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看到这一幕,王玄琼吓了一跳。他原本还以为,金沙大营这座半永固的寨子,虽然不是城池,他们在防守一方,可以借助地利优势,给唐军造成大量的伤亡,陈应就会知难而退。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陌刀之威,居然恐怖如此。
不经意在王玄琼打了一个冷颤。
在这个时候,陌刀军将士已经进入了郑军的弓箭射程之内,在郑军将领的喝令,郑军将士纷纷搭箭上弦,朝着六百余名陌刀军将士射去。郑军将士也害怕陌刀军逼迫,就匆匆忙忙搭箭上弦。
“咻咻咻……”
然而让众郑军将士大跌眼睛的是,他们连续射出了三箭密集的箭雨,至少一万余名箭矢射到陌刀军阵中,箭矢与明光铠甲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铭声,火星四射,场面甚是壮观,可是陌刀军将士连屁事都没有。
依旧迈着坚毅的步伐,缓缓朝着大营逼近。
距离第二道拒马桩,依旧像劈柴一样,挥刀将那一道拒马桩劈成木屑。
站在中军节堂前的望塔上,赵季卿向前指着陌刀军的队形道:“大王,您有没有发现,这些箭射不透的重甲,唐军还有两千余人。”
王玄琼点点头道:“本王发现倒是发现了,可是咱们现在怎么办?”
赵季卿道:“现在唯有殊死一搏了,若让这些铁皮人冲进咱们的营寨前,恐怕营寨也会像拒马桩一样,被他们劈碎。”
“问题就在这里,咱们不能坐而待毙,必须出营反击,等到他们冲到营寨前,咱们就没有一点机会了!”
王玄琼也不想死,他对着麾下的将领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最终迫使两名可怜的倒霉蛋带着郑军将士出营向陌刀军发起了进攻。
此时郑军将士们并没知道,死神已经向他们敞开了怀抱。
看着蜂拥冲上来的郑军将士,陈应知道这些步兵道:“虽然说陌刀军的甲胄坚固,战胜敌人不难,但是陌刀军的体力是有限的,绝对不种浪费这种情况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以要利用蝎子弩射程远的优势,与三石硬弩、三石强弓、一石弩、一石弓,组成远、中远、近三层交叉射击的方式,迟滞敌人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郑军两千余名将士如同潮水一样冲向陌刀军,距离陌刀军将士不足三十步了。
陌刀军阵中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道:“预备……起……”
与此此时同时,看到陌刀军将士手中的陌刀扬起,赵季卿急道:“不好,有情况,还快命令他们撤回来!”
王玄琼很想问问赵季卿这是要干什么,可是还没有等王玄琼的话说出来。
陈应兴致勃勃的望着陌刀军阵,从严肃的军令中,居然听出了一股熟悉的腔调,那是一种苍凉悲壮的腔调,陈应隐隐从中听出“秦腔”的味道,当然,他那个时代的陕西秦腔,显然是这种腔调的继承人。遥想千年之前。横扫宇内、一统六合的大秦铁军,出的是否是这个腔调呢?十数年之后,当大唐全盛之际,骑兵四出,从关陇地区开赴到西域的劲卒,喊出的是否就是这个腔调呢?
然而随着“斩”字音落下,陌刀的刀刃斩风的声音也随即响起,紧接着就是陌刀入肉的声音响起。
噗嗤噗嗤噗嗤……
嘶嘶嘶——
这是在场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直抽冷声的声音。和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种绚丽的色彩——红!鲜红!犹如一道只有一种颜色的雨后飞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然而就在这刹那间,郑军阵前掀起大团大团的血花,甚至还闻到了血腥——郑军步兵骑兵与大唐陌刀接触的那一刹那,飞溅的鲜血四处乱喷——不是溅,而是喷!
当头颅被斩断,当身体被劈成两截断,当人体内大动脉中的鲜血便不再是流,而是喷!
