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这可以称为刀枪不入的宝甲,拿到这副铠甲,郭洛还感动莫名,可是他发现全军将士居然配发的几乎都是这种铠甲,郭洛不得不说,陈应财大气粗。
当然,陈应财大气粗的可不止这一点,雪铁如泥的宝刀,无论是谁有一把,还不得视瑰宝?可是陈应倒好,不仅全军将士人手一柄,就连跟随大军的民夫也发一把重达十五斤的钢斧。
堪称杀人利器的钢斧,在陈应眼中,只是勉强可以劈柴的货,事实上民夫正是用这些开山斧搭建营房、打造洞屋车、攻城云梯车、巢车、箭塔车以及各种攻城器械。
除了装备,唐军士兵吃得也非常好。早、中、晚三餐,在这个时代,三餐是世族子弟的特殊待遇,陈应却不仅仅给全军将士三餐,而且吃得也非常丰盛。早餐不仅有馒头和小米饭、大米饭、高梁饭三种,而且不限量,能吃三碗,绝对管够。
除了饭管够,还有菜。当然菜并不是什么好菜,主要以豆腐、豆芽、或萝卜炖肉为主。馒头都是精麦研磨而成,粗的麦麸子全部留给了战马当精料,而细面则用来蒸馒头,半斤一个的馒头,再喝一大碗豆芽汤,基本上就饱了。
午餐则更丰盛了一些,有三指宽的汤饼(既面条),有汤又有干的,非常抗饿。郭洛不知道陈应有多少粮食,反正,全军士兵天天吃,粮食却从长安城或潼关源源不断的运来。
虽然说饭菜的口味并不怎么样,油水也不足。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怪话,这是什么世道?就算是家里有数百上千亩田地的地主,也不敢保证顿顿吃大米白面,所有的将士都是狼吞虎咽,将士们最喜欢的就是用半块馒头把碗碟擦得干干净净,甚至省得刷了。
郭洛懂点算学,他知道全军加上民夫总有两万六千余人,一天就要吃掉八百石粮食,还有油盐酱醋,可是陈应居然一点也没有出现物资匮乏的苗头。
郭洛自然不知道,陈应的物资补给其实有三个方面,其中一部分是他从长安出发时携带的两余石粮食,其实是利用甲胄从李神通手中换来的粮食和食物。
此时,李神通也成了二道贩子。陈应手中视为废旧钢材的重甲,在李神通眼中可是好宝贝。事实上世家门阀,都有自己的私兵,当然,人数少,李渊可以装作没看到,如果人数多了,那就是你想有不臣之心。
所以这些世族门阀在削减私兵人数的同时,却一直在增加私兵的装备,可惜世族门阀也没有陈应这么先进的技术,他们自己打造一副甲胄,质量不如陈应手中的重甲,由于小作坊制造,成本几乎高达二百余贯,世族门阀也抗不住这样高昂的价格。可是陈应卖出的重甲居然只有几十贯,简直就是白送没什么两样。
于是,陈应身在函谷关城之下,世族门阀就带着他们的羊、猪、鸡、鸭或布帛,与陈应进行交易。
陈应此时手中的重甲已经不足一千套了,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辎重营,各种辎重堆积如山。
陈应每天在函谷关下城让部队轮流展开攻防演练,居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唐军士兵,推着云梯车、巢车向城墙发起进攻,可把王仁则给吓坏了。王仁则如临大敌,让所有将士做好战斗准备,可偏偏距离函谷关城尚有一箭之地的时候,主动撤退。
但是王仁则却不得不妨陈应什么时候,变虚为实。所以他必须亲自盯在城墙上,带着部曲严防死守。
陈应表示,你愿意严阵以待就待着吧。他每天都要举行三五次全军进攻,同样无一例外,都是一触既走,毫不拖泥带水。时间短,王仁则和其麾下的将士还可以坚持,可是七八天下来,别说普通士兵,就连王仁则都快被陈应折腾疯了。
王仁则这天夜晚,刚刚躺在床上,还没有来得及睡着,突然城外战鼓声敲得震天响。这七八天王仁则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他听着战鼓声响,反而赶紧闭上眼睛。竭斯底里的咆哮道:“这狗日的陈应,又来这一套……”
可是王仁则活该被打脸,当他的话音刚刚落。就听见亲卫在门外紧急的大叫:“禀告将军,唐军攻城了!”
此时,西面半边天已经被映照得通火,仿佛烧着了通天大火。看到这一幕,王仁则自然知道,这肯定是唐军将士手中的火把,正所谓众人拾柴火陷高,两万多颗火把同时点燃,这简直就像山木大火爆发一样。
王仁则无奈之下,只要披着甲胄,赶紧登上函谷关的西城墙。
只是当来到西城墙的时候,唐军已经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留给王仁则的,是无数唐军将士的背影,和城墙上斑驳的血迹和上百名残缺不全的尸体。
王仁则冲着夜空,竭斯底里的吼道:“陈应小儿,你别走,各位决以死战!”
只是王仁则注定白费力气,就在王世充刚刚爬起床的时候,陈应已经返回大帐,躺在大软床上,呼呼酣睡。
王仁则无奈,只好留下部分人手,继续睡觉。
深夜子时,陈应像往常一样起床,然后命人吹响浑厚而苍凉的战号声。随着呜咽的战号声响彻底天际,陌刀军与越骑军就完按照命令,赶紧起床集合。
脸上带着紫金色的虎头面具的单雄信非常奇怪的问道:“大将军若说疲敌之计,如今也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不进攻?”
陈应望着如同远古巨兽一般匍匐在夜空中的函谷关道:“我在等!”
