下不能再淡定了。此时他在灵州,距离凉州城还有近千里之遥,一旦李道宗支撑不住,西突厥攻克凉州城,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时不我待,想到这里。陈应恋恋不舍的看着吃饱喝足的小李嗣业,望着李道贞道:“我要去野猪岭军营了,晚上我再回来!”
李道贞看着凉州告急,心中也有些着急,问道:“大兄那里没有问题吧?”
“你要相信他,这点小场面,还难不住他!”陈应轻轻亲吻李道贞的额头,转而走向城外。
在这个时候,那些河北籍的士兵苦日子终于到来了。
陈应抵达野猪岭大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将士们排着队吃饭,也有的吃完饭开始在水池前洗完。
负责整训新军的段志感带着一阵随员,迎接陈应。
“我等拜见陈大将军,陈大将军威武!”
陈应摆摆手道:“怎么样,这批兵的素质如何?”
听到这话,段志感一脸感慨道:“真是不错,虽然看上去要比关中兵瘦弱,不过到底是燕赵男儿,底子在那里,只要给末将三个月,我还你一支精兵,不弱于定远军的精兵!”
“三个月!”陈应摇摇头道:“计划需要变了,我可没有三个月时间给你,反正这些兵都有基本,给你十天,让他们熟悉咱们的军纪、操训,随后就要拉出去打仗。”
“十天?”段志感为难的道:“会不会太少了点?”
“不少了!”陈应指着这些兵道:“如果是一群没有见过血的农民,十天的训练,显然是不够的。可是,他们不是普通的民夫,他们都是跟着窦建德,从河北打到山东,从山东打到河南,最不济的也见过血了,更何况,现在凉州的局势不妙,西突厥有了攻城器械,虽然这些器械,不足以轰塌凉州城,可是,本将军不能拿数万军民的性命去赌。最头疼的还是,西突厥似乎有增兵的趋势,他们杀人越货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本大将军对此十分忧虑,再说了,好兵都是打出来的,没有见过血的士兵训练再怎么刻苦,也不如老兵,我可不希望花了这么多钱,最终养出一堆见不得血的兵!”
段成感叹了口气道:“十天就让他们上战场,会有很多人会死!”
“没那么快,从灵州到凉州有差不多上千里地!”陈应指着这些目不斜视,开始排队行走的士兵道:“我们从灵州抵达凉州,我给你二十天行军时间,你可以一边行军一边训练,这样以来,抵达凉州时,他们该训练一个月了,差不多了!”
段志感道:“末将明白!”
陈应又问道:“对了,这些河北籍的士兵中,有没有好苗子?”
“好苗子?”段志感迟疑道:“要说好苗子,还真有那么几个,其中一个叫郭孝恪的,那家伙就是刺头一个,一天之内连续挑战他的伙长、队正、旅帅、校尉、果毅副尉,还有折冲都尉,身手那是没得说,无论弓箭,还是马术,都相当优秀,就是有点刺头!”
“刺头好啊,本大将军最喜欢刺头!”陈应笑道:“咱们是军队,不是要一群乖宝宝,军队没有血性,没有脾气哪成?把那个谁……郭……什么?”
“郭孝恪!”
“谁?”陈应惊讶的道:“郭孝恪?”
段志感疑惑的道:“大将军听过他的名字?”
“没……”陈应这话肯定是言不由衷。事实上他不是历史专家,也不是全部清楚,隋唐时代的名将,比起程知节、秦琼、尉迟恭、罗士信、哪怕罗艺,都比郭孝恪的名气大。
陈应知道郭孝恪的名字,主要还是去北庭(既北匈奴单于王庭,现新疆昌吉吉木萨尔县境内)游玩的时候,曾看到过郭孝恪的石像,知道他就是大唐西域第二任大都护,而且还是死在任上,战死的大都护。
陈应怎么也没有想到未来的大都护居然跑到自己军中来当一个小兵。要知道安西都护府大都护在唐朝可是从二品的级别,掌握着对周边民族之“抚慰、征讨、叙功、罚过事宜,皆其所统。”
事实上,安西大都护是真正的安西王,安西都督府下辖四镇七十九军州,最强盛的时候,面积几乎是五百多万平方公里,不过由于地广人稀,实际辖境人口不多。
陈应想了想道:“把郭孝恪带过来,让我看看!”
段志感随即吩咐一名亲兵,前往军营去寻找郭孝恪。
时间不长,郭孝恪在亲兵的带领下来到陈应面前。陈应打量着这个郭孝恪,只见他身高七尺五寸,比陈应稍矮,不过却比陈应强壮多了,身上的肌肉隆起,似乎要将身上的戎服撑破。
郭孝恪看着陈应的时候,心中既是激动,又是忐忑。激动的是,他终于可以见到大唐的军神了。在大唐所有将士中,没有见过陈应的人非常多,可是没有听过陈应名字的几乎没有。
在唐初的时候,突厥就像汉初一样,是压制在所有中原头上的一座大山,可是陈应自出道以来,看到突厥就一顿狠揍,打得突厥人现在都怀疑人生了。逢战必胜,这是陈应身上的标签,关键是陈应还让无数老将,颜面尽失,与陈应相比,他们这些老将,这半百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郭孝恪心中也很是忐忑,因为他太锋芒毕露了,一天,其实是半天,在短短两个时辰内,连续打了六场,校尉以下级别,比的只是拳脚功夫,他郭孝恪轻松取胜,毫无费力。
可是到了果毅副尉和折冲都尉这个级别,不仅要比拳脚,还需要比射箭以及行军布阵,尽管他也赢了,不过却扫了无数人的面子。郭孝恪担心陈应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郭孝恪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礼:“卑职郭孝恪,参见大将军!”
陈应淡淡的笑着,下下的打量着郭孝恪,还用手去捏他的肌肉,折腾了半晌才点了一下头:“是块好料子……以前见过血?”
郭孝恪道:“回禀大将军,是的。以前在瓦岗跟着密公,杀了不少人,没有一百,至少也有八十。”
陈应闻言,微微一笑:“这么说你就是百人斩了?没吹牛?”
郭孝恪说:“没吹牛,用箭射死了五六十个,用刀砍死了二三十,没有仔细算,反正战场之外,我一个人也没有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