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众将一听这话,眼睛里露出了饿狼一样的绿光,兴奋的大吼道:“喏!”
细封步赖脸上露出兴奋的潮红:“这是一场追击战,本特勒的方略只有三个字——快!快!快!”
众将抱拳道:“遵命!”
时间不长,一万余党项骑兵蜂拥而出,这些党项骑兵高举火把,吆喝着列队开始纵马奔狂。众党项将士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仿佛他们这不是去战斗,而是去收获。
满身披挂的细封步赖在野利秃发、拓跋侑以及党项将领的拱卫下,骑兵战马,浩浩荡荡前行。
党项大军的骑兵如潮水般蜂拥而过,地面上的小坷垃像跳舞一样跳起来。
……
北支,既黄河北支故道。大自然的造物异常神奇。这条废弃的黄河河谷,在六百年后黄河水再次改道,因狼山山谷形成一个庞大的堰塞湖。这就是中国八大淡水湖之一的乌梁素海。
当然,此时乌梁素海连影子也没有,只是一段宽阔而庞大的山谷。此时若大的山谷内,灵武军左军第五、第六、灵武右军的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折冲府以及定远军的第六折冲府都埋伏在这段长达二十余里的山谷内。
陈应背靠在一颗大树旁坐在地上。身上穿着铠甲,头盔放在一边,耷拉着脑袋,呼呼大睡。
在陈应身边的是一身女扮男装的白城县主李道贞。李道宗因为伤势未愈,又被愤怒的灵武军将士狠揍了一顿,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无法从事剧烈运动。李道贞自告奋勇,留下替陈应充当临时观军容使。
事实上,李道贞是什么心思。李道宗岂会不知道?已经返回灵州准备组织灵武十八镇乡勇,而李道贞却执意留在了陈应身边。
李道贞虽然知道,自己在别人口中是贵不可言的白城县主。她自己却清楚,在别人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李道贞虽然知道贴上陈应有点自降身份,可是她却无法自主。李道贞见过太多世子贵胄对于从内心的疏远和鄙视,唯有陈应眼中,从来没有那种疏离和厌恶。
李道贞绝对不知道,陈应生活的那个年代。已经阴阳颠倒了。男人越来越没有地位,女人则彪悍无比。像李道贞这样蛮横的只是小儿科而已。
李道贞面前放着一杯茶,当看到茶水掀起了涟漪,李道贞叹了口气,她知道杀戮已经开始了。
“大将军,党项人上当了,果真追来了!”
第三十四章下马乞降饶尔不杀(四更)
唐军作为撤退的一方,队形非但没有乱,反而非常严整。五百余名手持钩镰枪的骑兵殿后压阵。
对于这支全部装备钩镰枪的骑兵,党项人见识过他们的厉害,心底对这支枪骑兵的警惕比谁都深。尾随追击,这是游牧民族千年而来形成的习惯,固然可以获得较高的杀伤,可是,和华夏人作战,以华夏人列阵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战,战是不会有任何便宜可拿的。
李陵率领五千精锐汉军步卒,辗转数千里,让匈奴人吃够了苦头。作为草原诸族的共同祖宗,匈奴人用鲜血总结了“列阵不战”这四个字的宝贵经验。
虽然唐军在撤退,可是因为有这支枪骑兵在,对于对细封步赖来说就是猛虎遇到了一只刺猬,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下手。
追上唐军已经小半个时辰了,可是唐军非但没有乱的迹象,反而党项勇士们开始变得急躁不安。别说是普通党项将士,就连细封步赖心中也隐隐约约感觉不安。
拓跋侑道:“特勒,我去试试他们!”
“好!”细封步赖道:“你率领五百人,不两千人马去试试他们!”
“诺——”
拓跋侑策马返回本阵,冲身前的将士们吼道:“陈应小儿已死,杀进关中,抢粮,抢钱,抢女人!”
原本心中非常忐忑的党项将士这下心中大定。他们害怕陈应,却不至于害怕一个死人。
“抢钱抢粮抢女人”。众突厥将士振臂高呼,眼睛里露出饿狼一样的凶光。
虽然只是两千余党项骑兵,可是一旦发动起来,势若万钧。只见两千余匹奔马如怒潮般涌来,那五百殿后的枪骑兵顿时原形毕露了。要说波兰的翼骑兵的核心战术思想,其实就四个“纪律和执行”。
波兰翼骑兵一旦冲锋,声势浩大。佛挡灭佛,神挡诛神,根本不知道死亡和畏惧是何物。战术虽然很简单,可是要做到还非常难。灵武军训练虽然不在定远军之下,但这些人大多还没有养成定远军那种军令如山的战术素养。临阵不是不敢拼命,而是要像定远军视死如归的冲锋,还有非常大的差距。在拓跋侑率领即将冲进三百步距离时,以灵武军假扮的定远军枪骑阵势微乱,望见党项铁骑踏来,一些人策马躲闪。
刘统原本想使用这些假扮的骑兵唬住突厥人,可是没有想到还没有接战,这些灵武骑兵的阵形就出现的混乱。刘统大怒道:“混账,都该死!”
