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湖无水
“来人,救人~”
箭雨遮天蔽日,滚木擂石不断,呼喝中,伤亡许多。
原本巍峨的城墙,已经坑坑洼洼,上面挂满了血迹与肉块。
城墙脚下,全是火焰灼烧的痕迹,其中有许多人形的印记,不知道多少人在火海中死于非命。
城外,一直负责指挥攻城的吕师囊面沉似水。
久攻不下,损兵折将,都不算什么大事,毕竟造反不可能总是顺风顺水的。
关键问题是,润州乃是沿江重镇,更是运河最重要的节点之一。
润州不下,朝廷平叛大军便会源源不绝地到来,粮草转运也是轻松无比。
若是做个比喻,润州大约就是卡在圣国脖子上的一双手,只要持续用力,迟早可以掐死圣国这个初生的婴儿。
“都指挥使,攻城梯已经全毁,是否下令收兵?”
听到副将高玉的提醒,吕师囊回过神来。
城墙岿然不动,城内军兵士气高昂,物资充足,刘韐指挥有方,实在是打不动。
“狗皇帝已经御驾亲征,目下不知道到了何处,若其进了润州,此城更难攻下了。”吕师囊叹道。
“将军,圣王有令,若我等不能拿下润州,当就地坚守,决不能放朝廷官军出城。”高玉道。
吕师囊原为歙州大户,从其父亲起便开始支持明教活动,对方腊扩张势力帮助尤其重要。
其本人文武双全,先是在台州主持明教事宜,后来方亳称圣王,他做了御前都指挥使,接着又来负责攻打润州。
只是润州难下,方亳也是心知肚明,便让吕师囊行围城困城事。
为此,高玉领了五千民夫前来助阵。
因为其父与方腊拜过把子,所以严格说起来,高玉与方亳乃是把兄弟,其地位自然非同小可。
当然,高玉与吕师囊之间并无芥蒂,之所以再三出言提醒,不过是怕他上头了。
“兄弟。”吕师囊叹道:“朝廷疆土广阔,人口众多,其攻击定然源源不绝。
若是我军不能保持扩张之锐气,一味坚守,士气只能会越来越低落。
所谓久守必失,到那时,我等性命无所谓,只怕圣国大业亦是毁于一旦啊。”
“只要我等挡住润州官军出城,圣王自然会向其他方向扩张,何忧之有?”高玉倒是挺乐观的。
“罢了,鸣金收兵。”吕师囊挥手道。
所谓扩张,说的轻巧,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南方,李纲已经于磐江沿岸建立了防线,虽进取不足,固守却是无虞,叛军南下已经是奢望。
大江上游,滕和亲自坐镇芜湖,又有悍将展天神相助,贼人若想逆流而上,必将撞的头破血流。
至于其他地方,虽不能处处严防死守,然而河流纵横,城池密布,看贼人能否一一打过去了。”
城头上,刘韐放下望远镜,继续对梁双道:“现如今,攻守之势易也!
待圣上进城,便是我等挥师进击之时!”
梁双放下望远镜,道:“只是这贼人里三层外三层,一共挖了六条壕沟,怕是难以突破。”
吕师囊忙着攻城时,高玉也没闲着。
他指挥民夫,围着润州城挖了六条壕沟。
其三面环绕润州城,两段连接大江,若想打出润州城,必须先跨过这六条壕沟。
这不会是容易的事。
壕沟之间,箭塔堡垒林立,又有许多矮墙土墩,给防守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进攻自然不容易。
本来,应对此等围城法的最好办法,就是主动出击,直接破坏敌人的打算。
但是因为城内军兵整训未毕,又有赵桓的指令,刘韐便按捺了下来。
“圣上早有准备,破贼不难。”刘韐笑道。
具体办法,他却不说,待皇帝来了再看。
“报~”
一兵飞奔而至,拜道:“秉宣抚使,圣上御驾已经到了江心,即将进城。”
“好,平贼之时到也!”大笑中,刘韐道:“来啊,谨守城池,我当亲自接驾。”
不一刻,刘韐到了北城上。
只见江上白帆林立,万船纵横。
上游无数船只来往纵横,防止贼人顺流而下,冲击了皇帝的龙船。
龙船金碧辉煌,船艏乃是龙首,极尽奢华。
最高层的船舱里,赵桓看着手中奏报,龙颜大悦。
“按照指示,刘法联络唐斌等人,一举拿下抱犊山,灭杀俘虏贼军五万余,活捉贼酋田彪,实乃大捷。”赵桓笑道。
“全赖陛下指点,否则谁知道那唐斌等人甘为内应?”縻胜咧嘴笑道。
卞祥却问道:“陛下,那三万余俘虏,如何处置?”
“其大多本为百姓,因为活不下去方才造反,自然要重归田园。
目下,两湖之地亟待开发,正好全部发配过去,作为劳力开垦良田去。”
说着,赵桓提笔,给政事堂下圣旨,筹办此事。
此时的天下粮仓,还是东南之地,至于两湖熟天下足,还没这个说法。
原轨迹中,明初时,因朱元璋下旨和棉纺の丰厚利润,东南之地多改种棉花,为了弥补粮食缺口,明朝加大了两湖地区的开发,方才有天下粮仓之说。
如今,棉纺丰厚的回报已经初见端倪,东南豪商巨贾已经大力推广种植棉花,虽然进程被方亳造反打断,然而趋势难以逆转。
如此,为了保证粮食安全,当然要加速两湖地区的开发。
农业开发,首当其冲需要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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