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现在这些土匪,就是陈应眼中的香饽饽。
不过,陈应并没有当既表态,而是沉吟道:“本大将军军务繁忙,无暇他顾,剿匪这事……”
李瑞挺一听这话,如同跌入冰窖。他丢了三万余石的税粮,这点粮食虽然不多,可是却要了他的老命,这个李瑞挺可不是出身世族门阀,可以依靠家族帮助,拿出三万石粮食填补这个窟窿,无论是治下匪患严重,还是丢了税粮,都可以轻轻松松摘下他的乌纱帽。
年过半百才混到七品正县的位置上,临了又出了这档子事。这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回想着前半生的坎坷历程,当牛作马,任劳任怨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个位置上,一朝罢官去爵,就回到解放前了。李瑞挺越想越是委屈,越想郁闷,他的眼睛又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哎呦……李县令,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陈应哭笑不得的道:“本大将军没说不能帮助贵县剿匪,关键是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若是你按我说的办,那么本大将军就帮助你剿匪。”
李瑞挺闻言大喜,按照陈应所说的话,赶紧上长安急报。
在李瑞挺的急报中,莆县土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袭击陈大将军的辎重船队,陈大将军不得已,只好反击。
事实上,陈应剿匪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要人。
要一批有血性,敢打敢拼的人,替他守住西域。五万人马看上去不少,如果撒在西域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估计跟撒花椒面差不多。绝对百里没有人烟。
同时,陈应又可以锻炼军队,陈应手中还掌握着一支见不得光的部队,既背嵬军。
这支军队的钱粮支出,走的都是陈应的私帐。在帐面上并不存在这支军队,即使是军中各级将领,也全部委任为副职。比如刘统,如今他的勋官就是从四品轻车都尉,武散官则是宣威将军,实际上就是背嵬军统军。而寻相则是勋官上骑都尉,武散官则是明威将军,官职则是背嵬军副统军。
现在背嵬军的用处并不是太大,陈应可没有忘记吐蕃。将来他需要与吐蕃好好掰掰手腕子,特别是吐蕃战神之称的禄东赞、论钦陵,陈应不把他们打出屎,就对不起自己穿越这一回。要与吐蕃交手,一般大唐军队根本就用上,不能适应高原反应与山地作战的部队,去多少都是送菜。
历史上薛仁贵败就败在大唐军队不能适应高原反应(老程去过新疆,高原反应半个月没有下床),在不适应高原反应的军队,十成战斗力,连半成都发挥不出来,不打败仗才是怪事。只要弥补上高原山地作战这一块的短板,大唐才算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事实上大唐一朝,吃亏最多的不是突厥人,不是吐谷浑人,也不是高句丽人,而是吐蕃。当然高句丽山区,也给大唐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一支能适应高原山区作战的军队,绝对可以轻松拳打吐蕃,脚踢高句丽。
为此,陈应对背嵬军寄予了厚望。不过,如今背嵬军还与陈应目标差距太大。陈应始终相信,好兵都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背嵬军可以先用这些土匪练练手。
由于洺州运来的河北籍的夏国降军,最多七八天功夫就可以抵达莆县了,陈应现在是时间紧,任务重。
为此,陈应下达命令给背嵬军:“三个月之内结束吕梁山区匪患!”
刘统和寻相都是有志向的人,他们还都想着封妻荫子,建功立业呢,怎么可能被一群土匪束缚住手脚?
