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陈齐朝着大殿内奔去。直驱殿内。
李渊背着手望着大殿外的大雨如注,李渊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不安。春油贵如油,还有一句谚语叫说,春时雷,遍地贼。有旦天气反常,预示着一年的年景绝对不会好。李渊早在大雨刚刚下的时候,就已经下令裴寂、陈叔达、萧时文等众臣前来议事。
陈应进了大殿,小心翼翼地交手中的密报递给李渊。李渊转到站立在丹墀之上,两只眼睛死死盯住了跪在地上的陈齐:“这是……”
陈齐赶紧跪在地上道:“陛下,这是洛阳急报!”
说着,陈齐赶紧低着头,不敢正视李渊的目光。
李渊疑惑的打开密报,目光扫在密报上面,他的表情虽然如常,可是李渊的双手颤抖,胡须乱颤,汗水一滴滴滴在金砖之上。
原本神情颇为轻松的陈叔达,此时也大气都不敢出。裴寂看着李渊颤抖的手,还有脸上的汗珠,低声问道:“陛下……陛下。”
李渊冷冰冰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信使呢?”
陈齐哆嗦着道:“回……回禀陛下,信使在永安门外……
“宣……慢,严密封锁消息,”这个时候,李渊这才颤抖的手,将密信递给了裴寂。裴寂仅仅扫了一眼,就脸大色大变,失声道:“陛下……这……怎么可能?”
李渊转过脸看了裴寂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洛阳大败的事情,和他没有半分干系。
陈齐又来到李渊跟前,怯怯的道:“陛下,这是秦王殿下的请罪表章。”
他手中捧着一份表章,递给了崇观皇帝。
李渊冷冷哼了一声,没有接陈齐的的表章,转而望裴寂道:“裴监,秦王的事情该当如何处置??”
裴寂浑身机灵了一下,迈步出列:“陛下,洛阳之败,屈突通丧师辱国,罪无可赦,只是如今王师新败,内情不明,当下大理寺狱,并刑部、御史台一体勘问明白,将其罪责昭告天下,明正典刑!”
裴寂自然知道李渊有意袒护李世民,可是洛阳之战大败,损兵超过十万,肯定有人需要了出来承担这个责任。李世民不能承担这个责任,而陈应又在关键时刻力挽逛澜,唯有屈突通的脑袋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李渊冷然一笑:“陈叔达?朕将东征之事托付与你,如今十万大军抛尸在外,一句勘问明白,就是你对朕的交代吗?”
陈叔达深吸了一口气,解开带子,将头上的梁冠摘下,跪伏在地。皇帝不会错,那么只有中书侍中错了,这个中书侍中只要顶缸。陈叔达神色黯然的道:“老臣身为侍中,不能抚定四夷,贻君父之忧,臣有罪!”
李渊望着跪伏在地的陈信伯,眼睛里浮现出犹疑之色。
门下纳言萧时文抬起眼睛,望着跪伏在地的陈叔达,又转过头,看了看坐在站首裴寂,裴寂依然闭着眼睛,一语不发。
李渊朗声道:“王师大败,王世充挟胜利之师肯定会寇边,你陈叔达辞了官,王世充就退兵了?陈相公,你这是要挟于朕吗??”
陈叔达叩头道:“臣不敢!”
李渊转过头,望着裴寂:“裴监……”
裴寂睁开了双眼,眼眸之中神光四射,这一刻,他一点也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李渊冷冷的道:“你怎么说??”
裴寂缓缓开口道:“眼下最紧要的,是陕东的防务,亟待整顿,勿要使郑国兵马不越过边墙,调关中之兵东来,填充潼关防线;陕东方面,河东方面更要加强兵备,以防突厥人趁火打劫,与王世充两路夹击,合兵袭扰京师……
李渊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听听,这才是谋国之言”
李渊转过头望着陈叔达道:“陈叔达,听到了没有?你是朕的宰相,国家有了事情,就想着撂挑子,岂是忠臣所为?”
