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第289章

作者:tx程志

武士彟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与此同时,柴瑞安也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他将李秀宁的下堂书捧在自己手心里,跪在陈应房门外,祈求陈应放柴氏一条活路。

陈应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午时了。看着兰儿送来的“下堂书”,陈应感觉稍稍意外,虽然是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马克思说过,资本家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

世族门阀,从通俗意义上讲,其实他们就是资本家,古往今来,资本家的本质一直未变,他们都像闻到血腥味便一拥而上的鲨鱼一样,为了利益,为了财富不择手段。

煤炭炼钢的利润,可不是百分之几百的利润,而是百分之一千的利润,太原王氏几乎没有考虑,就将柴氏卖了。

第八十二章弹指间八百破万

第八十二章弹指间八百破万

太原王氏在这个时代,可是一个庞然大物,哪怕是李渊贵为一国之主,依旧无法对其随意拿捏。至于汾州柴氏,自然更没有资格与太原王氏对抗。

所以柴氏向陈应认怂,拿出了李秀宁的下堂书。陈应看着下堂书,悠悠叹了口气。侯莫陈氏果真是日暮四山了,居然没有太原王氏的名头好使,这让陈应心中颇为感慨。陈应与柴氏并没有血海深仇,他需要的就是这张下堂书,有了这纸文书才能让李秀宁恢复自由身,才能解去李秀宁的心结。

古代的婚姻也有结婚证,分别是通婚书和答婚书,通婚书与女方家庭允诺的答婚书,内容多是一些套话虚话;别书才是婚书的主体部分,分别记录了男女双方各自的真实记录。婚书一旦缔结,既得到了民间的认可,也具有了法律效力。

事实就是这样,一旦订立婚书,女方就没有权利毁约。但是对于男方就不同了,男方想要解除婚约,只要跟官府说明,放弃聘礼就可以万事大吉。虽然放弃聘礼也算是一种惩罚,但充其量只是一些经济上的损失,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女方仅仅毁约而没有许婚他人,官府要杖责女方六十大板,依然维护原来婚约;解除婚约而且另许他人的,要杖责一百;如果女方另许他人且已经成婚者,得服一年半劳役。一百杖只是一个说法,事实上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这一百杖,一旦行型,基本上有死无生。

纵然李秀宁是当朝公主,没有人敢让她服役,也没有人敢打她,可是只要柴氏拿着李秀宁的答婚书,她就柴氏之妇。永远别想摆脱这个关系的枷锁。

如果李秀宁强行与陈应结婚,这就相当于李秀宁犯了重代版的重婚罪,虽然没有官府可以给李秀宁处置,不过李秀宁却会站在风口浪尖,承受着巨大的舆论非议。所以,陈应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李秀宁的下堂书(相当于离婚证)拿到手。

望着柴瑞安的背影,陈应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做主的,战争一旦打响,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太原王氏并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石炭炼钢技术,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这个时候柴氏拿出下堂书和解,陈应也愿意了和解,可是太原王氏也绝对不会罢休。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个时代,石炭炼钢的技术足以让无数家族和豪门疯狂。种地一亩地除去种子和人工费用,了不起可以变卖一百余钱,这仅仅相当于一斤钢铁的价格,可是陈应已经向太原王氏画下了一千万斤的画饼,这相当于每年多了一千万亩土地的收益,一千万亩土地的收益,别说太原王氏,恐怕李渊也会疯狂。

陈应拿着下堂书往右厢房去找李秀宁的时候,李秀宁正看着由长安转递过来的邸报,眉头微微蹙着,似锁着深思,看到陈应走进来,招呼他们坐下,说道:“坐吧,这是刚刚传过来的邸报摘录,你看看。”