虽然剿匪也算军功,可是这个军功比打突厥差得远了。为了早日脱身,背嵬军下手也比较狠。
首先,背嵬军先派出信骑,将传单送到每一个有土匪活动的山头。同时还动员一些跟土匪有来往的开明士绅上山去向土匪们宣传当下的政策,要求土匪在接到传单三天之内,向背嵬军放下武器投降。然后视情节轻重判决,情节较轻的回家种田,情节较严重的进劳改营,民愤极大的……那就对不起了,流配三千里,终身不得回乡。
由于政策得当,再加上陈应横扫中原歼灭近十万郑军和十数万夏军的赫赫战功,大批土匪选择了向背嵬军弃械投降。登记身份户籍之后,准备回家种田,可是,他们这些土匪绝没有想到,陈应压根就没有打算履行约定,这些土匪有一个算一个,全家老小,全部打包,登上北上的漕运船。
为此,陈应一箭未发,莆县地区的土匪一下子少了一半,很多山寨走得一个都不剩了。但并非所有土匪都这么配合,很多土匪自知罪孽深重,拒绝投降,还四处袭击,试图顽抗到底。
这下陈应怒了,娘的给你点阳光就想开染坊,门都没有。
骁骑军、陌刀军、射生军全部出动,在每一条山路上都建立封锁线,将土匪下山的通道通通堵死。同时动员山村里的老百姓外迁。
这穷乡僻壤的,真不是什么生存的好地方,还是走出大山到外面去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陈应提出一丁可以获得一百亩良田,一家满五口人,可以获得耕牛一头,羊五只。在山区里穷了一辈子的老百姓,对官府的信任还是蛮大的,有机会迁往山外的花花世界,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莆县地区很多村寨都空了,连个人影都找不着了。
不光是莆县,就连屈县、临汾附近的村寨全部被陈应打包一扫而空。
反正在陈应眼中,这就是搂草打兔子,他最不缺的就是人口。
你们不是亦匪亦民吗?现在老子就收缴枪械将人口迁到外地去,看你们怎么折腾!
第五十三章弱国无外交(二更)
第五十三章弱国无外交(二更)
众土匪一看这个情况不对,他们可以躲过隋唐官军数次围剿,依靠的并不是他们有多能打,而是依靠他们的群众基础。
对,群众基础。事实上吕梁山区的土匪已经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关系网络,有人打探情报,有人负责通风报讯,也有人负责动手设伏抢劫,也有人负责销赃。陈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吕梁山区偏远山村的村民,不加甄别,不进行审问,全部迁徙走。
这样以来,吕梁山区的土匪们未战先废掉了一半,他们失去了敏锐的嗅觉,也失去了天然的掩护。
更加无耻的是,背嵬军根本就不光明正大的与土匪们交战,不是假装一只大肥羊,带着大量财物,吸引土匪打劫,当土匪兴高采烈的包围这只肥羊的时候,背嵬军开始露出獠牙,一阵乱箭箭得土匪溃不成军,然后冲上去,如同猛虎如羊群,把土匪砍得七零八落。
要么就是趁夜黑风高,摸进土匪的营寨,打闷棍,下蒙汗药,或者设陷井,然后就是冲进去一顿胖揍,捆起来装上船,拉到西域去种地。各种计谋,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这一套连续的组合拳下来,可把吕梁山区的的土匪们打懵了。
众土匪欲目无泪,这到底谁是土匪?
连续上了数次当,发现每一次劫掠就是背嵬军假扮的,占不到便宜不说,反而损失惨重。由于背嵬军都是一副铁脚板,移动速度极快,明天还在还在大宁清风岭晒太阳,夜里就跑到一百多里之外的隰县黑风寨,把黑风寨给连根拔起。
背嵬军的速度并不快,今天拔出三两座寨,明天摸掉另外三五座,虽然吕梁山中的土匪山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按照这个速度,背嵬军年底三个月内铁定完不成陈应交代的任务。
不过,土匪们慌了,他们知道事态严重,再让背嵬军这样搞下去,他们都完了。他们联合起来,向驻守在大宁清风岭的背嵬军发动一次次进攻,清风岭本来就是大宁县最大的土匪窝,由跟着历山飞混的匪徒首子刘阿七统领,整座山寨宽约四百余步,长约五百余步,但是却是用条石垒砌,糯米汁灌缝而筑成,别说装备粗劣的土匪,就算是装备精良的官军前来攻城,这样的堡垒也要崩掉几颗大牙。
进攻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他们很成功地将吕梁山区的土匪又给减少了一半。就他们那些破弓箭,连背嵬军的甲胄都射不穿,就更别提坚固的堡垒了。更可恶的是,战况一旦胶着,清风岭那个斜面的山坡上,背嵬军马上就会放下数十上百颗石球,这些石球都重约八九百斤,那是沾着就死,碰着就伤,只要石球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土匪阵中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把土匪砸得人仰马翻……别说这帮乌合之众,哪怕是突厥精锐,面对背嵬军这种防御攻势,也只能望而兴叹,有多远滚多远。
吃过几次亏之后,土匪们也学乖了,绝对不主动进攻背嵬军了。只可惜粮食没长腿,不会主动跑上山来找他们,所以为了吃上饭,他们必须主动去进攻背嵬军,否则就得饿死。他们死活都攻不下来,而背嵬依旧神出鬼没,今天灭两三个山寨,后天再灭几个……土匪们都快让这种打法给逼疯了,只想哀叫:“大爷,我们认怂了,别打了行吗?”