陈叔达长长出了一口气,答道:“启禀陛下,河东诸州,兵备甲杖诸事,上殿之前,只需陛下诏令一下,变可启动。关中援军,便可日夜兼程东进,五个昼夜之内,当可支撑起潼关防务……确保关西安全。”
李渊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你与裴相国、萧相国,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当此国难,更要同舟共济,明白么?”
陈叔达道:“臣明白——。”
李渊道:“传旨,李世民、屈突通丧师辱国,下大理寺勘问——
他顿了顿,转过头望着萧时文道:“萧卿!”
萧时文上前道:“臣在!
李渊道:“此案,就由你会同大理寺来问!”
陈叔达伏在地上,眉棱骨不由得一动。
萧时文出列躬身道:“臣奉诏!”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从殿外传来:“且慢!”
李渊、裴寂、萧时文、陈叔达等皆朝着殿下望去,只见大殿外,李建成如同落汤鸡一样,疾步迈入大殿。李建成望着李渊,郑重的问道:“父皇,那洛阳北邙大营的兵马,您打算怎么办?”
“着陈应权知陕东兵马行军都元帅,节制诸军,部署防务!”李渊想都没有想就道:“他现在是河南道经略安抚使,安抚河南道责无旁贷……”
第一七零章命不好怪得了谁?
第一七零章命不好怪得了谁?
“父皇,此举不妥当!”李建成望着李渊郑重的说道。李渊是皇帝,他金的口一开,事情便难以有回旋的余地。因此李建成决定与李渊商量一下,不要草率的下达这个决定。当李渊下旨要将李世民下大理寺问罪的时候,李建成其实已经明白了李渊的用意。这是为了李世民的安全,先将李世民从洛阳前线调回来,让陈应顶在前面,新安和函谷关,能守则守,一旦不能守,那就放弃关东。
李渊的眉头一挑,眉骨突突跳起,显然李渊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太子,你有何妙计?”
“儿臣暂时还没有想到……不过……”李建成想了想,接着道:“但是河南府十八县之地,乃数千关中健儿是鲜血换回来,如果就这样放弃关东,这数千健儿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萧瑀躬身道:“太子殿下,老臣以为……洛阳之战,大唐已经败了,损兵十万,现在最重的是守好函谷关与潼关门户,函谷关距离长安四百八十里,潼关距离长安三百余里,一旦二关陷落,王世充大军快则三日,慢则一日,就能杀到长安城下,陛下必须当机立断……”
“你闭嘴!”李建成毫不客气打断了萧瑀的话道:“王世充的军队还没有出发,就要望风而逃,无论口上说得如何冠冕堂皇,放弃洛阳,放弃关东,就是逃跑,是要受天下人耻笑的。”
李渊缓缓转头,看着陈叔达与裴寂。只见裴寂低眉敛目,一语不发。
李渊转向望着封德彝问道:“封伦,你说!”
封德彝昂首道:“臣不赞成放弃关东!”
李建成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喜色。
萧瑀却大怒::“谄媚。”
封德彝仿佛没有听到萧瑀的话,继续道:“太子殿下说得对,不论如何文过饰非,望敌怯战,丢城失地就是逃跑,就是懦夫行径。”
李渊饶有兴味盯着封德彝,李建成长长出了一口气,然而封德彝随即又开口了:“臣也不反责问秦王殿下,毕竟损失十万兵马,这个责任是有人要担的。”
萧瑀目瞪口呆,骂道:“小人——”
封德彝不为所动,大义凌然的继续道:“秦王殿下虽然贵为皇子,然而律法面前王子与庶民同罪,朝廷的体面固然重要,但大唐的存续更重要,为了一时的体面而陷君父于不测之地,非人臣所为。”
李渊含笑道:“滑头——!”
封德彝道:“臣以为,是否要放弃关东,要看两条,第一条,秦王新败,在洛阳,陈大将军率领残兵败将,是否能够挡住王世充;第二条,河北的窦建德会不会挥师西进,函谷关与潼关防线是否稳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自大殿外传来——急报——!
一个满身雨水的左监门军官狼狈不堪地跑上了殿来,向前扑倒:“急报……关东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