说着,李秀宁将手里的邸报递给陈应。

陈应伸手接过邸报,紧接着将手中李秀宁的下堂书,递到了李秀宁手中。

陈应还没有来得及看邸报,李秀宁一扫下堂书的字,顿时脸上浮现一抹胭脂红,李秀宁目光流传,望着陈应,久良说不出话来。

李秀宁不是不想与柴绍合离,她提出过无数次,都是因为柴绍拒绝而无疾而终。虽然现在柴绍死了,可是只要柴家人不开出下堂书,李秀宁终身就是柴氏妇,这点无法改变。偏偏李渊又不是晋简文帝,东晋简文帝之女司马道福,她初嫁东晋大司马桓温之子桓济为妻,后来桓济因篡兵权被贬,司马道福暗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司马道福就先与桓济合离,当时王献之已经和郗道茂结婚了,夫妻感情甚好。而郗家女,虽然已明媒正娶,但是目前没有儿子(只生了个女儿叫玉润,不过夭折了)。妇女无子,就可以当做黜妻的理由--此时对新安公主,正是下脚的机会。于是,她反复向皇太后央求,又去求皇帝下诏。皇帝一纸诏书,令王献之休妻再娶。

这对郗家女来说,是晴天霹雳。她与王献之结婚后不到一年,父亲郗昙就去世了。这时要把她赶出王家,让她往哪里去呢?

可是简文帝之子,晋孝武帝司马道子太溺爱这个妹妹了,一纸诏书,成了千古首例。李渊是一个利已主义者,他绝对不因为李秀宁是他的女儿,就敢冒着大不违。当然,当初嫁于柴绍,也是因为柴慎对其仕途有益。

李渊不同意李秀宁合离,也不肯出面让柴氏与李秀宁出据下堂书,他深知李秀宁与陈应两情相悦,但是他宁愿李秀宁纳陈应为面首,或许婚外生子,也不成为史书上的荒唐皇帝。

李秀宁喜极而美泣,哽咽道:“这个很难吧?”

陈应摆摆手笑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一块金子不行,那就两块,三娘才是我的金不换。”

李秀宁心中甚是甜蜜,将这纸下堂书捂在自己心口,生怕自己丢了。李秀宁曾向柴氏提出以十万贯作为代价,换取这纸下堂书,然而柴氏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让李秀宁非常难过,尽管她不知道陈应是怎么做的,可想而知,陈氏应该付出的代价不小。

“谢谢你”

“咱们俩不是这么客气吧?”

“这不是客气,这是真诚的感谢。”

“若要感谢我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

李秀宁望着陈应道:“陈郎你长得真美。”

陈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我也知道我长得极美。如果说帅也是一种罪过,我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李秀宁道:“哼,既然你长得那么美,那就不要想得这么美!”

陈应愕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秀宁居然变成了一个段子手。

看着陈应神色黯然,李秀宁心中一紧。

事实上陈应并不是因为李秀宁的话,而是他看到了邸报上的字:“武德二年十月甲寅(二十一日)蛮酋冉肇则寇开州,破之,尽屠开州。十一月初,冉肇率领万余蛮兵,围攻通州。丁巳日,通州司马李靖将兵八百,袭击,斩冉肇,俘五千余人;已丑,复开、通二州。”

陈应放下邸报,心中感慨万千。李靖就是李靖,果真不一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以区区八百将兵,对战羌族蛮兵上万上,一战斩其贼首,俘虏五千余人,连续收复二州之地。

不出意外,李靖已经开始进入李渊的视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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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再见杨蓉

第八十三再见杨蓉

邸报关于李靖的记载只有区区几十个字。篇幅虽小,信息量却非常惊人。虽然说陈应本人也曾率领军队平旁企地之乱,也同样是以少胜多,事实上,陈应非常清楚,陈应的胜利来得非常侥幸,若非义贞夫人王秀姑在关系时刻杀掉旁企地,这场仗纵然最终结果陈应可以胜利,损失肯定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其次是旁企地虽然名义上拥有四万余军队,可是真正堪称精通的不过四五千羌族兵马,几乎八成以上都是被旁企地挟裹的无辜百姓。只要旁企地一死,其部曲就作鸟兽而散。

