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李秀宁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好,很好,非常好,不敢承认是吧,拉出去全部卖了!”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一名吓得花容失色的宫娥瘫倒在地上。
李秀宁道:“春儿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这话谁让你说的?”翠儿上前揪住春儿的头上,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春儿被打得狼狈不堪,然而春儿却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
不过,翠儿也非常泼辣,眼见春儿闭口不言,就对旁边一名壮得如同黑熊一般,长得凶神恶煞似的侍卫道:“胡三刀,你还没有老婆吧,本姑娘就做主,把春儿赏给你,择日完婚吧!”
翠儿此时也算明白了,无论春儿是什么原因,肯定是受人指使,此时她已经不适合在平阳公主府待着了。让娇小可人的春儿嫁给五大三粗,粗鄙不堪,样貌丑陋的胡三刀,也算是翠儿,小小的报复了一下春儿。
春儿一看胡三刀脸上挂着的,吓得脸都绿了。如果真跟这样丑陋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她肯定会天天做噩梦。
“公主,公主,奴婢说,奴婢说,求你别把我嫁出去!”
李秀宁最终还是女人,她自己有一个不幸的婚姻,更不想为难一个女人跟她受同样的罪。
“说吧,是谁指使你说这番话的!”
“是九……”
“咻!”暗处射出一道寒,锋利的箭矢毫无迟滞的穿了春儿的后背,撕裂了她的内脏。当她再张嘴时,嘴里发出的不是声音,而是大口大口的鲜血。
马三宝陡然大叫道:“保护公主殿下!”
十数名身披重甲的侍卫立即将李秀宁围成一圈,充当人墙肉盾。
马三宝拔出横刀,朝着释放弩箭的方向奔去,时间不长马三宝拎着一张弩机递到李秀宁手中。
“左武卫制式军弩?”李秀宁此刻脸上已经布满了寒霜:“竖子真是好胆!”
“卑职无能,让刺客跑了!”
“跑了又能如何!”李秀宁气愤的道:“跑了本宫也知道是谁指使的了!这事没完!”
……
武德元年九月二十七日,李渊下旨,命东宫太子李建成为右武大将军,主管平定旁企地之乱。李建成命东宫右率卫折冲都尉陈应为行军总管,兼始州总管,负责平叛。
陈应接到命令之后,立即率领右率卫勋二府折冲都都尉,轻装前进。陈应虽然不会骑马,不过为了快速行军,他还是边学习骑马,边朝着始州进发。
虽然不知道,许敬宗有没有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献上去,然而陈应却自己出资打造了一百余副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拥有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陈应这个连马都没有摸过的门外汉,居然在一天之内可以骑着一匹性格相对温顺的大青马小幅度慢跑。
骑三十里时,陈应兴致勃勃,骑五十里时,陈应就感觉痛苦不堪。骑上一百里了,陈应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被颠出来了。然而陈应却没有意识到,其实他的痛苦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
“哎呦,哎呦,你他娘的轻点!”陈应痛得呲牙咧嘴,梁赞不容分手,用力扯下贴在肉上的衣服。
“啊……握草!”鲜血瞬间如同泉涌。陈应忍不住暴出了粗口。
梁赞道:“郎君这何苦呢,你这细皮嫩肉的,可轻不起这么折腾,有马车不坐,偏偏骑马,怪谁来……”
“滚!”
“嘶!”当梁赞将创伤药撒在陈应鲜血淋漓的屁股上,陈应疼得差点跳起来。
好半天,陈应这才平静下来。穿着衣裤,望着梁赞道:“本将军受命平叛,岂可舒服的躺在马车上,这会让将士们如何想?”
