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无论刘武周的天兴军也好,还是突厥人也罢。他们的抵抗都是微弱的,虽然偶然有一些突厥人拼死反抗,但是实力对比实在是天差地远。
特别是定远军这支新铸利剑,在河东大地上开始第一次淬砺。各地汉人百姓都不同程度的遭到的虐待屠杀。这让陈应对于残酷,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以杀止杀,以血还血,反而能激作为一个整体的民族意识。这些都是自然而然会生成的东西。
陈应挺进河东,最想得到的东西,其实是获得一个可以发展的环境。从内心里来讲,陈应不希望打仗,最好可以过上农夫山泉有点田的日子。这种日子对于陈应来说,是最惬意的。
随着灵武军、定远军一支支骑兵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辗压,朔州的局势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了下来。
眼前的鲜血,不过是一个引子。
午后的阳光,无遮无挡洒了下来。酷热的天气下,一切都显得无精打采,连街上闻到鲜血兴奋莫名的苍蝇,都显得懒洋洋的。陈应骑在马背上,向前望过去,眼前的山峦都因为热气而浮动起来。
然而最激动的还是跟随陈应一路前进的男女老少,哪怕骄阳似火,他们身上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自从进入朔州,灵武军先后连窝端掉大小十七个突厥部落,陈应将部落首领和贵族的财物分发给灵武军将士,出奇意外这一次并没有对那些普通牧奴手下留情。
事实上只要是进入河东的突厥人,上至白发苍苍的老翁,下至十一二岁的少年,就没有一个双手不沾染血腥的手。把他们杀光,或许会有冤枉的,但是绝大部分都是死有余辜。
可是陈应再想不留俘虏,不光刘统、许敬宗不愿意了,就连郁孤尼、陈劲勇、阿史那思摩全部反对。像陈应这样无差别的杀下去,天下之大,肯定再也陈应的容身之地。
面对多达六七千名俘虏,陈应开始头疼起来。事实上陈应并不头疼,他只是不想平白放掉这些双手沾满了河东百姓鲜血的凶手。
看着陈应为难,许敬宗道:“大将军,不如让我来!”
“你来?”陈应诧异的望着许敬宗道:“你要怎么处置?”
许敬宗微微一笑道:“请大将军拭目以待!”
许敬宗故作神秘的走向那些俘虏,许敬宗拉着阿史那思摩充当翻译,向那些突厥俘虏笑盈盈的吐露一句道:“杀任何头目免死!”
当阿史那思摩的话落入众俘虏的耳中,众俘虏一下子便沸腾了,所有人不经思考,飞快的从地上捡起武器,没有武器就用拳头,疯狂的殴打或砍杀头目、贵族,那些贵族、头目为自保也拼命砍杀,活着的六七千人乱杀做一团,灵武军将士和定远军将士就站在旁边,但没有任何一个突厥人会找灵武军将士或定远军将士拼命。
一阵血腥地内斗,突厥人中的大小头目全被昔日的下属喽罗们杀掉,而喽罗们也有不少死掉,活着的不到不足一千人了。
让唐军直接屠杀俘虏,不是许敬宗的风格;挑动俘虏内斗,自己人杀自己人,让他们充份暴露出人性的阴暗面,在自己面前像狗一样的噬咬、自相残杀,才是他的逻辑。
许敬宗对于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他歪着脑袋道:“把这些人全部捆起来,送到灵州矿场,上了脚镣,做一辈子做苦工吧。”
第四十七章非常想骂娘
似乎是想下雨,天气异常闷热。密不透风的灵州军的中军大帐中,又闷又热,陈应站在地图前,脚下已经是一圈汗水地水渍,都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听到脚步声传来,陈应头也不回的道:“派往太原的斥侯有消息了吗?现在太原如何?”
梁赞期期艾艾的道:“尸山……血海!”