在那一转眼间,不但视觉听觉已经在扰乱王玄琼的注意力。甚至他的裤裆里出现一丝湿冷。
“起……斩”
几乎没有什么停顿,陌刀挥下之后,陌刀手们整齐的向前跨出一步,陌刀又带着凄厉的啸叫声,狠狠的劈落。
郑军两千余人马的队形,陡然间为之一空。
两千郑军将士,一千余人已经变成了碎肉与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个时候,不用王玄琼命令,郑军将士正在飞速后退。
如果让这些士兵去参加奥运会短跑,他们百分之八十人的人都打破了世界记录,而且是身披十几二十几斤的铠甲。
“咚咚……”
陌刀军将士整齐踏着步伐,有节奏的踩着地面,形成如同有节奏惊雷的踏步,这个踏步如同惊雷,敲在在场每一名郑军将士心头。
“啊……啊……不打了,别打了……”王玄琼一边抹着眼睛,哇哇大哭,一边冲身边的带着哭腔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
王玄琼居然哭了,而且哭得非常伤心,简直是让人闻者伤心,听着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只是非常惜,王玄琼并不是因为那些死在陌刀军刀下的士兵伤心,他其实是吓哭的。他着实被陌刀军这种无差别杀戮机会给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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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可怜的吾国吾民(三更)
第一三六章可怜的吾国吾民
虽然说桃林金矿是王世充的心头肉,在王世充的心中,桃林的金矿,远比五千兵马要重要的多。不过在王玄琼看来,哪怕再重的金矿,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随着王玄琼痛哭流涕的喊着投降,这场开始得突然,结束得迅捷的仗终于停止了。
幸存的郑军士兵心有余悸的望着如同炼狱一般的战场。
一千多名郑军将士在短短几息功夫内被杀,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人体的各种器官。
特别是越靠近郑军大营方向,那真叫惨。一名腰部以下部位都被斩去的郑军士兵,当然虽然没死,他恐惧的朝着大营爬行,鲜血甚至如同拖把一样,洒了一道莫约十数米的血路,直接战争结束,这名士兵虽然还没有死,却已经吓疯了。
事实上不适合的不仅仅是郑军士兵,就连不少从郑军将士投诚过来的士兵也变得非常不适应。哪怕他们以前都是重装步兵,也可以一面倒的屠戮敌人,不过斧头杀人和陌刀杀人是两截然不同的概念。
斧头杀人,了不起就是砍掉脑袋,至少尸体还有一个人样,可是陌刀杀人,几乎都在碎尸。唐军士兵看抽着放下武器的郑军士兵兴致勃勃的打扫战场。
随着王玄琼的投降,陈应就以为可以顺利的接手了桃林王世充控制的十三座金矿了。不过,陈应想的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当陈应刚刚抵达崤山金矿的时候,却看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赤着脚飞快的跑在冰面上,居然也不嫌冻脚。
陈应看到这一幕,大感惊讶。
阿史那思摩见状后,立既跨上战马,向那名奔跑的少年追去。然而这名少年的速度却非常惊人,他借助着陡坡与峭壁,不仅没有让阿史那思摩越追越紧,反而距离越拉越远。
阿史那思摩如果没有追他,他跑了也就跑了。可是此时若再让这名少年跑了,阿史那思摩也不用见人了。
眼看着少年越跑越往山上跑,阿史那思摩跨下的战马虽然可以爬缓坡,却无法爬山。阿史那思摩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也发了狠,跳下战马徒步追了上去。
陈应望着那名在陡峭上坡奔走如飞的少年,脸上浮现一抹异常的神色。刚刚少年脱阵而飞奔的时候,陈应曾注意这名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可是他身手如此灵活,难道不是天生的山地侦察兵吗?
眼见追了一柱香时间,少年就像是一个猴子,在光滑的山坡上来回飞奔。阿史那思摩的耐心已经丧失殆尽,只见阿史那思摩从背后抄起弓搭箭就准备射。
陈应道:“抓活的!”
阿史那思摩闻言急忙收起弓箭,将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阿史那思摩的那匹黄骠马就如同一阵风一样,跑到阿史那思摩身前。阿史那思摩从马脖子旁边的背囊中,快速抄起一卷绳子。
少年毕竟身子骨太瘦弱了,刚刚开始他还可以依仗着灵活,摆脱阿史那思摩的纠缠,可是随着时间一长,他的速度开始慢了,不过尽管有些慢了,不过阿史那思摩与他的距离从一百五十余步,慢慢的拉低到了三十余步。
就在这时,阿史那思摩陡然出手,抛出一个绳套,准确无误地套中了那名奔跑的少年,伸手一拉,拉得那少年跌倒在地上,那少年拼命挣扎,却已逃不脱阿史那思摩的掌控。
陈应看到这一幕,也吃了一惊:“这一套好准,那也就算了,这一拉之力怕不有几百斤!”
毕竟那少年并不是在地上被拖着滑行,而是如同腾云架雾一般,倒飞向阿史那思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