拓跋侑一看唐军是一个样子货,顿时大喜。拓跋侑身高九尺,号称党项三猛将。另外两猛则是细封步赖与野利秃发。
这些灵武军将士有人识得拓跋侑,顿时惊呼:“这是拓跋侑,党项三猛!”
罗士信闻言大喜狂吼道:“都不要跟我抢,我去会会他!”
罗士信一看冲上来的拓跋侑身上穿着锁子甲。知道他身份不凡,就是战马也是铜鞍铁蹬铁辔头,而且还罩着马铠,竟然是一员重骑!且连人带马都如此装备,那马的度却丝毫不减,自可见此战马之神骏。
罗士信挥舞着铁枪猛冲,而拓跋侑则挥舞着铁脊马槊毫不相让。
罗士信与拓跋侑相交的瞬间,二人枪槊互击,只听一声让人牙齿发酸的金鸣声响起,夜空中火星四射。
拓跋侑暗暗心惊,他虽然号称党项三猛,毕竟细封步赖年纪大了,体力大不如从前。而野利秃发虽然勇猛,却机变不足。事实上相较而言,拓跋侑的武功才是党项第一人,然而仅仅一回合交手,拓跋侑就知道论力气,他不如罗士信,估计也只有野利秃发可以与罗士信拼一下。
罗士信也感觉奇怪,他不是没有跟突厥人交过手。那些往往自喻为勇士或射雕者的突厥高手,往往在罗士信手底下走不过一个回合。
偏偏这个拓跋侑居然还有再战之力。
“再来。”罗士信很想将拓跋侑击杀在战场上,然而就在这时。却眼身边后面的刘统打出了“2”字号旗。所谓的二号旗,其实就是执行诱敌深入的命令,许败不许胜。
罗士信还心有不甘,然而在这个时候,拓跋侑以两千党项骑兵冲五百余名“枪骑兵”阵中,如同猛虎如羊群,噗嗤噗嗤,五百余名灵武军将士盏茶之间,死伤过百人。
罗士信本不会演戏,异常夸张的叫道:“哎呀,那胡将好厉害,快退!”
众灵武军士兵调转马头,朝着夜色苍茫的暗处跑去。拓跋侑率领的骑兵对唐军开始追杀。撤退的唐军开始散乱,呐喊着四散夺路奔逃。大路上,到处都是唐军士兵丢弃的甲胄和包裹。
散落的包裹里有大量的铜钱还有成匹的布帛。
正在追击的党项士兵一看地上有财物,马上停止追击,先将地上的包裹捡起,背在自己身上。然而,财物始终是有限的,那些捡不到的党项人,就抢同伴的身上的财物。
一个骑兵跳下马,蹲下身去捡起一身皮甲,正两只手展开来看,还比划着自己能不能穿上,正在这时,一名骑兵从后面兜头一刀砍倒。
“贼奴,这是老子的东西!”一名党项骑兵抽起长枪,抽打一名背了满满十数串铜钱的党项士兵javascript:。
站在远处的山岗上,观望着土路上党项人因为哄抢财物而自相残杀。陈应一边赞赏,一边感叹:“党项人好勇猛,轮起刀子砍起自己人来毫不手软。”
李道贞遗憾的道:“可惜了那些钱财……”
“没什么好可惜的!”陈应摇摇头道:“不过千余贯钱而已,如今这些突厥人死伤怎么也有大几百了,一条人命不足两贯钱,贵吗?”
李道贞哑然道:“要是这样算起来,那还真不贵!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妙计的?”
“我?这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陈应淡淡的笑道:“可惜,原本可以多死点人的!”
大队的党项骑兵纷纷从后面上来,将乱了队形去捡东西的乱兵砍得东倒西歪。
细封步赖带着亲卫骑队冲了上来,他只扫了一眼,冷笑道:“这种小儿科的伎俩也拿出来用了,唐军这是黔驴技穷了……”
就在这时,大路后方突然间响起了“咚咚咚”的战鼓声。
细封步赖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众军将的目光朝着大路后方望去。
远远地,一条粗壮的火龙缓缓而来。有一排排的东西在闪光,哗啦啦的甲叶子碰撞声,密匝匝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响起。
大路尽头,一个唐军铁甲骑兵方阵正在沿着大路缓缓反压上来,方阵后,一面大燾上一个斗大的陈字,迎风猎猎作响。
在众骑兵将士拱卫下,一名气色淡然的青年将领策马越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