陈应尽管痛苦不堪,可是他却咬牙坚持着。
全军快速急行军的方式,到了第八天武德元年十月初四,陈应率军抵达了梁州境内的西县。然而在西县,陈应却看到了最难以置信的一幕。
只见密密麻麻的百姓围在城门口,然而西县的城门却紧闭着。数百名手持粗劣兵刃或棍棒的流寇肆无忌惮的在城外,围着这些百姓砍杀。
凄厉的惨叫响彻天际,城墙上的唐军士兵此时已经变成了聋子、瞎子,对于眼前这一幕,却视而不见。
陈应大吼道:“众将士听令,跟本将杀光叛贼!”
第四十九章下辈子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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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稍稍回转几刻钟,当这些百姓被贼寇驱赶着,慌不择路的跑到西县城下,原本他们还以为可以躲到城内获生机。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干。
西县县城,根本就没有驻扎府兵,唯一的武装保卫力量就是县尉沈如松麾下的十六名乡勇,以及三班水火衙役三十六人。这区区五十二个人,倒是愿意开城放众乡亲入城逃命。
只是非常可惜,县尉沈如松并不是西县的一把手,他只是一个县尉,真正的大权掌握在县令郭开贞手中。郭开贞拿出县太爷的架势,不仅逼迫沈如松关门城门,还命其将城门洞内用沙石堵起来。
沈如松无奈,只好按照郭县令的命令办事,西城县暂时是安全了。可是城外的这一千余百姓,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或许是看出了西县县城的虚实,这些贼寇肆无忌惮的砍杀着手无寸铁的百姓。
一位母亲想保护自己的幼子,她用赢弱的身躯,把小孩护在身下,但她的背上有一个酒杯大的血洞,那是一枝锋利的长枪,把她和孩子一起钉到地上,断绝了母亲的全部希望。
一位雄壮的汉子,挺起胸膛,想充满父母妻儿,最后的希望。然而一柄锋利的砍刀,劈开了他的胸部,露出白森森骇的骨茬,那颗跳动的心脏,也像一个没有油的发动机,渐渐的没有了声音。
一位卑鄙的小人,将同伙推向贼寇的屠刀,妄图用同伙的性命,为自己赢得生机,只是同样可惜,穷凶极恶的贼寇,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犹豫,斩下了他的双臂膀,就在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一只利箭,穿过了他的咽喉,结束了他的痛苦……
血,浓重的血,汇聚成溪流,染红了西县县城前的每一寸土地,越是靠近城墙,越是粘稠,鲜血汇聚成了小溪,渐渐流淌到了护城河里,护城河里的河水,闪耀着一抹诡异的赤色。
这里早已是人间地狱,不,地狱都无法形容这里的恐怖、血腥和让人窒息的气氛。
尸体,无数平民百姓的尸体,从城郭接官亭到城门,一条笔直的官道,被涂上了一层黏稠血色。大片大片散落的残肢断臂、零零碎碎的人体器官,从它们主人的身上剥离。
空气中那股子浓烈得让人想吐的血腥味道,尸体伤口处翻卷的皮肤、淡黄色的皮下脂肪层、暗红色的肌肉组织、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和肢体断裂处一滴一滴流淌的黏稠液体,都在用真真切切的死亡,冲击着沈如松并不算坚强的神经。
沈如松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忍再看城下那些百姓的凄惨情景。
尽管闭上了眼睛,可是那一幕一幕惨绝人寰的惨剧,却不时的冲击着他的脑海,一股自责、彷徨、迷茫等负面情绪涌上心头。
“身死县尉,不能护卫黎庶,眼见贼寇屠戮良善,而无动于衷,上愧对苍天陛下,下愧父老乡亲,活着有何用!”沈如松突然拔出横刀,横在脖颈上,正欲挥刀自刎。
突然一股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扣住了沈如松横在脖颈上的横刀。
“沈县尉你看”
沈如松定眼一看,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一股黑线,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黑越来越粗,越来越大。
终于三面上书“行军总管陈”、“始州总管陈”“宁远将军陈”三面黑底白字隶书大字迎风猎猎作响。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朝廷援军来了!”
“谢天谢地,陛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