然而,李靖却仅仅以八百兵马,在大唐属于一个下折冲府的建制,辖四团,每团二百人。下府不仅人数少,而且装备更差,李靖却能以少胜多,实在难得。

历史上李靖真正扬名天下是始于武德三年,李靖随李世民东征,在攻打王世充时,以军功授开府。此时,陈应还没有开府的资格。李靖善于用兵,长于谋略,原为隋将,后效力李唐,为唐王朝的建立发展立下赫赫战功,南平萧铣、辅公祏,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真正的战功赫赫。在李靖的戎马生涯中,他指挥了几次大的战役,取得了重大的胜利,这不仅因为他勇敢善战,更因为他有着卓越的军事思想与理论。他根据一生的实践经验,写出了优秀的军事著作。

陈应知道李靖是李世民的人,这点无法强求,也幸亏玄武门之变中,李靖坐壁上观,并没有参与此事,否则李建成真正没有半点机会。让陈应对上李靖,陈应只会采取一个笨法子,用人堆死他。

事实上邸报,并不止李靖大破冉肇这一仗,还有很多人事任命。原刑部侍郎、庐江王李瑗,居然改任夔州(今重庆奉节)总管,这个任命,其实也是一种信号。李瑗的官职原本是正四品上,如果是平调,应该为夔州长史或副总管。然而李瑗却成了从三品上州总管。

正四品上阶刑部侍郎与从三品上州总管,还真分不出谁大谁小。但是从夔州地处巴东,属于与南梁萧铣犬牙交错的边境地带,李瑗为夔州总管,显然是冲着对于萧铣的目的去的。

不过拿到下堂书的李秀宁心情好了很多,她难得的为陈应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只是李秀宁的厨艺,怎么说呢,还是有等提高。

当然不是说李秀宁实在不会做饭,而是因为这个时代做饭,都是老一套,不是蒸,就是煮,要不然就是烤,味道非常一般。除了李秀宁做的老母鸡鸡汤喝着味道鲜美以外,像白水煮的羊肉,陈应就吃不习惯了。

尽管不合陈应口味,陈应也知道如果他说出半个不字,以后休想才吃到李秀宁给他做的饭。

最让陈应遗憾的是,李秀宁拿到下堂书心情大好,翌日就返回长安了。倒不是李秀宁不想与陈应朝夕相处,只是因为她的弟弟鲁王李元昌百岁宴,李秀宁不得不返回长安,参加这场家宴。

陈应也顾不得这事了,因为他被随既而来的工作给包围了。四轮马车的订单非常多,扩大生产规模势在必行。陈应虽然掌握着弹簧钢的技术,然而这并不是让垄断的根本。

事实上,陈应看到一辆用低碳钢做成的桥式减震,就知道事情大条了。低碳钢虽然比弹簧钢的弹性弱,但是差距并不太明显,勉强凑合着也可以用。关键是低碳钢成本不高,一旦让大量山寨版本的马车充斥着市场,陈应就丧失了一大财源。

此时的马车作坊其实已经不算小了,占地超过一个半标准足球场,这相当于小二十亩地。可是成品仓库、原材料仓库、车轮加工作坊、车厢加工作坊、轴承加工作坊、弹簧钢加工作坊,还有漆艺加工作坊等一系列厂房下来,这个马车加工作坊实在拥挤,再想扩建,其实也不容易。

陈应的陈氏坞堡占地八百余亩,钢铁作坊占地七百余亩,关键是马车作紧紧挨着陈应坞堡的南墙,仅仅剩下一条不过五十余步的空间,这里空地将来还要挖出护城河。更何况此时陈氏坞堡正在施工,人来人往,根本就没有往北移。

陈应望着坞堡南边一大片良田,界裕在陈应的坞堡南方五里向西出现了一弯,正好方便灌溉这片良田。

陈应让人找来许敬宗。等许敬宗来到这里的时候,陈应指着这一大片超过一千三百余亩的荒地道:“这一块地是有主吗?”

许敬宗点点头:“这里的土地是弘农杨氏的,具体哪一房的田产,门下还需要去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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