梁赞本无大才,执掌一折冲府兵马,让他感觉头大如斗。无奈之下,陈应也没有办法强人所难。将越骑校尉赵纯阳调任定远军第一折冲府担任左果毅都尉,而梁赞虽然名义上仍是第一折冲都尉,不过此时定远军第一折冲府都尉,又变回了老本行,成为陈应的亲军折冲府都尉。
尸山血海……非常形象的形容了太原的情况。刘武周战领太原城,树起天兴军大旗,就地招募兵马。然而太原作为李渊的起家之地,在此地李渊拥有着相当雄厚的人心基础。不过响应刘武周的不是没有,不过大都是贫困人家和破落户,这些贫困人家和破落户刚刚拿起武器,就开始清算。
太原城里的富户和殷实人家,无论善恶是非,全部都是家财被抄光,人被杀光。当然贫困人家和破落户家里本来就没有隔夜粮,也没有什么好打劫的。仅仅刘武周占领太原的第一个月,太原城就有三万余人被杀,破家灭族者不计其数。
如今,大唐的龙兴之地已经变成一座死亡之城。
一句尸山血海,也让定远军将领们眼睛都红了。他们的怨气又上来了,纷纷哀怨的看着陈应的背影。在定远军中的将领,特别是校尉一级,有很多人都是跟随李渊太原起兵的元老,他们或是家眷,或是亲族在太原。得知太原城被杀得血流成河,他们脑袋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复仇。
陈应转身望着梁赞道:“下令,趁着夜色天气凉爽,拔营出发。”
陈应并不是不想拔掉太原这钉子,然而在进入太原之前,雁门关却无法飞跃。雁门关是长城上的重要关隘,以“险”著称,被誉为“中华第一关”,有“天下九塞,雁门为首”之说。与宁武关、偏关合称为“外三关”。虽然陈应从河套地区突然杀入河东,打了突厥和刘武周一个措手不及。然而时间过去五天了,刘武周的信使哪怕是爬也该爬到刘武周面前了,如今刘武周没有任何异动,这非常诡异。
唯一的解释就是,刘武周肯定没有憋好屁。
……
事实上正如陈应猜测的那样,刘武周确实是没有憋好屁。
刘武周如今基本上占据了河东,开创了前所未有的大好局面。然而他却没有一刻会张狂,反而谨慎的厉害。在军伍中时间长了,他见过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就死在骄狂二字上,因此,他比谁都更加的小心谨慎。
当听到陈应突袭河东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迎敌,而是五兵尚书张伦收集陈应的信息。这个时代的消息流传太慢,刘武周其实可以收集到的消息非常有限。不过,他却得到了陈应曾经四败突厥,从而得到了“野战无双”的评价。
刘武周此时的家底比梁师都厚实,骑兵虽然比不上突厥,但是拉起两万骑兵也绰绰有余。这些骑兵对于其他唐军来说是一个致关重要的决胜力量,然而他更清楚,这两万名为骑兵,实为骑马步兵的部队,放在陈应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连俟利弗设都在陈应面前吃过大亏,连始毕可汗都可以临阵重创的猛人,跟陈应比野战,简直是叫花子跟龙王爷比宝。所以,刘武周率领自己万余精兵,驻扎在雁门关,甚至为了避免与陈应野战,他还把将骑兵布置在雁门关关城内,固然可以获得周旋空间,可是,和连败突厥骑兵的陈应弹作战,刘武周的骑兵还是太弱了。
刘武周曾认真分析过陈应的作战方式,陈应取灵州也好,薄骨律城也罢,哪怕丰州城也是一样,基本上没有经过相样的攻城作战。他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陈应不善城池攻守。这是陈应的弱点,如果不好好利用这一弱点,刘武周就白吃了十几年饭。