然而,背嵬军表示,绝对不行。
没有完成陈大将军的命令,发配十万人戍边的任务之前,剿匪行动千万不能停。
吕梁山的土匪们一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过,擅长爬山涉水的土匪,与背嵬军将士赛跑,经常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无论莆县、大宁、隰县吕梁山区的匪徒们,似乎销声匿迹了。消灭盘踞在这里十数年,甚至数十上百年的土匪,按说这些地方官员可以弹冠相庆,可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以莆县为例,莆县原本是一个人口上万户的上县,可是随着土匪被剿灭,人口锐减六成,如今不足四千户,当然莆县不可能是超过六成的都是土匪,关键是很远偏远山区的良民百姓,也被陈应忽悠走了。
陈应以他的个人信用作担保,向百姓们承诺,迁徙灵州分田一百亩,五口之家分牛一头,宅子一座。这对一穷二白的百姓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关键是河东三年以来,几乎年年都在打仗,可把普通百姓折腾得不轻,他们也都受够了。
李瑞挺傻眼了,人口锐减六成,他这个县官也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河东吕梁山区十数县以及河北洺州、相州、魏州、甚至贝州足足五十余名县官上书李渊弹劾陈应。
不过,这些弹劾奏折全部泥牛入海,全然没有任何反应。
李渊对陈应在河东、河北搞出来的风风雨雨,也是心知肚明。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陈应的奏折打动了李渊的心,陈应在向李渊密奏中写道:“只要给他十万百姓,来年他将在西域屯田十万倾,让西域成为大唐的粮仓。西域熟,天下足。”
李渊有着自己的计较,河北青壮和河东青壮被席卷一空,正好可以削弱河东与河北世族门阀的实力,此乃一举两得。即使窦建德的部众再想反叛,也没有反叛的本钱,难道要靠那些老弱病残?
要说陈应在吕梁山区搞出来的动静没有任何效果也是不恰当的,至少“隼目”的首领阿史那·苏尼失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依旧不改他自作聪明的秉性,他急忙给阿史那·咄苾写信道:“尊敬的可汗,你的最忠诚的仆人阿史那·苏尼失向您汇报,据可靠情报,陈应目前正在河东、河北剿匪,正举正暗合您的仆人先前的推测,汉人有句俗话,叫做攘外必先安内,陈应此举肯定是为了将来与大突厥汗国对决,肃清后方。这些土匪,其中是一部分都是窦建德与“定杨可汗”的旧部,他们与李唐不死不休,一旦可汗需要,他们就可以随时起兵,策应可汗。这是李唐最不安定的因素。然而非常可惜,这些原本可以成为大突厥内应的兵马,因为臣仆的失误也损失殆尽,陈应去了河东,臣仆建议可汗,汗帐北移……”
阿史那·咄苾拿到这封密信,斟酌了半天。还是带着密信来到了义成公主的牙帐内。阿史那·苏尼失将密信递给义成公主,然后负着手叹道:“看来李渊老儿,与本可汗是卯上了!”
“区区三万余兵马,也敢北上,当真是好胆!”义成公主看完密信,冷冷的笑道:“我的可汗,您该不是怕了他吗?”
一听这话,颉利河汗就像踩着尾巴的兔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色厉内荏的吼道“没有一点马革裹尸的壮怀与胆魄,何为雄杰?我阿史那·咄苾岂会怕他这个黄口孺子?”
如果阿史那·咄苾的腿不颤抖,手不哆嗦,义成公主还真相信了阿史那·咄苾的话,只是阿史那·咄苾的表现出卖了他的内心。
义成公主望着阿史那·咄苾,心中非常懊悔,阿史那·咄苾一定不像启民可汗的儿子,这么没种?
早知道如此结果,当初绝对不会支持他登上可汗之位。
看着义成公主面带讥讽之色,阿史那·咄苾讪讪然道:“可敦有所不知,本可汗不是怕陈应,只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一旦本可汗与陈应对决中损失惨重的话,就会白白便宜统叶护汗,这个当我可不得上,要不然就会让百万突厥子民蒙羞!”
义成公主冷笑的道:“可汗,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