单雄信疑惑的道:“主上在等什么?”
“我在等东风!”
单雄信非但没有明白,反而更加疑惑了:“东风?就眼前这天气,估计三五个月,东风都不会来。”
陈应叹了口气道:“此东风非是彼东风!”
第一四五章朝廷的风向变了
第一四五章朝廷的风向变了
陈应口中的“东风”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东风,而是指朝廷的风向。攻打郑国王世充,是李世民的菜。
适可而止,这是政治正确。任何时期,武将的悲哀就是看不透局势,相反,陈应这一点看得非常透撤。比如梁师都,明明只有不到三万兵马,二十几个县,别说出动朝廷的大军,哪怕是随便一个十六卫将军,带着一卫十几府兵马,就可以虐得梁师都死去活来,可是朝廷却没有灭掉梁师都。
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不想。梁师都控制的范围,正好是在阴山山道,可以从漠北抵漠南,在这个情况下,李唐如果消灭梁师都,就意味着要单独面对来自突厥的压力。
可是刘武周不一样,刘武周死后,他的势力崩溃。事实上,此时的突厥,与大唐一样,都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处罗可汗也被陈应打怕了,他也不敢直接与唐朝接壤,早在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处罗可汗派人前往窦建德处,以一万匹战马的代价,向窦建德要回了萧皇后和杨政道。
处罗可汗阿史那俟利弗设将萧皇后和杨政道迎接到突厥,拥立杨政道为隋王,把留在东突厥境内的中原官吏、百姓,全部配给杨政道管治,复立“大隋”政权。杨政道在定襄设置百官,全部依照隋朝制度,拥有部众一万多人。
这样以来,隋朝在河东朔方方向,就与突厥建立了一个双方都默认的缓冲区。哪怕名义上打着旗号投降唐朝,实际上却自立为王的幽州总管、燕王罗艺,突厥人也不敢轻易对付。因为处罗可汗实在是害怕。
当陈应麾下只有数千骑兵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对手了。如今以唐朝的实力,可以随随便便拉出三五万骑兵,到时候,他就算躲在龙庭同样没有用。
早在李渊同意他率领东宫左右卫率与左右司御率攻伐函谷关的时候,陈应其实已经明白,李渊还真不想陈应攻破函谷关。因为只要有点军事常识,都知道两万人马是不可能轻易攻破函谷关的。
当然陈应如果仍旧使用蒸馏过的猛火油,给王仁则来一个烈焰焚城,陈应相信函谷关肯定也和当初刘武周镇守的雁门关一样,一战而下。
喜欢将所有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帝王的秉性。李渊作为一个帝王,有这样的想法,自然不出乎陈应的意料,攻破函谷关其实并不是李渊的目的,得知陈应用什么办法攻破函谷关,才是李渊最想知道的事情。
故意只给陈应两万余兵马,就是想逼着陈应拿出当初攻破雁门关的燃烧弹。对于李渊的这种顾虑,陈应感觉很可笑。他很想告诉李渊,只要他愿意还可以拿出威力更加厉害的武器,只是想李渊如此大的怀疑心,陈应实在不敢毫无保留的信任李渊。
就在这时,一阵响如滚雷的马蹄声打乱的陈应的深思,单雄信看着这一队规模不大的骑兵,突然微微一怔,惊讶的道:“他怎么来了?”
陈应转而回头,正望见来人。这一群人,都是他的熟人,有黑脸的罗士信,憨厚的张怀威,有白净的张士贵,还有段志感与毕信。
罗士信距离陈应还有数十步远,阿史那思摩就迎了上去。二人四目,就像斗鸡眼,在空中碰撞出火花。
罗士信望着阿史那思摩的手,一字一顿的道:“哼,有种别用弓箭,耶耶今天教你如何做人!”
阿史那思摩反唇相讥:“你有种别用你的枪。”
罗士信跳下战马,挺枪刺中冰冻的雪地上,一把铁枪探入雪地莫约一尺余人。罗士信冲阿史那思摩叫嚣道:“来,来,来……耶耶用拳头也能打服你!”
阿史那思摩丢下弓箭,同样赤手空拳,扑向罗士信。
单雄信心中一紧,正欲上前帮忙。
在单雄信心中,兄弟始终是兄弟。罗士信是他的兄弟,而阿史那思摩不是,哪怕阿史那思摩再如何是陈应的心腹,照揍不误。大不了,回头与罗士信一起接受陈应的惩罚。
陈应伸手一拉单雄信的胳膊:“莫急,莫急,这是他们联络感情的独特方式。”
果然,正如陈应所说的那样,无论张怀威也好,张士贵也罢,他们都没有紧张,都是一副抱着膀子看猴戏的态度。最过份的是段志感,这货居然拉着一帮将领在旁边下注。
罗士信与阿史那思摩各有所长,阿史那思摩最骄傲的地方是他的骑术,可是罗士信这个怪胎,骑术不仅不弱于阿史那思摩,反而依仗着自己身壮力不亏,骑战经常虐阿史那思摩,可是阿史那思摩真正厉害的就是他的箭术。
在整个东宫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十八折冲府所有将士中,恐怕没有人可以和其比肩,就算是张士贵箭术不错,但是张士贵的箭术是静止射击,或站在地上射,准确率非常高,然而在马背上骑射,张士贵就比阿史那思摩差远了。
但是比拳脚,罗士信不弱于阿史那思摩,可是阿史那思摩却会较力,就像《水浒传》里李逵怕燕青一样,燕青很容易可以摔倒李逵。同样,阿史那思摩只要抓住罗士信,罗士信肯定会被摔,当然,罗士信如果不被捉住,挨揍的肯定是阿史那思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