“只要守住雁门关,就是胜利!”刘武周非常肯定的对尚书张伦道:“处罗可汗不会放过陈应的,只要陈应在雁门关撞得头破血流,处罗可汗肯定会派出突厥大军攻其后路,雁门关将是陈应小儿的埋骨之地。”
但是,刘武周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只要他挡不住陈应,或者说让陈应不费吹灰之力攻破雁门关,突厥人肯定是会调头北返,躲到大漠深入。突厥人就是狡猾的狐狸,有便宜他们会占,没有便宜,就会远遁千里。
为了防守雁门关,刘武周的准备非常充分。他不仅将自己麾下最善长防守的大将、内史令(相当于丞相)范珺璋担任雁门关兵马总管,同时,加封范珺璋的儿子为行台谒者。这个范珺璋与宋金刚一样,都是刘武周的妹夫。
范珺璋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做防守雁门的准备。雁门关在城外原本有一座密林,为了防止陈应会利用这座密林的树木打造攻城器械,就动员八千余名将士不分昼夜的砍伐树木,当刘武周率领一万八千余赶至雁门关的时候,整个雁门关城外连绵十数里的树林,此时连一颗碗口粗的树木都看不到了。
当然,范珺璋还做得更绝。不仅将树木砍光,雁门山是石质山,山中石头不少,可是大都是巨大的山岩,可以直接当作石弹使用的,如三十五斤至一百五十斤的石头,全部范珺璋派民夫捡起来,扔进滹沱河内。
降低陈应可能利用雁门山的优势,疯狂加固雁门关关城是范珺璋做的一部分工作,同时,他在准备防守物资时,也准备得非常充当。砍伐下来的树木一部分用来烧制生石灰,一部分则制造投石机,还利用隋朝杨素发明的水战拍杆,移植到了雁门关关城上。
同时范珺璋还准备上五十余具床子弩,打造上百具投石机,当然擂石滚木、灰瓶金汁也是应有尽有。
……
当陈应率领定远军第一折冲府渡过滹沱河时,没有遇到刘武周大军或突厥骑兵的骚扰,陈应的心情相当不错,陈应很想装逼的说一句:“刘武周小儿不知兵,若是在此布置上千兵马,我军渡河,定会难上不少!”
当大军沿着山道,缓缓进入雁门山山道时,看到山道两旁被砍伐一空的树木,陈应心中非常想骂娘。
第四十八章被遗忘的偏关
陈应虽然没有指挥过攻城作战,不是代表他不会。如果让他们攻打长安,在长安守军民心和士气皆在情况下,没有十万兵马,长安城陈应连碰都不会碰。可是看到巍峨壮观的雁门关城,陈应感觉如果不把几万扔在雁门关之下,恐怕没有半分成功的希望。
“不好打啊!”刘统一脸苦涩的道:“看样子,刘武周准备非常充分……”
陈应望着刘统道:“有没有办法绕过去?”
刘统难以置信的望着陈应道:“若是雁门关可以绕过去,那雁门关还有意义吗?”
陈应听到这话,感觉莫名奇妙。在明朝的时候,为了抵御蒙古军队的侵略,北方不断设险置关、修筑防线,形成了外边与内边。而内边者,就是指起山西偏关县,经神池、宁武、代县、朔县、河北蔚县等地,抵河北延庆县的内线长城,蜿蜒一千多公里。在这条防线上,创关设堡,驻守军队。紫荆、倒马、居庸三关,称为内三关。偏头、宁武、雁门三关,称为外三关。外三关之中,偏头为极边,雁门为冲要,而宁武介二关之中,控扼内边之首,形势尤为重要。
事实上,陈应并不清楚,事实上五代时期偏关始建,刘崇在晋阳称帝时于韩光岭(今偏关城东一里处的山梁上)建立偏头寨。在这个时代偏关连影子都没有呢。至于宁武关,建立在明代。也就是外三关,除了雁门关之外,另外两关都还没有影子。
“被遗忘了好啊!”陈应道:“阿史那思摩!”
“末将在!”
“灵武右军全副武装,携带半个月的干粮,一天一夜可行军多远!”
“山道崎岖,道路不便,战马跑不快,但是应该不会低于一百五十里!”
听到陈应与阿史那思摩的对话,众灵武右军的将领们一个个都激动了起来,互相看着,眼神急切地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